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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玄向良巴施了一礼,跪坐在席上。良巴小心地走到席子右边,面向风玄。风羽取了栉掠,放在席左,然后直起身子,站在良巴左面。有侍从拿红木漆盘端着冠巾走过来,风玄接过冠,拿着它,严肃了脸色,走到良巴面前,向良巴开口祝道:“吉月令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维祺,以介毕福。”
然后他跪坐下来,给良巴戴上了冠。风羽又跪坐着把巾递过去,风玄接过,小心戴在良巴头上,起身跪坐在座位上,向良巴施了一礼。
良巴走到东房中,换上更深的衣服,加宽衣带,穿上鞋子,出了房门,神色严肃地向南站了很久。风玄继续对良巴施了一礼,良巴跪坐在席子上,执事的人又在漆盘里盛了帽子,风玄接过,拿着帽子走帽到良巴面前,恭谨地祝道:“吉月令辰,乃申尔服,谨尔威仪,淑顺尔德,眉寿永年,享受胡福。”
同样跪坐,把帽子戴到他头上,然后起身又坐回原位,对良巴再次一礼。良巴又一次走到东房中,换上更深的衣服,加宽衣带,穿上鞋子,出了房门站在那里。良巴已经有些累,可冠礼还没完成,闫阴坚持用了最完整的冠礼流程。他只能痛并快乐的接受着。
礼仪继续进行,执事的人在漆盘里放上了幞头,风玄接了,祝辞道:“以岁之正,以月之令,咸加尔服,兄弟具在,以成厥德,黄耇无疆,受天之庆。”
风羽给良巴取下帽子,宾加幞头。执事者接过帽子,撤栉,走进后堂。
时候也差不多了,闫阴手一挥,侍从立刻在堂中间偏西处摆下了醮席,面向南。风羽拿着酒壶站在良巴左手边,风玄第三次向良巴施了一礼,良巴已经有些机械地迈着步子,走到席子右面,面向南。风玄取酒到席前,面向北念祝辞道:“旨酒既清,嘉荐令芳,拜受祭之,以定尔祥,承天之休,寿考不忘。”
良巴不得不佩服风玄的毅力,于是向着风玄拜两拜,直起身子,面向南方,接了酒盏。风玄嘴角露出一丝淡淡微笑,坐回原位,面向东答拜。良巴跪着在地上把酒洒了一半,直起身子挪到席子末端饮了酒,起身把酒盏递给了风羽,面向南,又拜了两拜。风玄向东,答拜。
良巴又拜风羽。风羽在风玄左边稍后处,面向东微笑着答拜。
风玄从西阶下阶,面向东。闫阴从阼阶下阶,面向西。良巴则从西阶下阶,立偏东处,面向南。然后本来由风玄做的取字的事情,闫阴主动接了过来,致辞道:“礼仪既备,令月吉日,昭告尔字,爰字孔嘉,髦士攸宜,宜之于嘏,永受保之。”什么字却没说出来,在外面观看的宾客们都很好奇,良巴却像明白了似的微笑答谢,弄得众人一头雾水。
风玄这时从席子上站起身来,淡淡道:“我们要走了。”闫阴微笑道:“后面还有宴席,请务必留下来。”风玄沉思一瞬,还是答应下来,转入了后堂。
闫阴对良巴笑道:“你跟我来。”
良巴跟着他,左拐右拐,一直到了景色幽深的一座山前,那里恰有一座祠堂。闫阴领着良巴走了进去,里面香案红烛牌位,一样不落。闫阴严肃了神色,缓步走到香案前,上了一炷香,轻声告辞道:“言书,闫家第四十九代孙闫阴之妻,今日冠毕,敢见。”
良巴脸红了,看向闫阴,想辩解自己还没过门,现在看到他微笑的脸庞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乖乖的走上前,拜了两拜。
闫阴执着良巴的手,对着自己的养父牌位,轻声而坚定地道:“爹,这是你的儿媳,虽然他不是女子,不能如你所愿延续香火,但是他可以陪在我身旁。闫阴会以真心相待,护他安好,一世不离。”
良巴握紧了他的手,看着牌位,也轻声道:“岳父请放心,我虽然不是女儿身,但我也发誓要照顾好他,他若不离,吾定不弃,今生今世,独守他一人。”
有清风从祠堂门外吹来,绕了几圈。闫阴微笑着道:“你瞧,爹爹肯定听见我们说话了,香烛未灭,这表示他已经同意了。”
“嗯。”看到闫阴兴奋得像个小孩子,良巴脸上也染上欣喜的笑意,良久注视着闫阴。
闫阴虽然没有父母,不过闫氏家族也算很大,第二天,闫阴便带着良巴回到了闫氏宗族。
两人受到了热情接待,族中好多长辈都来嘘寒问暖,对良巴关怀备至。虽然其中有对闫阴这个身份的尊敬,但也不乏对小辈真正的关切。良巴从小备受冷落和嘲讽,虽然在闫阴身旁呆了一段时间,远离了那段阴暗的日子,却也未曾享受过如此热情的待遇,一时间虽然手足无措,心里却暖意融融。
在宗族里,良巴向长辈们一一行了拜礼,暂时把自己当成了已经过门的人。长辈们忙不迭地扶起他,一一笑着答拜。良巴又一个不落地向亲友们答拜,亲友们皆回拜。
闫氏族长悄声对闫*:“阴儿啊,你虽然找了个男房,却也礼仪周全,是个能勤俭持家的人。”
闫阴看着良巴,眼睛里闪过止不住的温柔,微笑点头。
当晚,宗族大摆筵席,邀请宾客。次日,良巴随着族长走亲访友,将大大小小的邻居转了个遍,冠礼的流程,到此才算真正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