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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白光倾洒的街道上,厌恶的情绪油然而生。那些鬼鬼祟祟的人影充斥在破败的建筑之中。但不是因为他们被盯上了,而仅仅是因为这里一向如此。陈松担心他们是不是应该留下一个人在旅店里照看行李,不知道为什么,柜台后面那个弯腰驼背的老头让他感到那么的不舒服。一种难以言表的不怀好意,除了那个阴暗的旅店老人,这里的每一堵墙壁,每一扇窗户都是如此。
“这里每一个地方看起来都那么可疑。”傅斌环顾四周,这里是村子里的街道,却看不见原本应该是来来往往的村民们。但不是没有人,傅斌有注意到,在那些阴暗房屋的窗户后面,确实有人影晃动,那些人都躲在屋子里不愿意出来。看来这里充斥着一种懒散和封闭。
“跟这里周围的环境还有气氛比起来,我们这四个结伴而行的外来人才可疑。”赵青说道。那些房屋那么的老旧,石砖都已经发霉发黑了,裂缝里蔓延出各种细长扭曲的野草。这里是一个野蛮荒芜的世界,而他们是来自文明世界的人。虽然这样的区分毫无意义,也无关紧要,只是这种落差总是无时无刻的在提醒着他们。
随后他们注意到了空气中淡淡的腥臭味,飘散在空气中。找不到气味的源头,或者说他们身边的每一个地方可能都是源头。那怪异的气味从周围的每一栋房子,每一块砖石,每一片腐朽的草木中散发出来。
地上明明是铺着石砖的街道,踩上去却异常的柔软,滑腻的触感从脚底传上来。地面上铺满着泥泞。可能前几天刚刚下过大雨,赵青他们沿着街道往村中心走去。他们觉得奇怪,这里更像是村落群,单是从面积上来说,三井村的面积比起一般的村庄要大得多,但如果说这里是小城镇却并不符合。可能是因为外观上实在是太落后了,没有人能够把“城镇”这个代表着文明现代的词套用上去。
在更深的地方,他们才见到了村民的身影。那些村民们看起来非常的正常,就是沉默的有些怪异。那些村民们一言不发的做着手头的工作,互相之间完全没有交流,但却有着异常的默契。这让赵青他们无法介入,完全的阻断了来自外面的交流。那些村民们对他们这些外来者,置若罔闻毫不在意。以至于这种气氛,阻挡了赵青他们试图上前询问的行动。
结果在村子里逛了一天,赵青他们暂时没有任何的收获。但毫无疑问这里是一个不那么简单的地方,虽然谁都没有说出来,但是一直直觉提醒着他们。同时赵青还意识到另一种隐藏在更深层的东西,某种比起那些怪异和不安来说更加强烈危险的东西。只是它们都隐藏在抽象的感觉后面,也没有明显的证据,他自己也弄不明白。
夜晚四个人回到了旅店,赵青和陈述,还有傅斌和吴浩各自住在走廊对门的两间房间里。旅店里准备了简单的晚餐,但是端上来之后,他们都没有动。那些食物带着半生的腥味,还有一种隐隐的腐烂味道。傅斌吃了第一口就吐了出来,陈松他们则直接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了食物。
“见鬼,这是什么鬼东西就敢端出来给我们吃?不是故意整我们吧。”傅斌大声抱怨道,他原本想下楼找那个老头问个明白,却被吴浩拉住了。随后他们两个去了赵青他们的房间,敲响房门的时候,里面传来了赵青警惕的声音。
“谁?!”赵青的声音听起来异常的警觉,这让傅斌和吴浩感觉有些不对劲。
“是我,还有傅斌,怎么了?”吴浩问道,赵青没有回答,直接打开了房间的门,让傅斌和吴浩他们进去。
进门以后,他们看见房间里面,那份同样难吃的晚饭正放在桌子上,赵青坐在桌子旁边。而陈松则站在窗户边上,似乎是在观察着什么。他们把百叶窗拉了下来,并且把房间里原本就不十分明亮的灯光调的更暗了。赵青正在整理他们的旅行包,并且把武器都拿了出来排列在床上。他们这此准备的仅仅是防身用的武器,一把自动手枪,一把伸缩警棍,还有一副手铐。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看着赵青他们这副架势,吴浩和傅斌都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对劲了。陈松向着傅斌他们招了招手,他们走到窗户边,陈松把位置让开,让他们隔着百叶窗观察一下外面的情况。
傅斌和吴浩看见,在外面昏暗的街道上,有一些人影站在那里。他们零零散散,没有规律的随意站着。唯一相同的是,他们都免对着同一个方向——旅店的方向。距离他们最近的几个人影就在旅店的对门口。傅斌眯起了眼睛,仔细观察。他注意到,那些人毫无疑问,都是三井村的村民,就在对门口的那两个人,傅斌还记得早些时候就看见过他们,在木作坊的外面向行尸走肉一样的徘徊。随着眼睛逐渐适应外面的昏暗,傅斌注意到了,那些人正看着他们。他立刻退到窗框边,那里是外面那些人看不见的死角。
“这是怎么一回事?”傅斌压低声音问道,此刻他已经意识到了真实情况,一种让人喘不过气来的紧张感立刻弥漫开来。
“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从我们下午回旅店之后就注意到了。一开始我只是以为他们不过是住在对面的那些村民。但是我观察了一段时间之后注意到那些人好像一动不动。到现在已经快有两个多小时了,他们保持着那个姿势一点没有变。”陈松说道,他离开了窗边,走到床边开始一起收拾行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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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东西都拿过来。”吴浩说道,随后傅斌就打开了房间的门,到走廊对面他们的房间里,把行李都拿过来。在走过走廊的时候,他往两头注意的了一下,此刻昏暗的走廊里,那种危机四伏的感觉逼近过来。
“他们是在监视我们吗?”吴浩向窗户外面确认了一眼,那些人就站在那里,但看起来不像是因为自己的意识。那些人的脸上神情木纳,好像被牵着线的木偶一样。远处隐隐的传来轰鸣声,是来自海上的雷暴。随后吴浩完全的关上了窗户,把外面的世界隔绝开来。
“我不能确定,我只能说有这种可能。”陈松说道。
“旅店里面应该没有其他的人了吧?”赵青突然问道,这个唐突的问题让吴浩和陈松都看向他。
“我怎么知道?怎么了?”吴浩问道。这个时候,傅斌已经把对面的行李都收拾好,搬到了这里来,他关上了房门并且上了锁。
“我想我们最好下去把客厅的大门堵住。”赵青突然说道。外面一道闪电划过天空,照亮了那些苍白而狰狞的面孔。陈松从窗子的缝隙看出去,他注意到那些人在逐渐聚集起来。他刚刚发现那些站立不动的村民的时候,那里只有两三个人,而此刻已经有一排人站在了旅店的对门口。
“我想赵青是对的,他们在朝这里聚集过来!”陈松对着房间里的人说道。吴浩和傅斌互相对视了一眼,转身出了房门,随后赵青也跟了出去。陈松留在房间里继续观察外面的动静,又一道闪电划过,陈松忽然看清楚了,离得最近的那个村民。那个样子确确实实的吓到了他。
在闪电的亮光之下,那是一张苍白而狰狞的面孔。宽大的额头上挂着如同海草般卷曲的头发,那双死死地瞪着的眼睛似乎永远没有办法闭上,眼皮被扯到极限形成的鱼尾纹延伸到太阳穴的后面。那紧紧皱着的眉头把鼻孔完全翻开了,跟着下面是裂开的嘴唇,嘴唇的边角甚至拉扯到了耳根下面。那口腔里的面的牙齿不是正常人的牙齿,看起来像是一种向着野兽的形式退化的,参差不齐的尖利牙齿。
楼下客厅里,柜台后面已经空无一人,那个鬼鬼祟祟的老人早已经不见了踪影。此刻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吴浩和傅斌两个人把那些带着精美装饰的桌椅全部搬到了大门口,赵青在锁上大门之前,朝着门缝里看了一眼外面。外面已经下起了滂沱大雨,那些村民们就这样毫不在意的站在雨水里。不知何时起,街道上也已经站满了人影。
赵青把大门的黄铜插栓插上,然后吴浩和傅斌他们把所有的能找到的家具都堆到了大门口。整个大客厅的窗户都已经被木板封上了,这倒是让他们省去了不少力气去堵窗户。
二楼陈松手里拿着枪,把走廊里所有的房间挨个踢开,检查里面是不是有人在。知道走廊尽头的最后一个房间检查完毕,陈松才意识到,整个旅店只有他们那四个人。随后陈松立刻冲回自己的房间,再一次靠到窗户边观察外面的情况。那些人已经到了大门前了。而他们的车子已经被包围了。陈松拿起包裹,冲下了楼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