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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棠抿了下嘴唇。
在这个精明睿智的管家脸上，很难看到这种窘迫的表情。
“是，少爷。”
顿了一下，海棠道：“我生是季家的人，死是季家的鬼，一辈子不婚不嫁，效忠季家！”
季云霆紧蹙的眉，拧的更深了。
逼仄的房间里，气氛压抑而沉重。
蓝晓晓在门外听了半天墙角。
小表情可严肃！
嘴巴撇撇：“季家都是什么狗屁家规，对少奶奶的要求能写一本天书也就罢了，还管别人是不是要结婚生娃？”
义愤填膺的推开门：“你凭什么不让海棠姐结婚啊！海棠姐辛辛苦苦照顾你的饮食起居，身为管家，她哪件事做的不是尽心尽力，你不能因为你是老板，就连人家的私生活都管吧！”
还有没有王法了！
蓝晓晓突然推门而入，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通指责。
季云霆和海棠纷纷看了过来。
海棠先是一怔，紧接着解释道：“少奶奶，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海棠姐，你不用再替这个没心没肺的人辩护了，我都听见了，就是他不对！”
蓝晓晓伸手一指，威武霸气。
“不就是John医生喜欢海棠姐吗，现在都婚姻自由了，亲爹亲妈都管不了，你凭什么管！”
“宝宝！”
季云霆沉声打断她。
蓝晓晓却根本不以为意：“叫妈也没用！海棠姐今天我护定了！”
哼！
转身蓝晓晓拉着海棠的手道：“海棠姐，你不用怕，我一定会替你做主的。”
海棠：“……”
海棠：“少奶奶，事情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少爷没有不让我结婚啊！”
“怎么没有！我在门外都听见了！”
一清二楚！
季云霆揉揉发痛的太阳穴：“你在门后偷听？”
蓝晓晓眼珠转了转。
“我……我那也是正义的偷听！”
要是不偷听，怎么会知道，还有这种惨绝人寰的不平等条约！
海棠哭笑不得：“少奶奶！”
把人按在沙发上，强迫她听自己说：“我的确是在爸爸临终前跟他保证过，可是少爷后来找我谈过，他并没有同意。”
蓝晓晓：“……”
她能找个地缝先钻一下吗？略尴尬！
偷偷看向季云霆，好像有点生气哦，也不知道待会好不好哄。
“我找海棠过来，就是想谈这件事。”
季云霆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接着道：“我们都看得出来John医生对你有好感，相信你也不难发现，那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海棠：“……”
她真的没发现好吗？
她为什么要发现？
他一个外国人怎么会喜欢上自己？
一个医生怎么会喜欢上一个管家？
这不科学啊！
“海棠姐！”看着海棠红起来的脸，蓝晓晓促狭的看着她：“你要是也对John医生有好感呢，我们当然乐意促成好事的。”
而且没准治疗费用还能减半。
“就算是你对John医生没有感觉，那咱们是不是也应该考虑一下终身大事啦？”
32岁，也不算小了啊。而且结婚之前还要好好培养培养感情，等到生娃，至少是一年后的事情了。
身为女主人，就是这么操心。
海棠用一种“我完全对他没有任何好感，到底是什么给了你们这种错觉”的无辜眼神看着她。
摇摇头。
蓝晓晓痛心疾首。
John医生虽然是歪国人，但是也算是人中龙凤了好吗。
就是女儿稍稍有一丢丢闹心。
不过海棠要是过门的话，相信以海棠的本事，一定不在话下，归拢的服服帖帖。
当然，这些前提都是海棠喜欢John医生。
话又说回来，他们的海棠管家也不差啊。
身手好，烹饪好，尤其是咖啡煮的特别好！
连安琪不是都来取经吗，马上就可以享誉海外！
“对爸爸的保证，少爷虽然不同意，还是海棠心里是严格恪守的。还请少爷和少奶奶还是不要再为我的婚事操心了。”
不管是John，还是谁，都进不到她的心里。
她这辈子只有一个信条，就是为季家效忠。
蓝晓晓无奈的看了一眼季云霆。
真替John医生担心。
“我们的话也只言尽于此，最后的决定还是你自己做。”
季云霆面无表情道：“好了，你可以出去了。”
“是！”海棠退了出去。
蓝晓晓一只手拄着腮帮子，唉声叹气：“唉！”
“唉！”
……
季云霆眉梢挑了挑。
这还不到一分钟，都叹气几回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说海棠姐会想通吗？”
“感情不是我们能左右的事情，海棠的决定，我们也只能建议，无法决定。”
道理她都懂，可是还是觉得好可惜啊！
她想象不出一个人为了一句誓言要牺牲自己一辈子的幸福，到底是多大的决心。
可是这样一辈子，也太辛苦了吧。
万一遇上自己喜欢的人怎么办？
就眼睁睁的错过吗？
不知不觉就又联想到葛晓阳和洛凤梧。
不自觉的又叹了一口气。
“你觉得一个人怎么样才能因为一个保证而终身不娶或者不嫁？”
蓝晓晓颦眉，想了一下，摇摇头。
“遇到真正喜欢的人。”
再多的决心都是徒劳。
之所以坚而定之的认为可以一个人过一辈子的，都是因为还没有遇到对的那个人。
他自己曾经不是也以为，一场经济联姻就可以决定自己一生的伴侣，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对任何人动心？
可是当这个女孩出现的一刹那，季云霆就知道自己大错特错了。
以前坚信不疑的那些大道理，全都是王八蛋！
蓝晓晓若有所悟的点点头。
“好了，别人的事情那么操心，也不见为自己操心操心。”
蓝晓晓凝视着他，回答的理所当然：“我的事情，不是有你操心吗？”
季云霆想了想，郑重点头：“是！季太太！那我们现在去吃饭。”
“起驾吧！”
老佛爷似的一伸手。
季云霆直接把人抱起。
餐厅里，厨师已经准备好了晚饭，海棠还像平时一样守在一旁，每件事情都细心周到。
仿佛之前的谈话并未发生。
蓝晓晓心里叹气，默默为John医生点了一根蜡。
道路曲折啊！道路曲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