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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玉看了肯沈伯涛的脸色,顿了顿,继续说道,“老爷,下个月大小姐、二小姐接连出嫁,后宅事物纷繁复杂。赵姨娘您也是知道的,干活倒也利落。可是却未在大事上有过历练。故而从宴请宾客名单、菜品样式、姑娘们的嫁妆,嫁衣,乃至婚宴上用的碗筷都要来一一请示老太君拿主意。老太君日日操劳,这才气虚使得肺咳不止。”
“您看夫人主持中馈时就不是如此这般。”
“放肆!”沈伯涛面有怒色,呵斥道。
紫玉赶紧跪地求饶,“请老爷恕罪,奴婢也是为了老太君身体,言语僭越还请老爷恕罪。”
“好了,退下吧。没得,呱噪。”薛老太君看到火候已然差不多了,摆摆手让紫玉退下去。
“孩儿,莫要和一个丫鬟置气。紫玉也是为了为娘着想,只是话有些大胆了,但一心还是向着主子的。”薛老太君目光温和看着沈伯涛。
“只是有句话她倒是没有说错,赵姨娘小门小户出身,管个内宅之事亦属勉强。大丫头、二丫头婚事她筹办起来确实力有不逮。为娘不放心,也不得不事事过问。”
薛老太君言语间顿了顿,语气更为和缓,“你和槿儿气也置了,她被禁足了这么些时日,教训也受了,不若把她禁足解了吧。茹欣马上就要嫁入东宫,她的母亲禁足,于她的名声也有碍。东宫那吃人不吐渣的地方,茹欣要是开始就从母亲名声上让人拿捏,怕是日后会更加艰难。”
一番话语重心长,沈伯涛想想,却也如此,沈茹欣大婚,高氏作为生母,万万没有不参加婚礼的道理。
“好的,此事孩儿听母亲的,明日起解了她的禁足。”
“那管家权是不是也交回给她呢?”看沈伯涛答应的痛快,薛老太君趁热打铁,继续问道,眼中满含期待。
沈伯涛深思了一会儿,“此事还需从长计议,赵姨娘这些日子管家来也还算勤勉,我看各项开支还少了些。解了禁足后,就让她操持茹欣的婚事吧,其他事物还是照旧让赵姨娘管着。”
“好,那就听孩儿的。”今日一番话虽未达到薛老太君心中全部期望,但高氏禁足解了,其他事就好从长计议了。回头,她得好好说说这个外甥女,万万不可如此了。
这七月的天就如同孩子的脸说变就变,一连数日总是刚有点要晴的意思,天就变得昏暗了。让人的心情也跟着阴郁起来。今日终于彻底放晴,竟是晴好了整整一日。
白墨瑾起个大早,将自己周身上下好好一通收拾,仿似个女子般的在铜镜中照了又照,确认一切妥当后,方才叫上章管家,随自己去相府拜访。
章管家跟随在白墨瑾身后,看着自家主子这身打扮如此怪异,全不像平日那般。素日里白墨瑾穿的颇为风流,都是叶城时下最时兴的样式。今日这打扮倒是老气了很多。他心里念着,主子这样真的好么?
待进了相府见到了沈伯涛,之后他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主子这衣服除了颜色比沈丞相的略微鲜亮了些,剩下的样式简直一般无二。主子这对未来岳父马屁拍的精明,他深感佩服,甘拜下风。
沈伯涛端坐清辉堂正堂主位,白墨瑾坐在他身边。对此章管家很是嗤之以鼻,沈相这就有些托大了,皇家还将就先君臣后父子呢,沈相就算是王爷的岳父,官职也差着王爷内,怎好坐在主位。
感到身后的人视线在沈伯涛和他的身上来回变换,白墨瑾回头看了看,见章管家眉毛微蹙看着沈伯涛,赶紧瞪了他一下,冲他咧了咧嘴。章管家心领神会,换上一副恭敬讨好的表情。
沈伯涛一贯爱惜羽毛,素来不喜镇南王如此声名狼藉之人。他冷眼看着白墨瑾,鼻子喷了口气,空空长了一副好皮囊,疾病缠身还不知死活好色、男女通吃,别看穿的人五人六,配上这一身打扮简直堪称斯文败类。
赐婚圣旨下了之后,他不止一次求见皇上,虽知道希望渺茫,他还是想试上一试,想求皇上收回成命。可是皇上却不单独见他。几次之后,许是看他颇为执着,皇上让李总管给他传了句话,“顺应天意,天子亦不能逆天。”
闻言,沈伯涛也理解皇上的苦衷,身为天子却被臣子逼迫至此种地步,想来皇上的心里也不好受。故而,他也不能再就此事烦扰圣上,只得谨遵圣旨,如此照办了。可是心里总是不痛快,仿似自家一块好好的白菜地被猪拱了一般。
这段时日,他不知如何面对仙儿,总是想办法躲着。昨日不慎遇到,仙儿的言语倒是懂事的让他心疼。仙儿不曾让他找皇上求情,只道此事她亦知没有转圜余地,圣上怕是也心有余而力不足,还请他不要为了她再到处奔忙,说镇南王府也未必不是个好归宿。
话虽这般言语,可是仙儿神情间的落寞他如何能看不到。她犹自故作坚强的模样让他心里愧疚的紧。是他没有把仙儿照顾好,才使得仙儿陷入如此境地。
此时,他看着白墨瑾胸中怒气升腾,气不打一处来,面色更是冷的能冻结成冰。
白墨瑾看着沈伯涛的脸色,也能大致猜出他缘何如此。
“咳咳”白墨瑾清咳了两声,脸上笑的有几分尴尬。
“沈相,我与令爱虽为皇上赐婚,然则,我窃以为‘六礼’还是要走的。您放心,往日之事多为市井风言,其实小婿并非那般之人,还请您放心将令爱交予我。”白墨瑾言语中满是讨好之意,未自称“本王”,还自称上了“小婿。”
章管家看着眼前一幕,不禁有些傻眼,见过主子装疯卖傻,见过主子邪魅狂狷,头一次见主子伏低做小。太佩服主子了,果然大丈夫能伸能缩。可是心里更多的都是心疼,要不是为了白家军,主子何至于此。(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