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章 犹豫

蔓一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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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荆怀九摆了摆手,表示这么点东西她一点也不在意。

    但一想到要告诉宇文戈,荆怀九顿时又犯了难:她该如何同宇文戈说她怀孕了?

    荆怀九心中烦躁地很,在房间里来回踱着步子,不知该如何向宇文戈说自己怀孕的事。

    她不该怀孕的,怀孕不一定会毁了他们的计划,但是一定会对他们的计划有或多或少的影响;而就算是有零点零一的意外,宇文戈一定都不允许这个意外发生。

    她已经想象到了宇文戈知道这件事情后的样子。

    想了各种各样的方法和解释,都觉得不太妥当,最终她还是唤珍儿拿了纸笔来。

    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意味,她洋洋洒洒地写下了整整一张的宣纸,待折好后要让人送出去时,又犹豫了。

    宇文戈要是知道了,定是不会让自己生下这个孩子的。

    荆怀九看着又复被打开的宣纸,大拇指和食指无意地揉捏着纸边,直揉地纸边从崭新地变成皱巴巴的,自己怎么就在这个时候怀上了呢?

    她犹豫了许久,手不断松开握紧松开握紧然后又接着松开拳头重新揉上纸边,良久,终是下定决心般,将宣纸放到烛火下烧了。

    常宴看着荆怀九如此纠结,却不知该如何劝慰她,只能在心中干着急。

    思来想去,最后还是干巴巴地对荆怀九说了句:“娘娘,当以大局为重。”

    “娘娘,常太医所言极是。当务之急是您要保重身子,安心将孩子生下来。”珍儿也在一旁担忧地附和道,荆怀九方才知道自己是喜脉时的反应着实有些吓到她了。

    “娘娘,您别心烦意乱,有孩子是好事。孩子并不该是为了夺位的一种工具、手段,而是您与皇上的结晶啊!拥有孩子是一个女人此生最重要也会是最幸福的事情之一。”珍儿怕荆怀九想不开要拿掉孩子,复上前劝道。

    是她与皇帝的结晶?什么结晶?爱的结晶吗?

    荆怀九叹了口气,若她只是一般妃嫔,这会儿还用在这商量法子对策吗?早敲锣打鼓告诉皇上去了!她与皇帝爱的结晶?不存在的。

    更何况,摆在她心中最重要的位置的,是复仇,而不是什么花好月圆。

    “本宫知道。”常宴话音刚落,荆怀九便下意识地接上,复又皱眉:“本宫只是担心...”

    突然住了嘴,她轻轻撇了珍儿一眼,这回不用她出声,虽然心中稍稍有些不悦的滋味,珍儿还是立马会意地退了出去。

    珍儿一离开,常宴便接道:“娘娘可是担心宇文大将军不让您把孩子生下来?”对于将她怀孕一事告诉宇文戈会有什么反应,常宴一开始并没有想到,只是想借助宇文戈的庇护,现经荆怀九的反应一提点,他立刻反应了过来。

    荆怀九点点头,又拧着眉陷入了沉思;她紧紧咬住下嘴唇,咬地下嘴唇的肉都有些泛白、失去血色。

    她的态度很明确:想将孩子留下来。但想让孩子顺利出世,就必须有宇文戈的保护;然而将怀孕的事情告诉宇文戈,却又有极大的可能性失去这个孩子;现在的情况,就好像陷入了死局一般。

    “要不您...要不您还是告诉皇上吧?向皇上说明缘由,皇上定会差人好好保护您的安危。”常宴也有些懵,不知到底是该告诉谁、该寻求谁的帮助更正确,不小心便让这话脱口而出。

    情绪猛地有些激动,荆怀九‘砰’地一声将手摔在桌子上:“绝对不行!常太医不是后宫之人,本宫是!这后宫是什么乌烟瘴气的鬼地方本宫怎么会不知道?本宫但凡告诉皇上,不用皇上差人来护着本宫,不出一日,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等皇上差的人到了,本宫早就带着孩子奔赴黄泉了!”

    “娘娘息怒!”常宴被那番话吓地直直朝她面前一跪。

    她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示意他们起来,常宴只觉得喉咙干得快发疼了,又猛地拿起桌上的茶杯润喉;一杯不够,他又接着倒满,然后一整杯地灌下去。

    “娘娘,这个孩子是我们的契机,到时您就会很容易的登位。”方才常宴说的话蓦地在脑海中响起,利用肚子里的小生命来登上后位吗?这想法一出现,她心中突然想起了利用孩子来争宠的林昭仪。

    林昭仪会落得如此下场,就是因为她从一开始便安不得好心,若不是她太过贪心,又想要皇上的宠爱又想借孩子来除掉她,现在定还好好坐在自己的宫殿里,而不是落得个贬入冷宫自怨自艾的凄惨下场。

    她想到林昭仪,接着又想起自己:自己不也是想用这个孩子来争夺后位吗?说的难听点,她留下这个孩子的原因同林昭仪何尝不是相同的,都是想借孩子来争宠,甚至她荆怀九的野心更大点,她想用这个孩子来抢夺皇后的宝座!

    万一她失败了,她和这个孩子是不是也会落得林昭仪那般的悲惨境地?

    心里突然一阵难受,孩子是无辜的啊!大人的纷争,为何要把他卷入其中?

    她无力地闭上眼,思索了好久,终是再次唤来珍儿将纸笔拿来,重新磨墨。

    将信写好,让常宴飞鸽传书给宇文戈,荆怀九无力地摊在贵妃椅上。

    听天由命吧,她想。若宇文戈心有怜悯,说不定会让她将这个无辜的孩子留下;但她清楚地很,宇文戈,定是让她将孩子拿掉的。

    伸手抚摸着肚子,她轻声喃喃,声音极小,小到珍儿和常宴都听不清,透着一丝淡淡的忧伤。她或许真的要对不起这如宣纸一般纯净的孩子了。

    只能怪生不逢时啊。

    不一会儿,有飞鸽传书回来。

    常宴将纸条从鸽腿上取了下来,恭敬地双手呈递给荆怀九。

    荆怀九结果纸条,突然失去了打开的兴趣,故又将纸条扔回给常宴,坐回贵妃椅,道:“你看吧。”

    “是。”常宴接过纸条打开,本以为会有什么劝诫之类的话,没想到宇文戈就回了两个字。

    “娘娘,宇文将军在信中说,速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