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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她神经质或是闷在家里太久没出外走动有点敏感,老觉得有人跟在她身后,动机不明地让人神经紧绷,她走快他走快,她放慢脚步他也走得轻松,仿佛是她甩不开的影于。
可是一回头什么也没有,除了一片树叶飘过就剩下她的杯弓蛇影,以为自己是腰缠万贯的闲闲,只要是男人就会尾随其后。
但她不是美黛子,没道理有人对她感兴趣,除非是为了她的画而来。
纸袋里装了一些绘画的工具和颜料,行为能力像古人的秋天习惯用散步的方式出门,她没有车也不会坐出租车,唯一拿手的脚踏车也被禁止使用,理由是太、过、激、烈。
翊青和闲闲都太过紧张,她真的没那么脆弱,适量的运动有益血液的畅通,要是不以与风竞速的速度前进,大致上来说不至于造成心脏方面的负荷。
大概两年前那次病发吓着了她们,所以现在草木皆兵,当她是个快死的病人看待,虽然她的确有颗烂心脏。
秋天常想,她这二十四年来已经过得非常快乐了,有爱她、不嫌她是累赘的父母,还有两个知心的朋友在一旁照顾她、鼓励她,她要再不知满足就太贪心了。
心是家的故乡,她常用这句话勉励自己。
不管身边有没有人,心的容量超乎所有有形的容器,她可以把她爱的人装在里面,将来不论走到哪里,他们将永远的存在心底。
“大胖,我不累,不需要休息。”低头瞧瞧用爪子勾住她鞋跟的猫,她明白它的用意。
有时她有种错觉,她养的应该是狗而不是猫,猫不会顾家讨主人欢心,而它却会提醒她该停一下脚步,她的身体不适合运动过度。
“你喔!一定是翊青派来的小间谍,专门监视我的一举一动。”好吧!就休息一会儿。
胸口有点喘,秋天找了个阴凉的椅子坐下,拜政府的德政,行人专用的红砖道上放置供人休憩的长椅,不怕走到一半体力不支的老人家没地方歇脚。
这是社区开发的一项重点,逐渐老化的社会老人特别多,预先做好防备也是一种美德,每个人都会老。
喵呜!喵呜像狗的虎斑猫不高兴的跳上她的腿。
“呃,别这么嘛!我只喝一小口,你不要捉贼似地盯着我,大不了我分你一半。”她养了个管家婆来管她。
摇摇手上的汽泡饮料,这又是被禁止的东西之一,因为医生嘱咐凡是刺激性的物品最好别碰,像葱、姜、辣椒这些调味料在她生活里全部绝迹,乏味得令人想大呼日子难过。
可是为了她的健康着想,她还是当个模范病人继续乏味。
秋天将可乐分给她的猫喝,但它很不屑地用爪子拨开,好象在说别侮辱它,它是有骨气、尽责的猫。
轻笑着,她抬头望望头顶摇曳的树叶,金光覆映的绿好似跳跃的精灵,迎接秋的到来。
不知不觉中她沉沦在一片绿意中快一个钟头,写意的伸伸腰,她不在乎时间的流逝,活着是为了享受每一天的美好,她从不追赶时间。
休息够了,秋天捧着一个纸袋踩着斜阳回家,只要是美的事物都会令她感动。
走着,走着,一抹余晖由云层中透了出来,她入迷地走到一半忽然停下来,想想该用什么颜色才能画出它的色彩,浑然忘了自己站在马路中央正要过马路。
黄昏的车流量最大,大家都赶着回家用晚餐,因此速度难免快了些,一辆载着学生的校车突从巷子口窜了出来,正常行驶的车辆来不及煞车连忙转动方向盘,光的折射让人看不清道路中央立了个人。
嘎吱——
刺耳的轮胎擦地声由身旁滑过,只差一?嫉卣饭?孔把樟希?缦屎斓难?闲屑甘你咧?ぃ?雌鹄粹鹉烤?摹?br />
“原来磨出的颜色较暗沉,偏重深沉的暗红,下次可用在黑夜来临前最后一抹落日光芒。”好可惜,她好不容易才拜托老板向国外厂商订购一组颜料,现在少了一色就难构图。
如果用相仿的辅色能调出那动人的色调吗?她必须调调看,那颜色令她印象深刻。
“如果你能先考虑自己的安危再来烦恼颜色的调配,我想会有很多人感激你。”
咦!谁在说话?感觉近在身后。“好象是车祸,车子都翻了。”
“没错,是车祸,而且因你而起。”她是吓傻了还是天生智障?居然还有心情讨论车祸现场。
天才和白痴往往只有一线之隔,形容的也许就是她。
“我?”有些迷糊的秋天下解地看着那团混乱,不知自己做了什么事。
“难道你没有知觉,感觉不到一丝疼痛?”冷得骇人的男音似在发火,像要扭断她身体某部份好让她学点教训。
“你没提我还没感觉”是有点痛。“嗯!我怎么躺在地上?”
不,正确说法是被人推倒在地,腰间横过一只男人的粗臂稳稳的抱住她。
想起她刚才站的位置,再看看车祸滑行的轮胎痕迹,似乎有什么在脑海中连贯,秋天微讶地张张口又阖了起来,她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但她脸上仍无太大的情绪波动,事不关己似的多看了一眼,然后注意到手时上擦破的皮正在流血。
“你好象不太意外自己造成的灾难,你的血是冷的吗?”她居然笑得出来,虽然很淡、很细,不仔细瞧容易忽略。
秋天的眉微微一蹙,因为开始会痛了。“方便的话请放开我吧!”
嘴角抽动的紫乃龙之介简直不敢相信世上有比他更冷血的人,对自己所引起的事一点愧疚也没有,而且冷静得不像正常人。
瞧她说话的口气多冷淡,当他是无关紧要的路人打发,要不是他及时赶到推了她一把,现在她已是车轮下那瓶辗碎的颜料,而非好端端地活着问他方不方便。
见鬼了,冷情如他几时有了舍己为人的精神,一见她生命遭遇危险便奋不顾身的冲上前,以血肉之躯来维护她的安全。
他已经后悔自己的冲动,不该救了一个不知感恩的女人,她是死有余辜,谁叫她是那个人的女儿。
虽然他痛恨得不想管她死活,但是他做了一件连自己都讶异的事,他并未放开她而是抱起她,朝最近的医院走去。
“呃!我很感谢你救我一命,但我们这样离开对吗?”她总要负担部份责任,做些适当的赔赏。
秋天不是如他所想的无动于衷,她只是不适合将情绪表露出来,她的心脏不容许她任性。
“你受伤了。”这是他唯一的理由,因为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该放她自生自灭,他想。
“一点小擦伤不要紧,我回家抹点药就没事了。”她不认为有什么大碍,不过是擦破皮。
一听她草率的说法,紫乃龙之介的心底莫名扬起一把火,烧得他眼睛发红。
“你知不知道一点小擦伤里有多少致命的毒素,空气中又饱含多少未知的细菌,小小的伤口也有可能因感染而夺去人的性命,你到底懂不懂珍惜自己的小命,不会有一堆英勇的骑士等在路口救你”
“路口?!”
他说了一大篇训诫的话,她只听见最重要的一句,有谁会等在路口救人呢?除非早就知道有意外发生。
但他不像是那种无聊的人,光看他的穿著谈吐可以得知他的出身非富即贵,而且是位居金字塔顶端的人物,习惯命令人。
秋天从来没有被父亲以外的男人抱过,她感觉很奇怪,双颊微烫地不知该将手脚放在哪里才不会显得怪异,他看起来不像会救人的人。
若说他是加害人说不定她会相信,他的侧脸给人一种冷酷的疏离感,好象他谁也不信任地只想主宰每一个人的将来。
“你话再这么多我把你往马路一丢,让你尝尝被辗过的滋味。”她太敏锐了,是艺术家的直觉吗?
他应该开始策划一连串的报复行动让他们痛苦,谁欠了他谁就该偿还,绝对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他不懂什么叫仁慈,唯有权力才能掌控一切。
可是一瞧见她苍白如鬼的模样,他就忍不住要咒骂养大她的那对男女,他们只贪自己的快乐而未好好照顾她,果然死性不改。
他是为了让他们万劫不复而来,他不该心软,母亲的罪由女儿承收天经地义,为什么他狠不下心伤害她,反而出手相救?
* * * * * * * *
由荻原的调查报告中他晓得她只在下午三点以后会外出,有时是到公园走走逛逛,有时是到超商买两瓶牛奶,但她大部份时间是不出门的。
他在等,等她落单再找机会上前攀谈,他要引诱她再你弃她,如同当年他父亲对母亲所做的遗弃,他要看看一个女人对爱的包容力有多大。
但他差点等出她的死讯,以她漫不经心的生活态度来看,类似的事一定会再发生,根本不需要他来当那个刽子手。
“你很生气,我希望不是与我有关。”她还不想死,她想画出心中的爱情。
虽然一出生已注定她没有爱的资格,但她仍想用彩笔画出那短暂的炫丽。
紫乃龙之介低头望了秋天一眼,他发现无法对一个看起来比鬼还糟糕的女人发怒。“你以为呢?”
“你在生我的气,可是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们算是互不相识的陌生人,他没理由为她担心。
如果换了是翊青或闲闲她或许能体会,她们一定先臭骂她一顿再问她好不好,生气是为了她没有好好照顾自己。
但他不是她的朋友,他们是萍水相逢。
“因为你浪费生命。”他对自己说对她好是一时的,为的是博取她的信任。
微讶的秋天忽然绽放一抹恬适的微笑。“生命本来就是用来浪费的,你不晓得吗?”
活得太严肃,没有自我的日子她一天也过不下去。
“你任性。”那抹笑刺得紫乃龙之介心口发疼,当初她的母亲也是这么对父亲笑的吧!
一闪而过的恨让他的表情变得冷硬,他决定要拿她来抵债,绝不再迟疑。
“能不能容许我再任性一次?”她用信任的眼光看着他,看得他不得不将脸转开。
“你到底想干什么?”她怎能毫无保留地相信一个即将伤害她的人?
他的心又动摇了。
她的笑很柔和。“麻烦你走慢些让我的猫跟上,它最近有点发福了。”
是她太疏于运动,所以猫也变懒了。
“你说什么”一只猫?!浓眉往上一挑,隐隐跳动着怒火。
“反正医院不会因为我们晚到一分钟而倒闭,我的手不会因此废了。”它跟得很辛苦,他脚太长了。
秋天到现在才发现他很高,比高挑的翊青还要高出许多,而且双臂结实有力不像她软趴趴的,肌肉线条非常优美,应该常上健身院健身。
不知他肯不肯当她的模特儿,她一直想画力与美结合的裸体男性画像。
“你最好不要再多说一句让我发火的话,不然我不保证不一脚踹死那只笨猫。”他发现和她在一起很难保持冷静。
为了爱猫着想,秋天决定当个哑巴,她悄然的闭上眼睛依偎着温暖的胸膛,耳中传来规律而强劲的心跳声像催眠曲。
第一次她渴望自己有颗健康的心脏,卜通卜通地如他一样强健,也许她就可以开始作许多许多和未来有关的梦。
她想活下去,真的,不为别人、不为自己,只为耳旁那令人安心的跳动。
* * * * * * * *
看着一冰箱用保鲜膜包着的生鲜食品,每一样菜色都调配得恰到好处,让人有食指大动的欲望,只要放进去锅里煮熟就没问题,色香味俱全地连盐和味精都依菜的多寡而包成一小包方便佐料。
但是,他简直难以置信有人对吃这么不讲究,明明标示着大火快炒能煮成一锅汤,海鲜类的汤头却熬成呃,是羹吧!稠稠糊糊的看不出所以然,飘在上头的壳可以证实是海贝。
这样的食物能吃得津津有味真叫人佩服,他怀疑她怎么没毒死自己,一口一口像山珍美味地不曾浪费。
要不是亲眼目睹,他根本不相信一个女人的生活品质会糟到这种程度,完全无视菜的好坏照样入口,嘴角噙着笑慢慢品尝。
难怪她的气色难看得连鬼都怕,没好好调养身体又怎能有好脸色,光吃这些垃圾食物她能长肉才怪。
紫乃龙之介更不敢相信自己正在做什么,送她回家何必硬要到她家里拜访,他存的是什么心态想瞧见何人,报告上说他们并未和她住在一起,他不用担心会遇上不该遇的人。
何况都过了这么多年,他的长相已经变了,就算在路上错身而过也不见得认得出,他何惧之有。
“不要偷吃,把你的手收回去。”别以为他没看见,坏习惯。
吐吐舌,秋天是把手收回去,不过她拎了一片鱼片往嘴里塞,她从来就不是听话的孩子。
“你确定你是第一次下厨吗?蒙我没什么好处可得。”根本是大厨的手艺,比她煮的好吃一百倍。
再偷吃一块,反正要喂她的五脏庙,趁热吃味道才不会跑掉。
“规矩,你到底懂不懂餐桌上的礼仪?有人的天份只适合画画不宜做其它事。”以她的厨艺来说只有三个字奉送。
烂透了。
而她居然还能活到现在,可列为世界十大奇迹之一。
她咦了一声照样以手当筷地抢食。“你怎么知道我是画画的?”
顿了一下,紫乃龙之介没能及时教训她无礼的行为。“我看见你买了不少画画的用具。”
“喔!原来如此。”是她多疑了。“对了,我还没问你的名字呢!”
回过身,他把最后的一盘菜往桌上一搁,拍掉她造次的手用冷冷目光一瞪。“现在问会不会太迟了。”
她已经引狼入室了。
看着满桌的菜他很想一把掀了,她的警觉心未免太低了,万一他是心怀不轨的恶人该怎么办,以她单身的弱女子能全身而退吗?
她一个人生活就不能机伶点,少令人操心吗?对她而言他是个陌生人都能堂然入室,换成其它人岂不是更糟。
他不应该为此事生气,她越单纯他越容易得手,没有防心的女人对爱最执着,以后受的伤也会更重,他不会同情她求爱回头的可怜相,他会潇脱的转过身回日本,娶浅仓静子完成企业联姻。
对,他的人生规划已画成一张蓝图,他会一直朝着既定的目标前进,没有人能改变他的决心。
可是他为什么偏对她心软,处处退让让她爬到头顶上,还亲自下厨碰他从未碰过的东西,只为看不惯她用猪食凌虐自己的胃。
他就是不懂她为何无法照标示的作法烧出一盘好菜,明确好懂的汉字连初学者都不致搞混,而她依然将小火慢炖的牛肉汤搞成牛排,而且是贴在锅底必须用锅铲去铲才铲得起来。
面对一个存心毁灭自己的人,他无言以对。
“会吗?我对能做出一桌子好菜的大厨心存感激,我相信你不会伤害我。”她有个很容易收买的胃。
但他不相信自己。“你该上烹饪课。”
“我上过了。”她被老师轰出教室。“你到底叫什么名字?”
看了她一眼嘟哝两句,紫乃龙之介为自己添饭。
“嗄!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她好象听见一个龙,和爸爸同姓。
他本来就不想让她听清楚,于是他含糊的重复一次自己的名字去掉姓氏。
“龙之介?”秋天的表情微变,不再微笑以对地看着他。
“为什么不吃了,你不饿吗?”他主动夹菜到她碗里,这是破天荒,他第一次关心别人,连他的母亲都被他摒除心门之外。
秋天放下筷子重问了一句。“你真的叫龙之介?”
“我不能叫龙之介吗?”他冷笑的勾起嘴角,嘲弄她问了一句废话。
“紫乃龙之介。”她平静而坦然地喊出他的全名。
为之一愕的紫乃龙之介顿失胃口的瞪她。“你怎么知道我是谁?”
她不可能知晓他的身份,他从未到过台湾,在日本的名气也还不够响亮到全世界皆知,她为什么能毫无疑虑的喊出他的全名?
“爸爸告诉我的,他说我有一个哥哥。”看来他是出现了。
“爸爸?!”震撼他的不是这两个字,而是那一句:哥哥。
“我们的爸爸,相信你早就知道我的名字了。”用不着她自我介绍。
她的心突然有点沉,他来的动机并不单纯。
他觉得舌尖有点苦地冷视她。“为什么你姓秋不姓龙?”
“你应该知道原因。”她想她不会喜欢平白无故多个哥哥。
“告诉我。”他强硬的命令,眼神凌厉又含着令人害怕的冷酷。
秋天笑得很平和的回道:“因为你母亲不肯签字离婚,爸爸妈妈就不能光明正大的注册结婚,我这个私生子当然无法正名。在外人眼中他们是一对恩爱得令人嫉妒的夫妻,但事实上你我都明白他们的婚姻并不合法,我母亲最多只能算是他的同居人、情妇,甚至人家说的小老婆。”
她没说出口的是父亲体谅母亲照顾她的辛劳,所以让她从母姓好张扬母性的伟大。
他们是她拥有过最好的父母,不但不嫌弃她有先天性残疾可能养不大,还用心照顾她,陪同她进进出出医院好几回,为挽回她的小生命不辞牺牲一切,拚命地和死神抢回她活下去的权利。
甚至为了全心看护她的病而决定不生小孩,以免分心少了一分注意力而忽略她,导致不可挽救的憾事。
爸妈对她的情深似海她永远也无法回报万分之一,她所能做的是勇敢的活着,不辜负他们对她唯一的期待。
“你几岁?”她不可能是,也不能是。他在心里抗拒这个可能性。
“二十四。”正是母亲遇上父亲的那年出生。
紫乃龙之介的脸色一变,不肯接受事实。“我不承认你是我父亲的孩子。”
她无所谓的淡然一笑。“我知道,你们恨我母亲。”
“你知道?”未免太可笑了,相隔一道海洋她如何得知他们母子的恨多深。
“你们派人来台湾追杀我母亲,不惜灭口也要她彻底消失在爸爸的世界里,这么残忍的手段想不知道都不成。”她很平静地说道,像在说局外人的故事。
“我不知情”是的,以母亲的个性的确会赶尽杀绝,宁可玉石俱焚也不让别人快意。
难怪有一阵子母亲关在房里狂笑,半疯狂地要人杀掉某人,原来她指的是她母亲秋诗月。
“知不知情又有什么关系,我母亲被挑断手筋再也不能弹琴地逃到育幼院躲藏,直到你母亲以为她死了为止。”然后遇见她。
其间的详情她不甚明了,当年妈抱着她讲述这段过往时她还小,只知道她一直很伤心的想念爸爸,直到数年后他才找到她们。
后来他们一家三口搬到爸爸任教的大学宿舍居住,十年前才有余钱买下她现在居住的老房子。
“不过你现在想找我母亲麻烦可能太迟了。”她怕没机会见到。
“我不是”突来的消息让他一愕,他的确抱着报复的决心而来,但对象是她女儿。“你说太迟了是什么意思?”
荻原的调查中没有他们两人的资料,难道已经不,不会的,他们欠他那么多怎么能不还,他等了二十几年就为了索回这笔债,他们不能不负责任。
“你等等,我去拿样东西。”
秋天少了先前的和善多了一丝冷淡,她走得很慢地上二楼,待了大概十分钟才下来,这幢房子屋龄有五十年,偏向日本风格,因此木板楼梯会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买这幢古老的屋子是因为她们母女俩都喜欢,而且地方宽敞又不贵,前任屋主保养得很整洁,所以龙翔天才用一生积蓄买来讨她们欢心。
前有庭,后有院,老树参天,日式的庭园造景还有奇石堆筑的小池塘,在当时的市价挺昂贵的,但前任屋主急着出国依亲而半价出售,他们算是捡到便宜。
“这是什么?”他有不好的感觉。
“遗嘱。”
“他们死了?”他的手微颤,不愿接过那张宣告死亡的文件。
“不,他们没死,只是暂时的失踪了。”情绪一激动的秋天有点喘不过气的按住胸口,血色由她唇瓣退去。
见状紫乃龙之介顾不得问明真相,心急地扶着她的肩一问:“你怎么了?脸色苍白得吓人。”
“我我没事,麻烦你把柜子里的药给我。”不,她要撑下去,她不能死,她要等爸妈回来。
“是这瓶吗?”他顺手倒了一杯开水。
秋天点头地接过药瓶,倒出两粒绿色药丸和水吞服,随即舒缓她心脏压迫的剧痛。
“这是什么药?”为什么瓶子上没有卷标?
“一种安抚心神的镇静剂,哪天你精神不稳我借你两颗用用。”她开玩笑地将药瓶收好,不让他起任何疑心。
“镇静剂?”他眼露怀疑地盯着她因忍痛而咬破的下唇,不相信真如她所言的简单。
秋天怕他继续追问地往他脸上轻吻。“恭喜你多了一个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