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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娘娘院落里的这位公公似乎是没有察觉到关宇鹏的不安,很是恭敬客气的搀扶着关宇鹏的胳膊,不着痕迹的带他进了院落。
关宇鹏的脑子里全部是空的,完全想不出要如何面对接下来的一幕。
如果,如果他的儿女看到他,冲上前,哭着喊他“爹爹1然后抱着他哭诉大难不死的幸运,告诉他是太后娘娘带他们到了皇宫,他要如何?
“宇鹏呀,你这是怎么了?”一个声音突然响起。
关宇鹏一怔,抬眼看到的是一张充满关切的面容,有一刻的恍惚,然后听到带他进来的公公恭敬卑微的跪下,“奴才见过太后娘娘,关家大公子已经带来了,奴才先退下了。”
“嗯。”太后娘娘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太监,点了点头,然后继续看向关宇鹏,语气中还是充满了关切,“宇鹏呀,怎么脸色这么不好,是不是不舒服呀?要不要请宫里的太医过来瞧瞧?来人,给宇鹏备座。”
关宇鹏只觉得心似乎随时可以从胸膛内蹦出来,额上的冷汗顺着眉梢落下来,脸上粘粘的极是不舒服,他机械的跪下,声音有些嘶哑,仿佛是硬逼着自己从嗓子眼里吐出来,“臣关宇鹏见过太后娘娘。”
“起吧。”太后娘娘依然是一幅关切的语气神态,温和的说,“坐,你是宇程的兄长,也就等于是含玉的大哥,如今已经是一家人,不必太过拘礼,这里没有外人,只我们娘俩,不必如此守着规矩。”
关宇鹏机械的从地上起来,在太后娘娘吩咐奴才放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太后娘娘,几个孩子已经回去歇息了。”玉润从外面走了进来,面带微笑的说,“玩得很是开心,真是命大的很。”
“是呀。”太后娘娘点点头,“那么大的火,能够活下来,也算是祖宗庇佑,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几个孩子也算是有福气的,既然没有爹娘照顾,也算是与哀家有缘,就留在宫里当差吧。”
留在宫里当差?!
关宇鹏的脑子嗡的一下,差点直接从椅子上站起来。在宫里当差,除了奴才还能做什么?女孩子会伺候皇上和后宫嫔妃,或者皇子皇孙,男孩子就会断了念头做个不男不女的太监公公。
“他们能得了太后娘娘的怜惜,真是有福气。”玉润立刻说,“奴婢这就去和照顾他们的公公说一声,看哪个面容清秀,正好可以去伺候煜皇子,煜皇子身边也少人照顾,或者送去含玉公主和驸马身边,边关辛苦,免得太后娘娘您一直挂念。”
太后娘娘点点头,“好,你去办吧。”
玉润立刻退了出去,听着玉润远去的脚步声,关宇鹏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般焦灼着,却想不出任何的办法救走自己的儿女。
“紫瑷代替他兄长去大兴王朝打理冼家铺子与大兴王朝的生意,你独自一人打理关府的事情,是不是有些辛苦?”太后娘娘并不理会离开的玉润,似乎也没有看到关宇鹏的焦灼,温和的说。
“有母亲帮着,还算好。”关宇鹏机械的回答,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说了些什么,头垂着,看到一滴汗珠落在地上,完全没有声息的消失。
“你母亲?”太后娘娘面上露出一丝不悦,“哀家不是已经让你父亲休了她,怎么她还帮着你打理关府的事情?”
关宇鹏一怔,这才想起母亲被父亲休出家门的事,立刻抬起头,面上的笑容有些僵硬,“为臣的意思是说,母亲在府上的时候,曾经伺候过母亲的一些奴仆,他们熟悉关府的事情,能够帮着为臣打理府上的大小事务。”
太后娘娘仍然是面带不悦的说:“这也不好,这不等于是你母亲虽然被休出了关府,还是左右着关府的事情,紫瑷虽然年幼,前些日子打理关府还是做的不错,她如今不在,你也该让府上的姨娘或者你父亲帮着打理关府的事情,如今含玉下嫁给宇程,关府也算是她的公婆家,断断不能出了事情让市井百姓看笑话。那些伺候过你母亲的,统统都要撵出去。”
“是。”关宇鹏长长吸了口气,强迫自己保持语气的稳定,“为臣谨遵太后娘娘的教诲,这就回去撵了那些奴才出去。”
“也不急在这一刻。”太后娘娘立刻笑着说,“难得你有时间进来陪哀家说会话,自打含玉出嫁后,哀家也找不到什么可信的人说说话,你既然来了,正好陪哀家说会话。一会,玉润带了几个瞧着顺眼的孩子过来,你也帮着哀家选选,瞧瞧哪些人可以留下来,哪些人送去边关伺候含玉和驸马。”
关宇鹏不知说些什么才妥当,觉得后背一阵一阵的出冷汗。
“尝尝这茶,这是前日进贡的秋茶,哀家喝着还好。”太后娘娘笑着说。
关宇鹏有些茫然和机械的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水入口,完全的没有味道,比白开水还要没有味道,口中说:“果然好茶。”
太后娘娘似乎还在说话,只是声音有些远,关宇鹏想,自己不能这样当着太后娘娘的面失态,一定要想办法,绝对不能让自己的儿女留在宫中当差。若是一时辛苦的当个奴婢还好,但儿子要是成了太监公公,那他就真的无颜去见九泉下的列祖列宗!
听到扑通一声,太后娘娘面上的关切瞬间消失,冷漠的看着摔倒在地上的关宇鹏,让一向面上看着大度但实则多疑的关宇鹏喝下掺了迷药的茶水,确实是要费些心机,但看他如此失态,那些孩子肯定与他断不了干系。
“太后娘娘。”玉润重新打外面走了进来,手中端着一个盘,盘上放着几个干净的碗,碗中各有几滴血,看样子是刚刚取来,“已经取好。”
太后娘娘语气就得冷漠生硬,“取了这奴才的血瞧瞧。”
玉润也不似之前那般面上带笑,脸色有些苍白僵硬,走到已经中了迷药昏倒在地的关宇鹏跟前,看着另外一个太监同样走上前,刺破关宇鹏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