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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这居然是一幅连体画,真的是巧夺天工,不愧是流传千古的名画师。”
“是啊,老头子我活了七十多年,也才是第一次看见连体画,真的是太美妙了!妙不可言啊!”
“董老怪,这可怪不得你父亲看走眼了,实在是高啊,太高了,谁都没有想到,这居然会是一幅连体画!连体画,百年也难得一见啊,没想到今日得遇,死也无憾了。”
“不错,能够得见传说中的连体画,纵然是看走眼,那又如何?这正所谓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是好是坏,真的难以盖棺定论,当初做画的大师,简直就是鬼斧神工,超级鬼才,才能够将一幅画,分作两幅画作,而且每一幅单独拿出去,都是那么的惟妙惟肖,栩栩如生,让人根本就是真假难辨,当真是连体画作之中的巅峰之作。”
“哈哈,我也这么觉得,可能这就是天意吧,天意垂青董家啊!没想到半个世纪的轮回,这幅画还能够合并在一起,啧啧,董老怪,这次你可以含笑九泉了,死也无怨。”
……
几个北院的大师们东一句西一句的吹捧,即便是被一口一个董老怪的叫唤着,董国瑞也不敢翻脸,只能是脸黑黑板着脸孔不说话。
只不过他心里面也是高兴的很,不然之前也不会露出一张笑脸对着程青。
现在董国瑞都要觉得,程青简直就是自己的幸运星啊。
简直就是想什么就来什么。
这幅画作在他手中完璧归赵,可以说是一件里程碑的事情,足以让他在家族中传下传记了。
相比上一代家主的丰功伟绩,也能够丝毫不怵。
“前辈,什么叫做连体画?我之前怎么没听说过?还有两幅古画合在一起成为一幅画的吗?太神奇了吧!”
叶修不懂就问,充分展示自己不耻下问的优良品德,一副求知欲满满的样子。
“连体画,也被称作揭二层画,不要说是你们这些没怎么接触过字画界的圈外人了,就连我们这些内行人,都不一定全都知道什么叫做揭二层。”
“老夫以前对揭二层也是一直闻名不曾见面,现在居然亲眼看见一幅连体画在我面前呈现出来,真的是人生一大乐事,死也无怨。”
“不过既然小青子能够知道这幅画就是揭二层连体画,那么,就让小青子来告诉大家,什么叫做揭二层吧,让大家伙儿也都开开眼,知道知道古董界的超凡之处。”
董国瑞笑呵呵的,也没有避开叶修的提问,缓缓说道,只是最终,却是将这个出彩的机会,让给了程青。
目光中的欣赏和赞许,几乎是溢于言表了。
如果说之前董国瑞对程青只是很看好的话,那么现在,董国瑞对程青,那就真的是当成了潜力非凡的自家后辈了。
那种倚重看好之意,是个人都能够看得出来。
这让叶修和丁铜等人,在一旁看的是又羡又妒。
其余人等,也都是十分羡慕。
可惜,他们没有这个能力,让董国瑞刮目相看,羡慕也没用。
在众人的瞩目之下,程青不疾不徐的淡淡说道:
“所谓的揭二层,其实就是刚才董小姐说过的话,很容易理解。”
“前一百年,画家作画都喜欢用浓墨重彩来泼墨挥毫,因此产生了宣纸画作和夹层宣纸画作。”
“夹层宣纸都是用高低不平的纸张铺就,方便画家们有针对性的挥毫落纸,成就一幅幅不可思议的立体画作。”
“也因此,夹层宣纸上就会产生不同程度的墨染和晕色。”
“在以前,老手艺人的装裱师傅,都有一项神奇的本领,能够将夹层宣纸上面的夹层给剥离出来。”
“一旦剥离成功,没有损害,那么,这幅画就会一分为二,甚至一分为三。”
“这就是所谓的揭二层连体画出现的原因。”
“但这种事情,可遇而不可求,都是在各种侥幸的前提下才会出现,不但对于手艺人有严格的技能要求,而且对于画师的作画,也有相应的要求,因此,揭二层连体画,自从出世到现在,也不多见。”
程青一番长篇大论,让众人听得目眩神迷,为自己老祖宗们的神功绝技拍案叫绝。
“不愧是传说中的揭二层连体画,简直就是将作画的境界,达到了工匠的巅峰,说一声人类文明桂冠上的珠宝也丝毫不以为过!”
有人在一旁叹息着说道。
能够来到这里参加展览的人,除了那些大师,就是金陵城非富即贵的人物,或者是董老怪的朋友亲属。
所以一个个都是见多识广,但此时此刻,仍然是被这神奇的画卷给惊呆了,震撼于人类所创造出来的奇迹之作。
“我靠,居然还带这样玩的?还是老祖宗们会玩啊!一分为二,这不就是可以多卖一份钱么!当初想出这个点子的人,简直就是天才!”
赵恺一向放浪形骸惯了,也不管这里是是什么地方,直接就是发表着自己的看法,羡慕地说道。
如果他有这个能力,要赚钱那简直就是躺着就可以把钱给赚了。
“低俗!”
“庸俗!”
“俗不可耐!”
“好好地一个奇迹画作,居然被你小子给用金钱来衡量。”
“人类艺术的瑰宝,那是金钱能够代替的东西么?这是无价之宝!”
大师们纷纷对赵恺的俗气横眉怒目,千夫所指。
赵恺顿时讪讪一笑,不敢再说话了。
谁让他就是这么一位俗气的俗人呢。
和清高自诩的大师们尿不到一块去。
惹不起惹不起。
赵恺干脆果断的当起了缩头鸟。
他可不敢得罪这些“德高望重”的大师们。
不然明天就等着被报纸上的报道口诛笔伐吧。
什么某某官家子弟掉进钱眼了,什么赵氏子弟一心焖钱,对人类文化传承置若罔闻。
要真的被这些报道传到他爸的耳朵里面去,他不死也得掉层皮。
“那岂不是说,揭二层画作的风险很大?甚至有可能损坏原画,鸡飞蛋打。”
纪月蓉适时的捧哏道。
“是的,如果画师作画的时候,用墨少了一分,或者用墨不重,两幅画分离出来之后,就会很明显的出现一幅画色彩重,一幅画色彩浅淡的特点。这样的揭二层连体画,是不合格的,自然是原画和揭二层画作全都作废。”
“还有一个则是,分的时候不小心,有可能造成墨迹风化掉,或者是被污染到,也是前功尽弃。”
“像这两幅画当初的老手艺人操刀手,一定是一位大师级别的技师,能够做到分离二物,而不损伤其神和形,以至于连我们现在都难以发觉它们的不同之处,还以为是后人高仿的赝品。”
“而且,就算是内行人,即便是发现了一点差异,也不会多想,只会以为是赝品。”
“实在是揭二层连体画太过于稀罕和珍贵了,百年也难得出几幅画作出来。”
程青点点头,认可了纪月蓉的说法,也给大家都解释清楚了这里面的门道。
“哈哈哈,没错,看起来揭二层连体画作,一分为二,甚至一些丧心病狂的老手艺人,一分为七的都有,但是正因为如此,物以稀为贵,这种揭二层连体画作,反而比正常的画作还稀罕,还值钱,还有收藏价值。”
“不过小青子,你到底是怎么发现的这幅画是属于揭二层古手艺画作的,老夫也是想了许久才想明白的,莫非,你就是从纸张材质不同上看出来的?”
董国瑞哈哈大笑,显然是认可了程青的解释,但是最后还是按耐不住心头的好奇,对着程青询问道。
之前在魔京参加生日晚宴的时候,那个时候,程青让他鉴赏的画作,就是从古玩一条街上面淘汰来的,已经很让人惊讶了。
没想到现在来参加他的私人收藏展,又是随便逛一逛秦淮河,就从古玩街上淘汰到了一幅连体画作。
董国瑞都要忍不住怀疑,莫非,这程青小子,专业捡漏一百年?
还是说,这程青得天独厚,有着一种天赋异禀的能力,就是可以从茫茫假货赝品之中,窥探到真迹古玩?
这其实也是大师们的疑惑不解之处。
其余人也都是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看着程青。
都对这个年轻的过分的小年青的高超本领十分的惊讶。
面对着众人的目光瞩目,程青却是一点居功的意思都没有,反而是一脸谦虚的说道:
“董老爷子,这您可就猜错了,这幅画啊,可不是我首先发现的,而是我女友纪月蓉爸爸率先发现的,纪伯父,还是让您来说说吧,我其实只是付钱的那个人,谁让我钱多呢。”
“哈哈哈……”
程青诙谐的话语,惹得全场爆笑。
现在大家都是知道了,程青就是程氏集团的少总裁,同时也是魔京程家继承人。
所以程青说自己有钱,那还真不是吹的。
至少在场中人,比程青还有钱的,还真少见。
“其实这幅画,叶修当时也是发现了的,只不过被人抢先了……”
丁晓颖看见众人都是在围着程青打转,心里面一阵不舒服,总感觉自己似乎错过了什么似的,这让她忍不住的想要说些什么,弥补下心中那若有所失的感觉。
果然,丁晓颖这话一出口,众位大师的视线就是投注到了她身上。
“哦,原来小叶子也有份啊!看样子,小叶子,你这运气有点背啊,总是后人一步,好东西都被别人给抢先了。”
“不过你也能够发现这幅画的不同之处,想必还是有点料子的,只是和小青子相比,在专业程度和眼力劲方面,还有一些差距。”
“以后还得好好努力,向小青子多取取经,多学习学习。”
董国瑞撇了一眼叶修,顿时就是好为人师的教训道。
“是,老先生,我一定多多向学长学习!”
“学长,以后还请不吝赐教。”
叶修恭恭敬敬的对着董国瑞躬身行礼,紧接着,就是看着程青说道。
“叶修学弟客气了,一起进步。”
程青漫不经心的说道。
董国瑞顿时一副孺子可教也的模样看了叶修一眼。
随后,就是将目光盯向了一旁宛如小透明一样的纪爸爸。
“小老弟,你这运气不错啊,这幅画你当时是怎么发现不对劲的?”
“莫非也是和小青子一样,凭着自己的直觉?”
董国瑞一脸好奇地看着其貌不扬的纪爸爸,眼睛中有着探究的询问。
“董老师,让您见笑了,我其实就是一个大老粗,平时也没有功夫去研究这些个东西,纯粹就是个人爱好,喜欢这一块,这不,得知您老要举办收藏展,我就赶巴巴的让程青带我过来开开眼,见见世面,说实话不怕您笑话,我这还是第一次过来参观收藏展呢。”
“至于说我如何看出来这幅画的不同之处,其实没有那么玄乎,我就是觉得这幅画很合我的眼缘,比较喜欢,所以就想买下来,带回去做一个念想,以后也可以时不时的就揣摩一下,就当作是纪念自己没有完成的收藏家心愿了。”
纪爸爸一脸憨厚老实的诚恳说道,没有半点的隐瞒,老老实实的说道。
本以为董国瑞这样的大家,会瞧不上他这样的泥腿子出身野路子,但是他这样一番真情实意的态度,反而是打动了董国瑞,让他目露欣赏之意。
“哎,小老弟,不要叫我董老师,我可不是教书育人的点灯人,充其量就是消磨时光的腐朽枯槁罢了,当不得老师称谓。”
“我看你年纪也不比我小多少,老夫痴长你几岁,就托大,客气的话就叫我董老哥,随意的就叫我老董就行。”
“你不懂没关系,谁不是这么一路走过来的,凭借着的就是一腔热爱,没有热爱的古董,是没有真正灵魂的。”
“以后你有机会,可以随时跟着小青子过来找我,我和你一起探讨探讨,互相交流,时间久了你就知道怎么鉴赏古董了。”
董国瑞十分豪爽的说道。
一番话,把纪爸爸激动的不行,手都在哆嗦了。
能够和传说中的董老一起鉴赏古玩,这得是多大的荣幸和面子啊!
要是以前,他一定会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因为也只有梦里才有可能。
可是现在居然美梦成真,纪爸爸满眼的不可置信,整个人如坠梦中,脑袋晕乎乎的,近乎是呢喃着说出一声:
“我……我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