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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日达西在宾利走后很隐晦地表达了对丹凤的某些行为的不满之后, 就再没有发生过类似的谈话, 只是默默地保持了距离。
那种“我觉得你可能喜欢我,但我并不喜欢你于是先离远一些”的感觉实在是太明显了,明显到丹凤恨不得当面说一句“你是不是自我感觉太良好了”, 可已经拉开的距离又决定了如果主动靠近, 反而像是在印证对方的表现一样,丹凤决定还是不去主动打脸了。
宾利对能够跟丹凤一起出行表现得很兴奋, 同样获得邀请的还有赫斯特夫人,作为宾利的寡居姐姐, 她事实上大部分时间都是无所事事状态,呃,除了私藏的小情人, 对方做得很隐秘,却又不够隐瞒丹凤这样的人, 很容易就被发现了。
那是她的管家, 一个年轻的还算得上是端正的人,两人每次的言语看上去都十分正常, 除了眼角那抹不能掩饰的潮红, 似乎什么都不能说明。
这次受邀,赫斯特夫人不好带上管家, 就干脆带了两个女佣,其中有一个还是给丹凤带的,对于伯爵养女没有女佣这一点,丹凤表示自己不愿意带一堆人出行, 于是赫斯特夫人也要表示对这种行为的欣赏。
“的确,总是带着一堆人,会觉得憋闷,好像占用了空气似的。”
赫斯特这样表示之后,宾利也不好带太多人,等到宾利小姐过来,身边也就是带了一个女佣而已。
达西是习惯独来独往的,他带上的就是一个马夫,少不了还有一匹马,而马夫架势马车的水平也是极好的。
如此,出行的时候,一行人并没有显得浩浩荡荡,三辆马车的轻装简行,让他们都无法彰显自己的身家。
丹凤和赫斯特夫人,还有宾利小姐一辆车,宾利小姐在车上还抱着一本书在看。
这时候的两轮马车颠簸可想而知,路面就是那种普通的可能是水泥的路,某些地方还根本就是土路,坑洼不平,这种情况下想要在高低起伏的车上看书,还是那种豆大的字母,怕不是眼睛太好。
“好了,快收起书吧,只看书皮我就觉得眼晕,你难道不难受吗?”赫斯特夫人这样说着,脸上带着笑容,但言语之中却少了些亲近。
宾利小姐笑了一下说:“有什么难受的,作为一名淑女,我觉得学识才是最要紧的,任何时候,知识都能让我们显得更有魅力,远胜于一张美貌的脸孔,你觉得呢?丹妮丝小姐?呃,我是应该这样叫你吧,原谅我不太懂得该怎么称呼你的姓氏。”
充满着挑衅的话语却用一种极为可亲的语气说出,宾利小姐的集火来的莫名而迅猛。
然而,赫斯特夫人显然没有跟她站在同一条战线上攻击丹凤的来历,而是不赞同地看向她说:“你是该好好学学了,说话都充斥着无知。”
丹凤保持微笑,听着赫斯特夫人为她争辩,“丹妮丝并没有改姓那是因为她的母族同样辉煌,斯图亚特王朝的历史还需要我给你讲述吗?这样的姓氏,有什么值得更改的呢?哪怕是旁系,也同样是光芒万丈。”
是的,丹凤如今的化名是丹妮丝斯图亚特,这个姓氏的辉煌如今还未落幕,狐假虎威还是能够撑一撑场面的。
宾利小姐没想到自己的挑衅得到的是姐姐的炮轰,气得撇了撇嘴,自从一见面,她就对丹凤没什么好感,不仅仅是因为对方的美貌给了她压力,也是因为她敏锐地察觉到达西可能更在意对方。
这可真是太不美妙了。
作为白马王子级别的年收入万镑的达西,一直被宾利小姐视为最有可能的人选之一,若是眼睁睁看着对方落入了别人的篮子里,她的妒火也不是不能理解。
可惜,这种提前排除情敌的做法实在是太过愚蠢,手段都透着幼稚,很容易就让人看出她的目的所在。
丹凤并没有提前入场的想法,笑了一下,算是缓和车厢内的□□味道,“宾利小姐是喜欢达西先生吧,的确是很配的一对儿呐。”
“你——”宾利小姐惊疑不定地看着丹凤,不太明白对方的意思,是示弱,还是麻痹?
“你难道不知道,这一次出行是查尔斯邀请的吗?”赫斯特夫人暗示着,刚才的恼火好似已经灰飞,乐得看妹妹露出羞窘的神情来。
宾利小姐还算聪明,很快意识到了什么,马上扬起了笑脸,道歉:“请原谅我刚才的无知,实在是,实在是这个消息太突然了,你知道,之前并没有听说过… …”
“的确是,我能够理解,毕竟这本来也不是什么荣耀的事情,不值得大肆宣扬。”
一位公爵认了养女怎么可能无声无息,丹凤为自己生造的这个身份本身就不太经得起考证,只不过必要的时候也是能够让某个公爵“头脑发昏”的,所以她也不是很在意借用这个名头。
如果现代都能有人借用皇帝名头骗钱,她在十九世纪初借用一个公爵养女的身份,总不能说过分吧,她还没有骗钱呐。
大部分时候,丹凤是不想把自己的身份和骗子挂等号的,那种骗钱的骗子,显得自己很没水平似的,她需要骗钱吗?只要说一声,就有人把钱送到手中多好,骗显得多无能。
“啊,这样啊,原谅我的无知,您的高贵并不需要用一个姓氏来证明。”宾利小姐变脸的速度还算自然,转换了态度之后,书本自然就合上了,还有了更多的话题聊,比如说查尔斯宾利,就是一个很好的话题对象。
姐妹两个对这个兄弟都有很多的了解似的,一个个介绍起来都是好话,生怕丹凤有什么看不上的,那种近乎推销的态度让丹凤再次意识到贵族身份的好处。
以前她也不是没有到西方玩儿过,只不过那时候注重的还是钱,找个最有钱的嫁了,结果么,钱是足够了,享受是足够了,其他方面还真是了解不多,不是同一个阶层的圈子,很难产生垂直交叉,她也懒得了解那么多,如今看到宾利小姐,像是把这一块儿短板补上了。
也不是,之前的赫斯特夫人,已经算是补上了短板。
对贵族的各种仰望造成了她们这样在平民小绅士看起来算是了不得的大人物,但在真正的贵族眼中又是实实在在的平民,这种上下差距,足够让她们生出两张面孔来,通常情况下,没人能够看到她们讨好谄媚一个人会是怎样,丹凤的到来,也算是给她们补上了这块儿短板。
以后说出去,也是见过世面的人了呐。
两方怀着差不多的想法进入了友好交流的话题之中,赫斯特夫人和宾利小姐其实是想要知道一些贵族生活的优越的,这方面丹凤也并不是没有话可聊,她也的确见过嘛,只不过不是这个世界的而已。
无论是外表气度,还是言谈举止,丹凤这个冒牌货都比真的还真,最特殊的是她那样的东方样貌让人无法想到她是冒充的,一般来说,越是冒充越怕出格,这种显著的特征,显著的区别,显然会让很多人不敢冒充。
完全没想到有人是冒充成习惯,习惯成自然,赫斯特夫人一开始就无法走出惯性思维带来的认同,宾利小姐则是受到了赫斯特夫人以及周围人的影响。
她的怀疑纯属无脑的妒火勾动,当她冷静下来,想到周围人,尤其是宾利达西他们都没有对这位公爵养女表示怀疑,再想到丹凤的谈吐也不是没有身份的人能够养成的,便愈发相信这一点了,陷入了跟赫斯特夫人一样的心态之中,能够认识这样的贵人,自己的身价无形中不也有所提高吗?
没有人会拒绝对自己有利的事情,之后她们只会努力地宣传这一点,用隐含的优越感去鄙视周围的人。
丹凤满意地勾起了笑容,她想要的就是这样,自己去据理力争,哪怕赢了也显得掉价,有些“口舌”总是好的,以后么,如果真的碰到贵族圈子里的人,她也不介意从假的变成真的,让某位公爵回忆起被遗忘的养女。
“路上累了吗?马上就到尼日斐花园了,你们一定会喜欢那里的。”宾利很兴奋,骑着马经过的时候过来说话。
拉开车窗的赫斯特夫人忍不住笑,她当然知道弟弟是来看谁的,宾利小姐也笑:“一个乡下地方有什么好的,你像是没见过似的。”
赫斯特夫人差点儿没忍住变脸,之前自己的小庄园,也被宾利小姐称之为乡下地方,嫌弃得很。
“去了就知道了,你会喜欢那里的风景的。”宾利热情依旧,并不为这一句冷言打垮,笑着看向丹凤,说,“丹妮丝,你喜欢骑马吗?我是说,你也许会愿意在那里骑马… …”
“好啊。”丹凤对年轻人的热情照单全收,她的确喜欢宾利的热情,英俊的男人对着她目不转睛,眼中的火焰都想要冒出来似的,看起来的确让人感觉愉悦。
目光看出去,能够看到在宾利身旁,那个同样骑马的达西,对方微微皱眉,不知道又是觉得哪里不妥当了。
作者有话要说:在还没有确定关系的时候,按照那时候的普遍注意事项,都会带上姐妹兄弟好友之类的,好像相亲带个帮闲的一样。
昨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