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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槿儿,其实,我一直想跟你谈谈这个问题。”
赵灵筠也扭头看着莫槿,脸上是似有若无的笑意,仿佛已经参透了人生所有的真谛。
“说实话,那天晚上,爸爸在他的寿宴上揭开我的身份,虽然我在情绪上完全不能接受,但是,我的心底,在听爸爸说出第一句话时,就已经完全确信了。这仿佛是一个印证。我心底清晰地意识到,我就是姨父与姨母的孩子。其实,从小到大,我不止一次产生过这种怀疑。只是,一直以来,我都以为自己是胡思乱想,想得太多了。”
赵灵筠仍然称呼杜远怀为“爸爸”。因为,杜远怀现在的身份,是他的岳父了。
莫槿静静地看着赵灵筠似笑非笑的脸。她知道,他要揭开他心底的秘密。
“从我记事起,每一年,父母都会带我去看姨父姨母的墓地。一年至少去两次,一次是姨父的冥寿,一次是姨母的冥寿。有时,一年还不止两次。尤其是爸爸,即使我在美国读书创业那几年,他也会把他独自去看望姨父姨母的照片,发给我。”
“父母总是给我讲姨父姨母的故事。他们告诉我,慧仪姨母特别喜欢木槿花。在赵家的房子里,前前后后的园子,都种满了各种各样的木槿花。慧仪姨母每天都会亲自浇水,除草。所以那些品种稀奇的木槿花,长得特别好,也开得特别好。甚至有不少游客,会悄悄地靠近赵家的别墅,以那一片片美丽的木槿花作为背景,留下美好的影像带回家。”
“我很奇怪,父母每次跟我讲姨母的木槿花的时候,我能很清晰地想像到那满园木槿花开的景象。我甚至时常在梦中,看到自己在木槿花园里玩耍、戏嬉、奔跑我总能听到自己快乐的笑声。我记得有一只大狗,总是跟在我身边一起奔跑。它不仅陪我玩,还会保护我。”
“我还经常看到一张很美丽很温柔的女人的脸,在对着我笑。每当那个时候,梦中的我,就感觉特别幸福。我还听到,有人温柔地跟在我后面喊:‘灵筠,灵筠”。当我满心欢喜地回过头,看到的就是那张美丽温柔的脸可是,每当我醒来,我就再也想不起,那张脸的样子,只是梦中留下一种强烈的感受:很美,很美,她美得像是天上的人!”
“我一直弄不清楚,我脑海中木槿花园的样子,到底是我的回忆,还是我梦中的幻景。所以,当我在造我们的江心岛别墅的时候,我就完全按照我脑海中的样子,来种植、布置花园里的木槿花。甚至,连什么地方种什么品种,都是跟我脑中的图景,一模一样的。”
莫槿震惊不已。原来,江心岛别墅的满园木槿花,完全复制了赵家的园子。
“我也弄不清楚,梦中那个温柔美丽,总是对着我笑的女人,到底是我的慧仪姨母,还是我的母亲。我更加想不明白,为什么在梦中,我会被人喊成‘灵筠’。有那么一两年,大概在我八岁九岁的时候,我还因此特别害怕跟着父母去墓地。看着地上那个小小的墓碑,我就偷偷想,是不是赵灵筠从地底下爬起来,在我身上还魂了。”
说到这里,赵灵筠竟“呵”地,笑了一声,“不过,随着年龄渐长,我越来越少做那样的怪梦。对他们一家的经历,也更多是同情。可悲的是,我一直不知道,我就是从地底下还魂的赵灵筠。听说我们家当年的那条狗,也在车上,没有逃脱厄运。只有我,原本是一个应该死了埋在地下的人,却侥幸地,活到了今天”
莫槿情不自禁地伸出手,紧紧握住了赵灵筠的手。她心疼地将他的手拉到唇边,在他的手背上,轻轻吻了一下。
真是个可怜的孩子!
“所以,你应该能理解,我为什么非要养一条狗。我为什么那么喜欢木槿花。我为什么因为你的名字中,有一个‘槿’字,而对你情有独钟。”赵灵筠道。
莫槿放下他的手,委屈地瞧了他一眼。
难道,你对我情有独钟,就仅仅因为我名字里的那个“槿”字吗?
不用她开口说话,赵灵筠就看懂了她微噘的小嘴上,透露出来的小心思。他宠溺一笑,抬起手掌,轻抚了一下她的秀发:“傻丫头!”
他不用再多说什么,莫槿也看明白了他的意思。他爱上她,岂止因为名字?
他爱她那么多,那么深,这根本就是无须辩白的。
她体谅地笑了起来。眸中微润,含着深深的心疼。
“兆槿集团。兆,自然就是‘赵’的谐音。而槿,自然就是指我母亲最爱的木槿花吧!”赵灵筠回到了正题,解答了莫槿刚才提出的疑问。
这是他对父亲与母亲爱情的理解。
莫槿双手挽着他的手臂,轻轻地靠在他的肩上。她只愿用她的陪伴,用她的爱,去温暖他心底的世间悲欢与人生苍凉。
办好遗产继承手续之后,赵灵筠和莫槿并没有急着回国。
他们一起飞到了法国波尔多的那个酒庄。
酒庄的庄主,名字依然写着莫槿。当初,苏航虽然使了个小心眼,使酒庄在两人的雇佣合同失效之后,所有权又将合理合法地回到赵灵筠手中。
但是,苏航一直没敢去办那个更名手续。因为,赵灵筠根本没有给他下更名的命令。
夫妻二个,在莫槿的梦想中的葡萄园酒庄里,安安静静地待了一个月。
莫槿梦想中最美好的画面,天天在酒庄里上演。他们在酒庄的葡萄园里、绿色宽大的草坪上、设计简洁而又舒适的长椅上,留下了相依相伴的身影。
一个月之后,他们依依不舍地离开了酒庄。
莫槿已经怀孕八个月了。她准备回国内生产。她想让他们的孩子在江城出生。因为,江城是她与赵灵筠相遇的地方。那里的江心岛别墅,才是他们真正的家园。
离开酒庄时,看着莫槿留恋的眼神,赵灵筠笑道:“以后的每一年,可以都请我到你的酒庄,住上一段日子吗?”
莫槿轻轻点了点头:“当然。还有我们的孩子,我们三个一起。”
“我们,岂止是三个?”赵灵筠故意笑得坏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