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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邪没有因凌曦说的话,就松开她,他轻笑出声,致使凌曦被其揽在怀中的身子瞬间僵直。
死妖孽,样貌上虽有些许不及璟,但这人身上散发出的邪魅,淡雅,又不失高华的独特气息,却让其比璟那宛若神祗一般的容颜,还要妖孽惑人。
隐约听到上官邪的低笑声,及那不要脸的问话,凌曦烦躁地抬起手在脸上拍了拍,她能感受到自己心跳得飞快,脸上热得如火烧一般滚烫,呸呸呸!她可不是花痴,再说被楚御寒那渣男伤过一次,还有璟对她的用情之深,她怎就会对一个没见过几次面的邪魅男子,生出旖旎心思?
很快,凌曦敛住心神,告诉自己不要胡思乱想,并用足力气,再次欲从上官邪怀中挣脱开,“你少自作多情,我可是楚帝宫中的嫔妃,怎可能对其他男子动心?退一万步说,就算我会对别的男子生出心思,那人也绝对不会是你!”挣扎徒劳无用,凌曦嘴角勾起,回头望向上官邪的眸中,亦是涌满邪魅之色。
想要*她,死妖孽,也不看看她来自哪里?
她可不是地道的古代女子,被人*两句,轻者羞臊的不知如何对答,重者,则选择轻生,以表贞烈!
“自作多情?”上官邪低语道,“也对,若我没猜错的话,你对做不做楚帝的妃嫔,并不在意,在你心里,只有死冰块对不对?你喜欢他,才会在那日不顾他对你出手,都欲靠近他!”凌曦嘴角浮出的邪笑微僵,道:“多管闲事!”接着她又道:“我看,是你对我动心才对,你说是与不是?”
上官邪收臂,在鼻头上摩挲了下,“你是引起了我的注意,至于有没有动心,我目前还不知道。但是,只要我确定了自己的心思,就一定会将你从楚帝身边带离!”他所言绝对是实话,他不喜欢自欺欺人,一旦他确定自己喜欢眼前这位奇特的女子,他定会让其成为他的妻,一生守护左右,chong她、爱她到老!
“我再说一遍,请不要自作多情,我可是对你一点心思都没有!好了,我该走了!”言罢,凌曦欲起身离开。
“坐下,别动!”
上官邪见凌曦起身,伸手拉其重新坐到大石上,接着体内真气运转,双掌放置凌曦背部,“你,你要做什么?”凌曦愕然之下,出声问上官邪,回答她的却是身后之人的静默不语,就在她启唇再次质问上官邪时,一股暖流突然由她背部传入,宛若大江破堤,朝她体内汩汩涌进,顷刻间将她尚还有些堵塞的四肢百骸,奇经八脉贯通,那暖流所到之处,似春日暖阳,似冬日温泉,雄厚至极,令她身上的气力,不断加强。
“噗!”
随着喉中一阵腥味上涌,凌曦张开嘴喷出一口黑血。
“你体内的毒素,已全部祛除,还有,我输入你体内的真气,等再次相见,我会教你如何调息,与你体内的那股至阴之气融汇在一起,在此之前,千万不可自己擅自调息那股真气,记住了么?”
上官邪起身,言语之中,没有半点开玩笑之意。
他刚才是在为她祛除体内残余毒素?
可她,竟对她动起了杀念,凌曦心有惭愧,看向别处,点头嗯了声。
“吱吱……”曦曦因它一爪子中的毒,已经全部解了,小银鼠高兴地窜至凌曦手上,“吱吱……”它贼亮贼亮的眼睛里,充满了自责。
凌曦掌心托起,看着它的眼睛,笑着道:“我没事。”说着,她起身将小银鼠递向站在一旁的上官邪,“你喜欢肉球,就让它跟着你吧!”上官邪注视着凌曦已恢复红润的脸颊,勾唇道。
“吱吱……”小银鼠摇晃着脑袋,一个飞跃,至上官邪肩头,它是喜欢曦曦,可它更喜欢主子,无论如何,它都不能离开主子,凌曦美眸眨了眨,“它好像不是你的所有物,你凭什么做主把它送给我?”说到这,她言语一顿,片刻后,接着道:“今晚的事,真的谢谢你了!”
“你不用谢我,我仅是随性而为罢了!”上官邪勾唇邪魅一笑,“这小畜生死冰块早都不想要它了,你若真喜欢,就留它在身边逗逗趣,要不然,指不定下一刻,我就会把它炖汤喝!”小银鼠蹲在上官邪肩头上,肥硕的身子一时间瑟瑟发抖。
眼下这个主子实在太邪恶,它以后还是继续喜欢那个冷冰冰的主子吧!
听上官邪这么一说,凌曦不由仔细打量起他来,想要看出他究竟是何身份,又和璟有着怎样的关系。
然,她很失望,男子身上除了一袭质地精良,做工精致,却丝毫不显张扬的紫色衣袍,其他任何配饰,都未见其戴在身上。
他到底是谁?
和璟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她无从得知。
她只觉男子和璟之间的关系很亲密,隐约间,身上还有璟的影子存在,可他明显不是璟。
忽然,上官邪揽住她的腰身,道:“走,跟我到前面去看看。”没容凌曦出言拒绝,人已随上官邪腾空而起,片刻功夫,二人落至一殿顶。
学着凌曦先前的样子,上官邪掀起一片瓦砾。
从殿内传出了女子的说话声。
“姐姐,那日发生在御花园中的事,咱们不能就这么忍气吞声了事。”
“你不好好在你的清漪殿养伤,抹黑跑我这来,就是给我说这话?”萧嫔斜躺在榻上,睨了眼坐在她对面椅上的李贵人。
而她嘴上虽是这么说李贵人,可她心里亦是恨得凌曦牙痒痒。
烛光下,李贵人脸上,额上明显有一道道划痕,她捂唇咳嗽了两声,拍着胸口道:“璟王那般对咱们出手,肯定是为了给曦嫔出气,”说着,李贵人看了眼自己被太医包扎严实的左手,目露不屑,接着道:“五年前,他和废后之间发生的事,今日,他是又想和曦嫔继续演绎吗?”
“管好你那张嘴!”萧嫔看向李贵人浅声说了句,接着换了个姿势在榻上躺好,阖上眼道:“我身上的伤还没大好,你回清漪殿歇着吧!”她这是下逐客令,李贵人不是傻的,又怎能听不出?
缓缓起身,李贵人眸中神色渐变凌厉,“姐姐,我不管你是忍下这口气,或是有其他的想法,妹妹我是铁定和曦嫔杠上了!她不就仗着和废后样貌长得近乎一样,才引起了皇上和璟王的主意吗?你看着,因她,皇上和璟王,以及云国和朝国之间的关系,都会再次生出巨变!而我,会好好利用这个机会,让曦嫔在宫里过的生不如死!”说完,李贵人走至房门口,回望萧嫔一眼,这才拉开门,走了出去。
青碧,青桐候在一旁,看到自家主子从萧嫔屋里走出,忙迎上前将其搀扶住。
“回吧。”李贵人淡淡道。
“是!”
青碧,青桐应声,踏着月色,搀扶李贵人渐渐走远。
废后,死冰块,楚帝?这三者之间有什么关系?
上官邪定定地注视着凌曦脸上的表情,想从中看出些什么,却大失所望。
“夜深了,就此别过!”
凌曦起身,提起轻功,瞬间便消失不见。
五年前发生在少璟,凌曦,以及楚御寒三者之间的事,可以说轰动了整片大陆,但是,随着云国,朝国两国之间开战,无人再敢提及那件事。
就是现在,坊间百姓回想起少璟当年抱着凌曦的尸身,踏血一路回到朝国,都免不得周身发冷,不寒而栗。
加之轩帝,楚帝两位帝王在各自国家下令,若有哪个轻言凌曦与璟王之间的事,便会抄家灭族。
从而,就有了上官邪此时的不解。
“曦……”等到上官邪回过神,发现凌曦已不再身边,起身对着肩膀上蹲着的小银鼠道:“我说话从来不说两遍,你若是不想等会被我炖汤喝,就乖乖地去找曦嫔娘娘!”
“吱吱……”
小银鼠怕怕地摇了摇脑袋,带着丝幽怨,带着丝不舍,跃下上官邪肩膀,追向了凌曦。
没事,跟在曦曦身边,它可以替主子保护曦曦,让她不受宫里坏女人的欺负,小银鼠边跑边嘀咕,要是那一年它没有回那个很远的地方,替主子送信,就不会让曦曦惨死,进而让主子痛失曦曦。
终了被轩帝用迫不得已的法子,将曦曦忘记了掉。
曦曦如今回来了,它一定一定不要曦曦再出事!
墨雨轩,上官邪躺在chuang上,双手垫于脑后,勾唇问道:“死冰块,你就不好奇你和楚帝,还有他的废后之间发生过什么往事吗?”
“没印象,且没有你那份好奇心!”
少璟冷冷回了上官邪一句。
他和寒,以及寒的废后之间,有发生过纠葛?少璟与上官邪一样,亦是不解,他脑中记忆里,是有楚御寒曾经废过一任皇后,可那废后的身影,他脑中无半点印象,如此一想,少璟觉得他无需过于在意刚才李贵人和萧嫔之间的对话。
“刚才你应该听到,那俩女人说曦嫔娘娘和废后长得很像,我觉得啊,曦嫔娘娘铁定与那废后有什么关联,否则,她不会一看到你,就那般激动!”
上官邪启唇道。
“你喜欢上了她?”问出这句话,少璟只觉心里涌出股说不出的感觉,至于那感觉是什么,由于来得太快,去得也太快,致使他当下没体会到。
“喜欢?呵呵,这个现在说起来,还有些早,不过,我有告诉过你,不许你再对她出手。”说到这,上官邪顿了顿,勾唇笑道:“嗯,你没让我失望,那日御花园中,你出手教训那俩女人,我当时就为你喝彩了!”
“少自作多情!本王可没有想着帮谁!”
当时为何要出手,少璟那会子没有细想过。
突然间,上官邪似是想到了什么,道:“我把肉球送给曦嫔娘娘了,你该不会有意见吧?”
“睡觉,本王累了!”
生气,都已送人,他生气有用么?真是啰嗦!
“不回答,我就当你没生气了,反正那小畜生,你也不是很喜欢,送给曦嫔娘娘,正好不让它碍你的眼!”
低声嘟哝一句,上官邪嘴角慢慢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来。
延禧宫这边,楚御寒对空喊出声后,却并未听到刀剑碰撞声起,心下起疑,整理好身上的衣衫,回头对躺在锦被里的穆淑敏道:“朕出去看看,有什么事,记得通传宫人进来伺候。”说着,他便提步向殿外走去。
就在这时,接连好几声重物坠地声响,皱了皱眉,楚御寒脚下步子不由加快。
“jian妇,拿命来!”
随着男子音落,一脸蒙黑巾,身着黑衣,体型修长的男子身影,缓缓从空中落至穆淑敏chuang前。
为了手刃这jian妇,他可是在殿顶隐匿了好长时间,没想到差点被突然间出现的黑衣女子给破坏掉。
不过,好在那女子的同伴,出手解决了那数名身手高绝的暗卫,否则,他等会即便得手,也很难从宫里安然脱身。
“你,你是谁?”穆淑敏用锦被裹住身子,蜷缩至chuang尾,装作一脸害怕,实则,她藏在锦被下的手,已有所动作。这里可是她的寝宫,而身下这张chuang也早已被她动过手脚,就在chuang尾藏有她不少的秘密。
“jian妇,我是谁,你不必知道,说,是不是你在昏君面前胡言乱语,才致使聂后被废,镇国大将军满门被斩杀午门?”
男子步步逼近,手中握着的利剑,在烛火照耀下,泛出的光亮,尤为冰冷森寒!
“我,我一个深宫妇人,哪有那么大的本事?”穆淑敏语声轻颤,与男子说道。
她真不想亲自动手,可谁让她每当和楚御寒共度良宵时,对延禧宫中的宫人吩咐,没有她的传唤,哪个也不许冒然闯入内殿叨扰到她。
“别以为你不承认,我就会放过你!”男子说着,腕部一个翻转,手中利剑直刺向穆淑敏面门。
然,就在他的剑尖欲接触到其面门时,他只觉眼前闪过一道金芒,顿时感到脖颈位置被什么东西连续扎了数下。
“现在我可以告诉你,即便你将我立下杀死,你也活不过一个时辰。”说着,穆淑敏的纤手从锦被中伸出,看着那柔嫩圆润的指尖,媚笑道:“不想等会被抓入大牢,落得死无全尸的下场,我劝你还是在此刻乖乖地从哪儿来,回哪儿去!”说后面这句话,是穆淑敏不想让楚御寒知道,知道她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质女子,轻而易举的将一名刺客解决在眼前。
“jian妇,算你狠!我若侥幸不死,定还会来取你性命!”
好汉不吃眼前亏,黑衣男子已经能感觉到体内真气正在逐渐散失,若他再不离开这里,待会被御林军制服,完全不在话下。
熟料,他提起轻功,刚至高处一打开的窗户中跃出,就有数十只羽箭朝他射了过来,奋力挥剑打落那些接踵而来的羽箭,最终经过一番厮杀,他还是从延禧宫逃离了开,不过,他左肩位置,还是被一支羽箭射中,情急之下,那黑衣男子出手点住受伤处的穴道,以防往外涌出的鲜血滴落,被御林军寻着血迹,找到他的行踪。
逃离延禧宫大约有一刻钟时间,黑衣男子体内真气已近乎散尽,不得已之下,他只好缓缓落地,借着清幽的月色看清周围的环境,竟是一座近乎荒芜的花园,“jian妇,我不会死的??,大仇没报,我绝不会死的!”脚步踉跄,黑衣男子手捂胸口,找到一僻静之地盘膝而坐,想要试着调息。
奈何,任他如何启用内功心法,都不能将那已消散在经脉中的真气,重新聚集在一起,“毒妇,该死的毒妇!”男子低咒一声,昏昏沉沉地靠着花树,直喘粗气。
夜色,是那么寂静。
男子承受着体内的不适,以及肩部传来的阵阵剧痛,慢慢阖上眼,思绪回到了五个月前的一天傍晚时分。
自打有记忆起,他便知晓他一直与师傅,还有师兄们生活在雪华山。
每日除了练功打坐,他最多的时间就是坐在山巅发呆,想着父母亲人为何要抛弃他?想着雪华山外的世界,是怎么个样子?
直到十六岁那年,师傅让他闭关修炼,且四年后武功大成,方才可以出关,那时,他就可以下山持剑行走于江湖。
光阴荏苒,四年时间一晃而过。
出关这日,正好是他的生辰。
“鸿儿,今ri你已武功大成,随为师在山上走走吧!”鸿儿是他的小名,至于大名是什么,师傅从来没有提起过,而他亦没问过。
呵呵,无根之人,又怎会有大名?
漫天雪花纷纷扬扬的飘落着,天色已显暗淡,但在皑皑白雪映衬下,目视雪华山周遭景致,还是能望到很远的地方。雪,仿若是一只只洁白的翅膀,托着他和师傅朝山巅上飘着,“师傅,你是有很重要的话,要去徒儿说吧。”跟在师傅身后,他终还是没忍住,问其一句。
雪华山位于雾国以北,常年被冰雪覆盖,男子口中的师傅,被江湖人称之为“清隐上人”,无论是德行,亦或是武功修为,皆令江湖中人心生佩服。
行至山巅之上,清隐上人顿住脚,一袭青衫,伴着山风飘荡而起,颇具仙风道骨之姿。
他幽幽叹口气,点头道:“为师是有很重要的话与你说。”二十年岁月,弹指一挥间过去,站在他身后的孩子,也已从襁褓中的婴孩,长大成人,有些事是该让他知道了,“鸿儿,你不是无根之人。”
“啊?”他不是无根之人?从小到大,师兄们都说他是弃儿,是被师傅抱回山上,亲自养大的弃儿,为何时隔二十年,师傅突然间这般对他说?
似是感到他内心的不解,清隐上人缓缓转身,定定地注视着他,“你姓聂,大名瑾鸿,是朝国……”他不仅有名有姓,而且生父是朝国大将军聂继业?因出娘胎时,身子骨羸弱,被生父送与道行高深的友人,好便于他健康的成长。
对外,则传出聂府夫人生下来名死胎。
以此断了他与尘缘的牵绊,能平平安安的长大成人。
听到清隐上人说出自己的身世,聂瑾鸿心下很是高兴。
亲人,他有亲人了,不仅有父有母,还有嫡亲兄长和姐姐。
清隐上人注视着聂瑾鸿脸上的愉悦表情,再次幽幽叹口气,道:“鸿儿,为师后面要说的话,可能对你犹如晴天霹雳,但为师又不得不说啊!”说到这,清隐上人素来淡然无波的脸上,生出了抹伤痛之色。
“师傅,难道我家人出事了?”聂瑾鸿声音微颤,眸中神光满是焦急。
“嗯。”清隐上人点头,“五年前,你……”五年前?他的老父和亲人以勾结他国,欲图谋不轨,被朝国新君斩杀于午门,而他身为皇后的嫡姐,更是被新君废弃后位,赶出皇宫,更是含恨死于非命,怎么会这样?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聂瑾鸿冲着山峦,大声嘶吼着,他不信,不信刚有了亲人的他,眨眼功夫,便又成孤零零的一个人。
“啊……”老天,你怎能这般作弄于我,聂瑾鸿跪倒在冰冷的雪地上,满目赤红,任悲痛的泪水,汩汩滑落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