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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思年和沈沐柔本就点头之交的情分如今也因一场不怎么愉快的交谈而摊开了伪装之下的不待见,也算是合了彼此的心意。
沈沐柔怕爱而不得,对许思年抱有伪装之下的敌意;
许思年怕得而失去,对沈沐柔抱有淡然之下的漠视。
这一个星期她一直恍恍惚惚心不在焉,上课走神总是冒出一些不怎么愉快的画面扰乱心智,导致一向要把发呆发扬光大的乌念都忍不住偷瞄了她好几眼。
说起来乌念这次来了学校之后变化与之前并没有什么不同,依然把所有人都屏蔽在他的世界之外,但有些事情只要留意就会发现,从来没在班里说过话的他,短短几天时间之内说了三次,虽然这些话简短到可以忽略但对于乌念来说,对于其他人来说,就是一场可以八卦一个朝代的惊奇事件。
最重要的是,三句话的交流对象都是同一个人,恍惚了好些天的许思年同学。
“发呆!”
此时正好是星期五最后一节课刚下,许思年迷迷糊糊的转过头,神情有些呆滞,昨晚睡相不好导致一整天头上都翘了一根呆毛,配上她此时的表情显得特无辜:“啊?”
乌念蹙眉,他有些生气,对许思年的不搭理有些莫名的小小委屈,就像乌柏有时候工作忙得不可开交冷落了他时一样,眉宇间的点点不痛快丝毫不加掩饰,只黑漆漆的眼珠子一片死寂。
许思年一愣,她有些搞不清楚状况:“额,你……”
“他叫了你三次,梦游呢?一副魂不在体的呆样儿!”
身后的许渊经过她身边时丢下一句话便消失在了门口。许思年尴尬的挠了挠脖子,立马表正姿态:“不好意思啊,刚刚在想事情没听到,额,我挡你道儿了是吧?,内什么行了你先出来吧。”
然后许思年就感觉身边的气压变的更低了,乌念低下头只带了常用的骷髅笔和乌柏交代的几本书默默的从她身边走过,莫名的许思年就感觉自己做了一件十恶不赦的大事!
乌念走到外面在楼梯口跟乌柏碰了面,视线有一秒中的躲闪,最后低下头用帽子压住了眉眼。
乌柏好笑的揉了揉他的帽子,笑着逗他:“怎么?没答应你?”
乌念不说话,倔强的站着没动,乌柏一乐:“不会是你没问吧?”
乌念从喉咙深处蹦出两个字:“不是!”
“那就是她答应了?”
“恩。”
乌柏惊讶:“你问了,她也答应了?”
“恩,没有……”
“……额,没事儿没事儿,哥去跟她说说,小念在这儿等着……”
“不是!”乌念有些急,一把拉住乌柏的胳膊,在对方不解的目光中委屈的低下头,声音低低的像被丢弃的小狗:“乌柏,我,没问,她,不理我。”
乌柏反应了一会儿才回神:“不理你?”
乌念拉着他就走:“走,我也,不理她。”
乌柏瞬间哭笑不得,只好拉着他走到一旁哄了半天,正好许思年挎着背包走了过来,声音见怪不怪,显然已经习惯了乌柏的出现:“乌柏哥。”
乌念站在原地任乌柏怎么拉都不靠近许思年,乌柏气的没了脾气,笑骂:“死小孩儿,气性还挺大!”只好放开他向许思年走了过来,打了个招呼开门见山的问:“小许,你明天有事吗?”
“啊?”
乌柏笑了笑说道:“是这样的,我答应明天带小念去参观画展,你要是没事要不要去看看?全当找灵感了。”
这个星期许思年并没有打算回付宅,上次走之前便跟付老爷子交代过,准备这两天单独出去走走,也不会去太远的地方,打算绕一遍s市,全当熟悉这个繁华的都市了,‘我喜欢的’主题她至今没有任何头绪,心里又装了事儿根本不能开始动笔,索性就出去看看。
她想了想,觉得去画展没准儿会更好便点了头:“好,是哪里举办的画展?”
乌柏见她答应便用余光瞥了眼身后闹别扭的小孩儿,回道:“不远,就在东城区附近,明天我联系你。”
“好。”
乌念藏在帽子下的眉眼无意识的向两边松开,想着还是哥哥厉害一些,不过许思年能答应他很开心,乌念并不理解为什么他会想要靠近许思年,也并明白为什么在许思年身上他会感受到跟哥哥一样的气息,总之,他喜欢这种感觉,喜欢许思年身上的气息,喜欢许思年画出来的画,喜欢看着许思年跟哥哥说话。
他不傻反而很聪明,他想,既然这两个人他都喜欢,那就以后有好事了就都叫上吧,有好吃的……也可以分一点点出来,一点点,总之,在乌念的国度里,除了藏着一个乌柏之外,如今又多了一个许思年。
回到宿舍人已经走光,锁了门拿了换洗衣服和浴室用品去了卫生间,镜子里反射出她单薄的身影,全身脱得一丝不挂,对着镜子站了有两分钟,微微甩了甩长长不少的头发,像是赌气一般再次甩了甩。
玩儿够了打开花洒便被温热的水流包围,只是不到片刻她再次发起了呆,耳边是沈沐柔看向她的眼神,像带了刺的玫瑰刺的她满身鲜红,她在害怕什么呢?到底是害怕图楼的离开还是怕沈沐柔明晃晃挑衅出来寄人篱下的难堪,她都已经分不清了,或许都有吧!
闭着眼深深的叹了口气,那一天图楼抱着她,给她分享她即将要入住房间时,脸上止不住的喜悦,如今都成了她喘不过气来的解药。
是她任性了,以前从来没想过这种事,是因为有他在,她放任自己泡进他的蜜罐里,想着能跟他这样一直下去真的是她用尽所有力气都不可能得到却得到的奢望。
是她任性了,一如看着明明长长的头发都不愿自己去一次理发店一样,好像没了他,连头发都变得懒惰了,明明多次都经过理发店,明明多次都会停下来看一秒,明明……那么多次的明明,却终究抵不过他一句:“笨蛋,带你去剪头发。”
热气遮挡了镜面,她在上面一笔一划写了‘图楼’两个字,像着了魔,中了蛊,一秒都不想从上面移开,慢慢的扯开了一抹笑,像认命般的低语:
“图楼,你大概是再也不能离开我了。”
什么情敌啊威胁啊通通都去见鬼吧!
这个人,只能是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