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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边,珍儿已经回到了荆怀九那边。她从荆怀九的宫殿正门径直便进去了,哪还有一丝一毫刚从林昭仪那里出来时小心翼翼的模样?珍儿进入寝殿之后,便回身把门牢牢地关上了,保证除了太阳的光线之外,什么也透不进来。做完这一切之后,珍儿往殿中一看,荆怀九正坐在榻上看着她,很明显就是在等她。
珍儿走到荆怀九跟前,行了一礼道:“奴婢见过娘娘。”
“平身吧。”荆怀九淡淡道,“怎么样?她都说什么了?”这句话中的“她”不言而喻,指的自然是林昭仪。
“回娘娘的话,与娘娘之前想的相差无几。”珍儿回答道,“林昭仪问了奴婢娘娘最近都去了哪,做了些什么。奴婢都像娘娘之前告诉奴婢的那样回答了。”
荆怀九听了,一脸果然不出所料的表情问道:“那她是什么反应?”
珍儿如实回答道:“林昭仪一开始似乎有些不相信,还反复追问了奴婢好几次,后来,是奴婢按照娘娘说的那样说了几句奉承的话她才信了。”
荆怀九一直都知道,林昭仪没什么本事,能爬上今天的位置,全凭一张脸和一个争气的肚子,而这些,保得了她一时,却保不了她一世。果然,就连这么一个小小的算计,林昭仪都能上钩,可见她是多么没有心机。正这么想着,却被珍儿的话给打断了。
“娘娘,”珍儿一脸为难道,“林昭仪还说让奴婢以后继续为她效力,她会给奴婢很多的好处,而今日……她也给了奴婢一袋银叶子。”说着,珍儿便把自己怀里的小包拿了出来。
荆怀九看了看珍儿手中的东西,笑了笑道:“她给你,你就留着吧,不用有心理负担,就当是我赏你的。至于以后嘛……她想让你给她传传情报,你就去好了,省得以后我还得费心思给她传假消息。”
“是,娘娘。”珍儿答应道。
眼见正事说完了,珍儿突然换上了一副忿忿的神色,为荆怀九鸣不平道:“娘娘,那林昭仪真的是欺人太甚,她对奴婢说话的时候,连她自己宫的宫女都吓得瑟瑟发抖,生怕牵连到自己!她也太嚣张了吧!”
荆怀九听了珍儿的抱怨,淡淡一笑,没有说话。
荆怀九不理会她,珍儿可急了:“娘娘,林昭仪那样侮辱您,您就不生气吗?怎么还笑得出来呢?”
听了珍儿的话,荆怀九心道她果然是孩童心性,有什么事都非要直说不可。于是,她向珍儿道:“珍儿,有些事情是不必非要挂在嘴上的,是要记在心里的。而且,即使不说,也不代表没有那种想法,这些道理,你以后就明白了。”
珍儿听完之后,露出了一知半解的神色。荆怀九知道要她现在就理解这些东西很难,于是她说道:“你先下去吧,有事我再叫你。”
珍儿纳闷地应了一声,转身就要向门口走去。
“等等!”荆怀九突然叫出她,把她的脚步都吓得停了一下。珍儿以为荆怀九又想起了什么大事,连忙问道:“怎么了娘娘?”
荆怀九起身,走到她面前,目光凝在了她的额头上。珍儿的额头之前因为磕在地上而留下的红印此刻全部已经开始发青,磕出血水的地方也隐隐地结了痂,看起来简直触目惊心。之前因为殿中光线太暗,荆怀九一直没能注意到,现在珍儿终于动了位置,她才得以看清。荆怀九因为珍儿的伤突然感受到了一股无名的愤怒,寒声问道:“你额头上的伤是怎么回事?难不成,她动手打你了?”
珍儿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摆摆手对荆怀九说道:“不是的娘娘,林昭仪没有动手打我。这伤是我自己向她求情的时候在地上磕的。”
“你怎么这么傻!”荆怀九怒道,“你要给她下跪磕头,做做样子就行了,再不济也就是磕破了皮,你怎么磕得这么结实,把自己伤成这样!”
珍儿不傻,知道荆怀九不是在怪罪自己,而是在担心自己。她心中既温暖又酸楚,宽慰荆怀九道:“娘娘,奴婢没事的。这伤看着吓人,可是只要抹药的话,两三天绝对能好。奴婢磕的时候也是有分寸的,不会轻易伤到自己的!娘娘放心吧!”
荆怀九听了她的解释,提起的心才渐渐放下。她看珍儿的额头甚至有由青变紫的趋势,连忙说道:“你赶紧去抓点药吧!记得外敷和内服都要。”
珍儿听着荆怀九的嘱咐,心里暖洋洋的,当即领命去取药了。
珍儿走到后院,来到一间存储药材的小屋子,看见有丫鬟正在那里忙活着。那丫鬟不过十二三岁大,一听见动静赶紧抬头,就看见了珍儿正冲着她笑。那小丫鬟连忙用清脆的声音喊了一声:“珍儿姐姐!”
“嗯。”珍儿笑着回答了一声,显然是很喜欢这个孩子。
“哎呀,珍儿姐姐,你额头怎么了?”那小丫鬟一看清珍儿的额头,便大声地叫了起来。
珍儿知道,荆怀九、林昭仪和自己之间的事情是个秘密,不能随意地说出去,于是她轻描淡写道:“出门的时候不小心摔倒了,就摔成了这样。娘娘吩咐我过来拿点药,我就来了。”
小丫鬟单纯,听了如此漏洞百出的借口依旧深信不疑。于是,她开始一脸担心地为珍儿翻找起了药。没过一会儿,小丫鬟就找好了要,把它们交到了珍儿的手中。在送珍儿走时,她还不忘把内服和外敷的药纷纷介绍一遍,防止珍儿遗忘。珍儿笑着一一应了之后,便转身离开了。
然而,本该回到自己住处的珍儿却并没有往那个方向去。她左右看了看,发现没人注意到她,她便连忙拿出衣袖中藏着的胭脂水粉,随意地挡了挡自己头上的伤,直到肉眼几乎看不出后才停下来。她细细地观察了一下周围,见没有人观察她,她便朝另一个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