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八章:专捡硬的捏

崛起的石头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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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事情往常也不是没有过,本以为和原来一样,也就是个小插曲,时间不会太长。

    但没成想,这次山东军似乎是要来真的。

    崇祯十六年春节刚过去不久,山东兵马开始在运河设卡收钱,这明目也很简单,就叫厘金,让人一听就能明白,实实在在的要凭武力逼你给钱。

    消息从山东和南直隶传到京师需要时间,不过漕运这等大事,流传的速度自然要比其他快一些,半个月的功夫就到了朝堂上。

    兵谏已经结束了,但山东军却更是变本加厉的设卡,叫什么厘金,这等拿不上台面的东西,竟然也能堂而皇之的说出来,并且以此为名收钱。

    不得不说,这安东候王争脸皮实在够厚的。

    起初山东似乎实在试探,毕竟可能是头一次碰这个东西,只是按照单子上百分之一的份子收厘金。

    崇祯是既生气又觉得好笑,这方法他不是没想过,但却要因此和江南秦淮的世家、士子集团对抗,他下不定那个决心,没想到最后被王争做了。

    这事情在崇祯眼里就是自取灭亡,当今朝廷说话都不听的士子和江南豪族们,怎么会任凭你一个武夫骑在头上。

    这次崇祯意料之外的平静,算是对王争听之任之的态度。

    毕竟,虽然山东在运河设卡收厘金,但却并不会影响到运河的货运,和那次直接拦住货物不让北运还是有很大区别。

    事情在向皇帝和官员的意料之中发展,这个消息传出来后,南直隶都炸开了锅,各个世家船行的掌柜都是不敢相信,老子凭什么给你交钱?

    一开始的时候,他们总觉得,王争再怎么骄横,也不敢触犯了众怒,何况士子们素来推崇的就是法不责众,用这种方法去威胁朝廷,简直屡试不爽。

    只要一个人不交,大家就都不交,到那个时候,就算是山东军的人又能怎么样,还能把大家都抓起来杀了不成。

    ......

    “厘金,什么狗屁的厘金?”

    “你可知道这货是谁家的吗,那可是钱谦益钱老爷的,你们山东巡抚和总兵见到了,一样要磕头,到时候别怪老子不讲情面!”

    济宁城外码头,正停泊着数艘大船,加上不断有更多船只赶来,显得颇为拥挤不堪,船上的商人带着纤夫、水手正对着一群人破口大骂。

    钱谦益那可是如今东林士子中响当当的人物,就连山东巡抚颜继祖都曾是他的门生,在运河上一旦提起他的名头,哪敢有什么阻拦。

    可是刚才这些不知死活的山东盐帮,竟然拦下船上来抽税,说什么按单子上百分之一的明目交厘金,简直让船上的人笑掉大牙。

    “就是,老子这艘可是当今内阁首辅周阁老的货,竟敢来收厘金,我看你们是活腻歪了吧?”

    “这厘金根本没有明目,大家休要听这些盐狗子乱说,明明就是那山东的王争想要中饱私囊,借机坑害我们的血汗钱。”

    这边喧闹异常,也不知道打着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心思,还是什么别有异心,在码头周围的船商都靠了过来,对登船那些山东盐帮的人在指指点点。

    这局面似乎有些不可收拾的意思,船越堵越多,南北货运不畅,怕是连朝廷都要震怒,很多人打着这样的心思在闹,不怕山东不放行。

    周延儒的船上站着十几个山东盐帮的人,而不远处钱谦益的船上则是一群缉盐署的盐丁。

    盐帮和缉盐署最不同的地方,就是盐帮由盐贩子组成,多少有些斯文,还不算蛮横无理,但缉盐署全是毫无文化底子的盐丁,只认王争的命令,说起话来哪管这些道道。

    周延儒船上的商人还在破口大骂,众人还在看戏,却忽然听到一声惨叫,顿时惊慌的转头看过去。

    只见不远处的船上,缉盐署那些盐丁头子拿着带血的腰刀,冷声道:

    “哪来这么多废话,不交厘金,砍了!”

    周围人说的正起劲,却见又有几艘船上的缉盐署盐丁抽出刀,奔着那些船只的领头商人走过去,直接一刀捅了进去。

    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血腥味顿时弥漫了大半个码头,商人们行走南北,何曾见过这么不讲道理的人,一言不合就动手,根本不和你吵吵。

    这一下子,周围鼓噪的声音顿时静下去不少,周延儒船上的商人暗自后退几步,吞了几下口水。

    对面这些山东盐帮的人斯文许多,到现在还没动手,为首的是个穿灰色长衫的文人,看样子是个书办。

    不过虽然是文人,说话却也不见得客气多少,前不久缉盐署开始动手杀人的时候,这盐帮书办一直翻看着账目,忽然抬起头问道:

    “你交还是不交?”

    若是方才,这商人怕是立马就要张口回绝,但这一次他却吞吞吐吐半晌,既不敢说不交,也不敢当第一个叫厘金的人。

    看到他的样子,这名盐帮书办摇摇头,冲身后淡淡的说道:

    “去叫缉盐署的人来收。”

    这商人张大了嘴,在周围人的注目中也没憋出一个字。

    没多久,从船板上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一群穿着蓝色衣袄,手持腰刀的凶恶盐丁登上船,为首那个小头目问道;

    “周书办,就是这船不交厘金?”

    那个周书办翻着账目,头也不抬的说道:

    “抗税不交,这可是重罪,把他砍了,船上的货物都运到内库留用。”

    看着这名盐丁头目越来越近,这商人胆气全无,根本顾不上什么交税的后果,连连摆手,不断后退,最后还是噗通跪在地上,磕头说道:

    “小的愿意交税,愿意交,不要杀我,千万不要杀我啊......”

    这商人说完,周围的商人和掌柜们顿时起了一阵嘘声,那盐帮书办抬起头,静静说道:

    “好,愿意交税是好事。”

    看着这么凶恶的盐丁,杀起人来根本毫不手软,周围本来打着看戏心思的人,现在都已经安静下去,谁也没料到这山东的盐帮和缉盐署居然这么狠,连税务都一块管了。

    刚才那船,一个是当今内阁首辅周延儒的,现在已经带头交了运河厘金,另外那个更惨。

    跳着脚喊自己是东林魁首钱谦益的管事,可对方依旧没什么顾忌,人都给杀了,现在尸身正泡在水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