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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心悠指甲戳入掌心,心情复杂到极点,她突然一扭头,哭了。
“好心悠,别哭!”耿之硕轻轻抹去她眼角的泪水,“我不说了,我知道你不是故意要让三个人陷入这种境地,别哭!”
早饭没吃完,耿之硕接到了一个紧急电话要去处理事情,他说要先送任心悠回家,任心悠不肯,她一个人出了餐厅,漫无目的在大街上走着,脑子里想的全是耿之硕说过的话。
也许她是太单纯了,单纯得甚至不长脑子。因为自己自私的决定,让两个男人陷入痛苦,也让自己非常尴尬。其实做这个决定,她也有负气的成分,不甘心以前耿之硕对她三心二意,不甘心就这么缴械投降原谅他。她也想让他尝尝她吃过的苦,让他感受一下当时她撕心裂肺的疼痛和无处诉说的绝望。
“小姐,行行好,给点钱吧!”一个乞讨的声音打断了任心悠的沉思。她赶忙掏出钱包来,找钞票,结果钱包里没有零钱了,她抽出一张一百的放进乞丐脏稀稀的纸盒里。
乞丐吃惊地吸了一口气,“谢谢小姐,谢谢小姐”,他抬起脸来作揖表示感谢,但是在看清任心悠的长相后,突然愣住了,任心悠也是一呆。
几秒钟之后,乞丐拔腿就跑,任心悠也反应过来,这个乞丐,不就是许姗姗的父亲吗?上学的时候,她常常去她家玩,所以和姗姗的父母、兄弟姐妹非常熟悉的,他怎么会沦落成乞丐?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变故?任心悠也顾不得想许多,赶紧在后面追赶,“许叔叔,许叔叔!”
她越在后面叫,乞丐跑得越快。突然迎面骑过来一辆三轮车,乞丐躲避不及,重重撞到了上面。
“许叔叔——”任心悠惊得魂飞魄散,世界仿佛在那一刻失去了声音,小时候的那一场记忆一幕幕闪现在她的脑海,她的心像被抛在半空中,一口气喘不上来。她奔到乞丐躺倒的地方,见地上慢慢渗出血来,她拼命地大叫“许叔叔,许叔叔!”
乞丐紧紧闭着眼睛,一动不动。骑三轮车的大爷也吓坏了,哆哆嗦嗦地说道:“我骑得不快,是他自己突然冲过来的,不是我的事”。
任心悠顾不上骑三轮车的大爷,一遍遍告诫自己,镇定,镇定,镇定!要先送医院!她手忙脚乱掏出手机拔打了急救电话,叫了救护车。然后才颤着声音说道:“许叔叔,你坚持一会儿,救护车马上就到了,你会没事的,肯定会没事的”,她喃喃不断一直说着,不知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许叔叔听。
乞丐撞得很重,几乎疼得晕过去,但是一分钟之后就恢复了知觉,只是他不愿意面对任心悠,所以就继续闭着眼睛,假装依然昏迷。路上的行人围了一圈,救护车的声音由远及近,然后围观的人纷纷让出了道路,许叔叔被抬上了单架。
任心悠在医院走廊上来回踱步,悔恨交加,如果她不追许叔叔,就不会发生这样的意外,都怪我,都怪我,追他干什么啊,想也知道,出来乞讨,碰见熟人,一定会觉得很丢人,当然要回避了,她为什么那么傻,为什么一定要追!她狠狠地掐自己的胳膊,自责内疚的要死。
突然手机的铃声响了,是耿之硕。
耿之硕忙里偷闲给任心悠打电话,原来是想问问她是否到家了,但是他听心悠的声音不对,连忙问,“怎么了,心悠,出什么事了吗?”
任心悠哇地一声哭出来,“我害死了许叔叔了,是我害死他了,呜呜呜呜……”
“心悠,你别激动,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慢慢说。”
任心悠哽咽着断断续续说了个大概,耿之硕连忙安慰她,“你就在医院别动,我马上就到,别担心,心悠,乖乖的,别多想。”
耿之硕挂了电话,放下公司的紧急事务,飞车赶到了医院,任心悠老远看到耿之硕跑过来,她扑到他的怀里,哭得哽咽难抬,她又害怕,又担心,强列的冲击使她就像溺水的人抓住耿之硕这根救命稻草。
耿之硕轻轻拍着她的背,“好了,心悠,没事了,你别伤心,也许他不是姗姗的父亲呢。”
任心悠抬起红肿的眼睛,悲痛万分地看着耿之硕,“是,肯定是,要不然他怎么会认出我来就跑呢!”
“也许他是怕你后悔给了他一百块钱,所以想赶紧跑走。”
任心悠在耿之硕的怀里摇摇头,眼泪止不住地哗哗往下流,“我去过姗姗家那么多次,和许叔叔很熟的,不会认错。我这 次真害死他了,我不光害死妈妈,这次还害死了姗姗的爸爸,我是个天生的扫把星,谁遇见我都会倒霉,呜呜呜呜……”
“别胡说!”耿之硕温柔地呵斥她,“这是意外,而且,他只是撞在三轮车上,应该没什么大事。”
“可是他一直昏迷!”
“别担心,心悠,医生还没确诊,你先不要杞人忧天。”耿之硕将埋在他怀里的小脸抬起来,温柔地替她擦掉眼泪,“好了,心悠,振作一点,这家医院我认识院长,我去找他,让他调配最好的医生,最好的设备,尽全力救治,好不好?”
任心悠一听赶紧催促耿之硕,“好,你快去。”
“你一个人在这儿,行吗?”
“我没问题,你快去,快找他们的院长。”任心悠生出了无限希望。
耿之硕快速地亲了下任心悠的额头,转身去找院长了。
半个小时后,耿之硕回来了,任心悠紧张地看着他,“怎么样?”
“耿之硕面上带着微笑,“刚才他们骨科的院长进了ICU查看了下情况,然后出来告诉我,说是问题不是很严重,肋骨断了两根,左大腿折了,头部有些脑震荡,其他内脏器都没有伤到。”
“真的?”任心悠不敢相信。
“我骗你干什么,院长亲自告诉我的,而且他会安排最好的骨科医生给他做手术。”
“太好了,之硕,太谢谢你了!”任心悠扑进耿之硕的怀里,喜极而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