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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贵的公主,天太热了,我们回家吧。这是我的最真心的请求。天确实是太热了,时值夏日的正午,这儿的天气虽然比稍南的济南要清爽一些。
但是在毫无遮掩的烈日当空的灼人的沙滩上表演爱情,确实有点过于热烈了。因为我知道,我们距离爱情还有好长一段时间的距离,或者说,离宋兰真正爱上我还有很大的困难要解决。
宋兰的确切信号是承认了我是她的一个位置比较靠前的追求者。我的亲爱的阅文的大大们,你们也许奇怪吧,一个结了婚的女人,仍然会把自己当成艺术品一般的供人发疯。
这就是一个时期的中国的一些特殊人的生活,这个圈子的人中,比演艺圈还早的习惯了离婚。
他们在爱与欲的问题上是最早与西方社会接轨的人。我毕业以后的一些日子里,奉命做宋兰的爱情走狗,听到的高干圈里的人,打招呼的用语就是:离了吗?
宋兰很坚定地相信:臭阿镇一定会全心全意地如痴如醉地爱上一个决心以音乐为一生的将军的女儿。回到家,我就舒服多了。丁阿姨早就给我准备好了冰镇的白糖水。她的这种自制的冷饮只有我喝的最真心喜欢,还能坚持喝一小杯的就是她最小的儿子,用宋兰的话说,那是宋武那小子为了满足老太太那虚荣的母爱的心。
宋兰因为我给她竹制的情诗,还有葫芦诗,还有一串海卵石做的“我爱你”的书法作品,感动得又差点开始习练话剧语言。
这些都是我自己设计、刻制和捡的,然后是小馨幽和兰兰在我一个人发呆时,她们根据我的制作说明书费了四五天劲才把后续的雕饰收尾工作做完。
如果哪一天,有看文的大大们到我的这个城市里来,你们或许能有机会到夜夜俱乐部看到我的昔日的求爱作品。
这对少男少女们很有帮助。这是宋音乐家第一次真心感动。她说,只要再有两次不亚于这样的真心举动,她的多情的偷情的梯子就会不论狂风暴雨,不论天崩地裂的无怨无悔地攀爬我一辈子。我相信我有这样的能力。下了火车,被宋兰接到海边搞了这一系列动作,得了兴奋后的虚弱症,想好好地躺一会儿,过思想电影。
吃了宋兰老妈做的饭,本应该陪着老太太唠会嗑,刚好碰到另一位院长夫人级老太太到访。我没事可做,就和宋兰一起出了将军府。宋兰要准备下午的计生会,我就一个人回到了宿舍。
打开我的行李箱,躺在床上,慢慢地看着扬扬不知什么时候塞进来的信,才知道这一次的别后的痛得有几年长期的折磨,决不是一年半载的不见面的感情轻微伤能比的。
人最怕的就是在时间的浇铸后那种注定要失去的迟悟,那是一种一想起来就抠心挖肺的创痛。但对扬扬来说,那应该是一种美妙的开始,扬扬算是得到豪门的认可。
而且是一种欢天喜地的认可。扬扬还没进广播学院的校门,就先进了省台,开始了她的主持人的生涯。不说了,以后我会在我给她写的另一面镜子的苦思中慢慢道出来。
我在深窟窿似的灰暗的氛围里,半死地躺在潮湿的床上。雨不知什么时候哗哗而下,破旧的宿舍的墙壁上渗漏的雨水,剥落皱起的泛着黑色的墙皮好象成了一个个落到阴间的怪鬼,不停地乱舞着,扭曲地把没有人气的屋子划满了怨屈和不平。
他妈了个血逼那些权势者,你们一定要为你们自以为是的掠夺付出代价。靠,凭什么小老百姓就要看着自己的女人在别人怀里强装欢笑。我我的思绪纷乱如麻,特别想暴力地砸碎一切。时间就在鬼画符的雨水在墙上画地狱中过去了。
一抹真实的夜的黑暗悄然降临。开灯是没有必要的,我继续在床上挺尸。“嘟,嘟”的钝钝的敲门声搞得我心烦意乱,当那钝刀子割肉似的声音再度响起来时,我猛吼了一声:门没关,他妈敲什么敲。
我以为是哪一个早回来的家伙想进来索摸点好吃的家乡特产,因此,我发出的声音跟鬼叫似的。门开了,灯也开了,我却不见是谁赖死鬼似的窜进来。我拿眼往门口一瞧,是女兵妹妹。
那是一抹澄清的阴诲的暗夜里的绿色月光。快进来呀,外面下雨呢。我忙不迭地冲女兵妹妹柔声喊了一句。谁敢呀,跟吃了死老鼠似的。
女兵妹妹说着话收了伞,进了门。她摸了摸我床上的被褥,又看了看被雨水划成的鬼墙,伸出手把还想继续挺尸的我拉了起来。走吧,流氓哥哥,你那亲爱的雷纳尔夫人,已经在练音室边上给你准备了专用偷情房间。
我还有继续挺尸的理由吗?这样的郁闷窒塞的屋子,除非是迫不得己,要不然谁愿意在这儿呼吸腐尸一样的空气。
女兵妹妹不是经常到我这儿来,因为说闲话的太多。即使没有人说闲话,要是这样的事情有了三两次就已经够到队干部叫到办公室谈心的警戒线上了。
男女问题本来就上纲上线,加上志满大哥和她的媳妇当着大伙的面的各自不屈的呼天似的演讲,更是把每个人的心上都加了一把锁情锁。
队干部也是草木皆兵,只要队里一有女的进来,会加上一百倍的警惕。应该说,我的战友兄弟们都非常懂行情,第一个学年明着都没有非法行动。
就不知这第二个年头会不会有更精彩的节目。我的偷情房间就在练音室旁边,是学院分给宋兰的个人宿舍。
按照规定,这是完全应该的,分多大都不为过,人家宋兰是已婚的人,享受军队的分房是理所应当的,只不过,她为什么现在提出来?早就有人传小道消息:她跟一个挺会唱歌的学员小子搞上了,早晚得出事。
宋兰一有事就风雨大作的个性也充分证明了小道消息的准确性,我几乎成了她的私人秘书。
我知道她是在现代化思维里,刻意地让我做了她于连式的跟班。我的这个第二学年基本上与宋兰是微微风簇浪中的偶有波翻浪卷,主要是我感觉到还不能十分娴熟地驾驭她那架爱情的马车。
因此,虽有流言蜚语,但好在他那个将军爹认为还在可控范围以内,没有跟我进行专门的恳谈。队干部们和战友们在对待农家女儿和将军的女儿问题的态度上,宽容程度上差别非常大。
要叫我说,那些希望在政治上有发展的队干部们对我和宋兰的问题简直就是彻底放纵。考虑我的工作压力比较大,还把我当初光荣无比的文书职务给免掉了,以使我有更大精力去配合宋干事的工作。
那间偷情的大屋子肯定进行过紧锣密鼓地改造,或者叫装修。九十年代的装修,还时兴用木板子围个墙裙子,墙上再贴点柔软的壁纸,能够盖住钢筋水泥的硬气,增加了房间的柔情度。
也许是认为女兵妹妹快要到军艺上学了,宋兰一点儿也没吃醋地把给我的钥匙让蕤妹妹(没办法了,只好暴露女兵妹妹的一个字了,她的名字的四个字都很难写,据说先祖是西双版纳那一带的,我能记住的就是蝴蝶泉边那歌了,好象是课本里有那么一段课文)转交给我,她是在下午开紧急会议时想到的钥匙问题,还让蕤妹妹带过来一块非常特殊的黑砖头,学名叫大哥大。说是固定电话还没来得及装上,先用砖头式大哥大顶顶。我记得当时正北的墙上有一幅百鸟朝凤的工笔画,侧面的西墙上有一幅行草的大江东去和一贴篆体的书法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