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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秋让白禾选择, 是留在人间,还是回魔域。
白秋的意思,自然是放她离去, 正道留在魔域,除了魔气入体的威胁之外, 全无别的用处, 白禾的修为比白秋还要低, 虽身边没有青烨这样的魔,却也十分危险。
白禾仔细考虑了一番,对白去说:“我师门虽待我不错, 但我已经在魔域呆了这么久了,如今就算回去, 他们只会怀疑我是怎么活下来的, 是不是魔派过来的内鬼, 也不会真正接纳我的,就像灵云宗待你一样。”
这世上的宗门未必都愿意牺牲自己的弟子去达成师门目的, 白禾自认自己的师尊待她不错,可她也知道, 走了这一步,不可能不留下任何芥蒂的。
即使是她敬重的师尊, 在正邪之间, 也宁可错杀一千, 也不放过一个。
“既然如此, 我何必还回去,去别的地方也孤零零的一个人,没意思。”白禾笑着凑到白秋的身边,亲昵地挽着她的胳膊摇了摇, “我干脆就留在魔域陪你好了,反正有你在,也有天玉蝉在,我怕什么?你可比我危险多了,连你都不怕的话,我为什么要怕?”
白秋神色凝重,“这开不得玩笑……”
白禾瞥了她一眼,又说:“有危险也只是玄灵派有危险吧?如果有什么危险,我便回天照城去,正好还能替你看着魔域,如果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我也好帮你提醒魔君……”
白秋想想也是,便也妥协了,只是总觉得哪里好像怪怪的,白禾与她的感情再好,也未到托付生死的地步,何必就为了帮她把一辈子交代进去呢?白秋也不喜欢这样亏欠人情的。
白秋踌躇了一番,又说:“那你……”话还未说完,白禾又“啪”的一声,把另一本人间的艳请话本子拍到了白秋的跟前。
“来!姐妹!”白禾雄赳赳气昂昂地插着腰:“继续学!搞定衡暝君!”
白秋:“……”
白秋的耳根又红了,原地捂着脸抓狂:“你干嘛啊啊啊啊啊!不要动不动给我看这种东西!你到底还藏了多少本这种东西啊都给我丢掉啊!”
白禾暗笑,瞥了她一眼,心道治你还不容易,再说了,这些话本子可都是她精心珍藏的,真的很有用好吗!
总算转移走了话题,白禾松了一口气。
随后不久,血月临空,两个小姑娘拥抱着告了别,白禾手里握着白秋新给她的玉简,便转身回了魔域。
这一次,白秋认真地嘱咐她,如果出事,她便要立刻通知玄狰。
有玄狰与她每日相处在前,又有白秋仔细吩咐,那些魔将对白禾的态度已是很恭敬,这些魔各个修为不低,放在从前,那是白禾见了都得毕恭毕敬行礼的大佬,如今却都乖乖听她吩咐,白禾颇为受宠若惊。
原来这就是有靠山的感觉吗?!
简直太!爽!了!啊!
她让一个魔修将她送到玄狰身边去,彼时那一条大蛇正蔫蔫地挂在铁链上,垂着头,姿态颓得宛若一条死蛇。
白禾觉得奇怪,小心翼翼地靠近了这条蛇,轻轻碰了碰,“魔君?”
“你……还好吗?”
那条蛇突然一个激灵,蛇头猛地抬了起来,竖瞳微缩,兴奋地一甩尾,吓得白禾也猛地往后退了一步。
紧接着,那条蛇扭头看了过来,和白禾对视。
“……”
大眼瞪小眼。
片刻之后,蛇头扭了回去,喉间发出“嘶”的一声,像是一声不屑的冷哼。
白禾:“???”这种好像生气了的样子是怎么回事?她不就离开几天吗,怎么好像一副她是渣男负心不理他了的样子,您有事吗?
您不是很讨厌她的吗?
白禾觉得这就很离谱。
她看着这条别别扭扭的巨蟒,迟疑了一下,还是从怀里掏出了玉简,认真地把人间的事跟他说了一遍。
说到血月临空之时,玄狰一僵,眼底掠过一丝怒意。
简直胡闹!
血月临空对主人的伤害极大,主人甚至会虚弱到连个凡人都能杀的地步,白秋怎么敢,带着主人还留在玄灵派?趁虚而入的修士又有多少,主人的魔气又如何控制得住?!
玄狰怒极,整条蛇盘曲着,想要从这里挣扎出去,腹部的铁链却猛地被扯动了,落下一片淋漓的血迹。
皮肉外翻,伤口瞬间狰狞无比。
白禾见他如此狂躁,忙又说:“衡暝君应该无碍的,有白秋在身边,虽然我不知道血月临空到底意味着什么,但衡暝君如此厉害,你也不必担心……”
白禾是好心地安慰他,但显然这条蛇是半点不想听她哔哔,白禾眼看着面前狂沙卷起,锁链乱晃的景象,唯恐受到波及,便躲到了角落,蜷缩成一小团,默默瞅着他,等着他消气。
这条蛇脾气也太暴躁了些。
白禾从前见过一条藏匿在师门谷底的五百年的妖修,原形也是一条巨蟒,破坏力甚为强大,几大长老合力镇压那条巨蟒之时,那条巨蟒便如现在的玄狰一样狂躁危险。
只是那巨蟒拼命挣扎只为求生,而玄狰如今这样,却是担心将他断臂的主人。
他……倒是忠心。
白禾蜷缩成一团,双臂抱着膝盖,将下巴搭在膝盖上,又有些头疼地想,脾气这么暴躁,她都还没来得及继续跟他说白秋的计划呢,这魔君似乎对白秋也偏见,他真的肯配合吗?
白禾想等他消气了,再细细与他说,但她舟车劳顿,着实是太困了,坐着坐着便有了些许困意,眼皮子耷拉了许久,便紧紧一阖,不省人事了。
那条蛇暴躁地挣扎了许久,不顾周围燃烧的一片灵火,恨不得就此挣脱铁链的束缚冲到玄灵派,但这里之所以是惩罚,又岂会是那么好挣脱的?
这条蛇唯一在意的便是他的主人,守了整整千年,眼看主人会因一个十几岁的女子而受伤,是他万万无法接受、也预料不到的事。
简直胡来!
若是平时,他早就杀了白秋!
他心中的怒意翻腾着,乱搅着,即使是血和疼痛也不能让他冷静下来,体内压抑的魔气控制不住地向四周弥漫开来,触及灵火,发出“丝丝”的声音,灵火将魔气反弹,冲击着他的灵府,反而造成更深的反噬。
玄狰吐出一口血来,又咬着牙,继续与这灵火对抗着。
他讨不到半点好处。
养了多日的伤口又恢复了最初的鲜血淋漓,甚至更为狰狞可怖,直到体内的魔元被一点点消耗殆尽,像是河水被抽干,彻底丧失了生机,这条大蟒蛇精疲力竭地倒在了地上,金色的竖瞳呆呆地瞪着虚空。
他只能发呆。
心里怒,又实在是没有办法,反而憋得他有点难受。
身为魔君,他何时如此憋屈,受过如此屈辱……
这条蛇不知发呆了多久,直到听到小小的、有些沉重、混着轻微鼾声的呼吸声,金色的竖瞳才陡然转了转,蛇头艰难地挪了个方向,看了过去。
只见角落里,那小丫头睡得正香。
还时不时吧唧一下小嘴。
玄狰:“……”
所以她到底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他刚刚如此痛苦暴怒,从前他发怒时,仅仅只是一个眼神,底下的魔修便连头都不敢抬,唯恐惹怒他分毫,她却找了个角落,直接……睡了?
玄狰表情古怪地盯着她,半晌,暴躁地在她身边甩了甩蛇尾,震起一片烟尘。
企图用这样的动静惊醒她,狠狠吓她一番。
白禾此时动了。
她在他的注视之下,慢慢地抬起头,眼睛却没有睁开……而是熟练地换了个姿势,整个人躺了下去,舒服地找了个侧躺的姿势,一只手捂着耳朵,嘀咕了一声“好吵哦”,便又不动了。
睡得宛若一头猪。
这架势,仿佛就算打雷下雨,她也不会醒了。
“……”玄狰一口气硬是憋在了心里,差点没提上来。
操他妈的,一个个都欺负他。
紧接着几日,为了防止白秋出事,她反应不及时,白禾便从早到晚都呆在玄狰身边。
其实根本不需要,她只需将玉简交给玄狰,便可乖乖回天照城呆着了,但白禾非说自己也担心白秋的安慰,要时时刻刻守着,而且玄狰不说人话,她担心他和白秋交流有障碍,造成什么麻烦。
玄狰:“嘶嘶嘶。”你妈的,你再说一遍老子不说人话?!
他说的是蛇语没错,但即使他化为原形,与主人也没有半点交流障碍好吗?这是语言和种族的问题吗?!这明明是修为高低的问题!
这两个小辣鸡自己菜就算了,居然也好意思嫌弃他这个魔君!
玄狰这是第无数次鄙视白禾,第无数次想要弄死她却又无能为力,也是第无数次想要反驳她。
但是他反驳不了。
只能看着眼前的小姑娘很心安理得地坐着,低头捣鼓着玉简,一边捣鼓一边惆怅道:“哎,真是没有办法,我也不想守着玉简不放的,可您不说人话,我能有什么办法呢?真没想到,魔君您如此强大,居然不能说人话吗?”
“我一直以为像您这样的,即使是蛇身,也能口吐人言呢。”
“您什么时候能说人话呢?如今这样不能说人话,实在是有些不方便呢。”
“……”
字里行间都透着他不说人话的无奈。
玄狰:!!!
操!今天谁也别拦着他!他要和她同归于尽!!!
玄狰有时候被气得狠了,就是这种心肌梗塞的感觉,但是修为的差距就是如此让人无奈,玄狰第一次恨不得把自己的修为都传给白禾一点,等她听懂了,再舌战三千场,让这丫头领教领教什么叫不说人话口吐芬芳!
但现在,玄狰说话,她听不懂。
听不懂,不管他骂她什么,气到的都只有他而已。
白禾过得很惬意,也很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