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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三十九章】交个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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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分钟后。
根据尤利乌斯·凯撒的说法，芙拉现在这副“王权”相关事物铸成的身体，对“神灵之骨”是一种保护，也是一种制约。由于2056年有神却无神权、人世的神权比王权消散得更早，所以芙拉体内的“王权”量级虽然不高，却已足以压制这份量级极高的隐匿“神权”。
虽然与基督教的教义完全不符，但若是以泛灵层面而论，如果“闪米特的父神”亚当进入万神殿，其地位理应不会低于伊斯兰教中的“先知”耶稣与“最后一位先知”穆罕默德。此外，以亚当肋骨所制造的夏娃，也并非亚当的劣化复制，而是与亚当相等相反的“原初”之物。
既然如此，那么，以夏娃肋骨制造的吸血鬼少女“德古拉”，同样在泛灵层面上与亚当，乃至耶稣占据同等地位。所以当她升入万神殿内、登列“万神”之刻，对于万神殿的主人尤利乌斯来说，与万神殿中多出了一位名为“耶稣基督”的新神，也并无太大差别……
“身为‘王权感染者’，突然接到万神殿主人的邀请，感到无理、感到怀疑、感到不可思议都是正常的。但理由就是这样，非常清晰、非常简单，你也不用多作怀疑，芙拉。”凯撒大帝透过“一想之神”的连接继续说话，“我想邀请你来，只是因为你是我在2056年还能见到的为数不多的诸神之一，而你背后的神系，又是‘万神殿’从来无法容纳的绝缘神系。”
“所以，就只有我……？”
“没错，就只有你。”凯撒说，“我个人很不喜欢‘那个神灵’，而圣父圣子圣灵三位一体，无论‘那个神灵’还是‘那个神子’，本质上也都是同一个我绝不可能有所接触的神。我也不可能在2056年的今天寻找亚当、夏娃，或是穆罕默德，而他们在‘一神’的体系下也并不被视作神明——但你不同，芙拉。对于七丘之城罗马、对于罗马城中的核心万神殿，你都是无法重现、并且绝对不可错过的珍贵之神。”
“……”
虽然有些破坏气氛，但芙拉的短暂沉默并没有什么高深的理由，只是因为她的思路转动慢了一拍，一时还没有做好“我见到了凯撒大帝，大帝说我有神性，而且神性等同于耶稣，现在大帝正在请我去万神殿做神”的连环心理准备。
“如何？芙拉。进入万神殿后，我会为你找出自由控制‘神灵之骨’的方法。那种失控状态下足以灭绝一国的力量，今后再也不会在你无意识的情况下自动解放。在你成为‘万神殿’内神明之后，我将视你为友……作为朋友，我甚至可以答应你，如果你不想继续参与这场战争、不想与‘王权感染者’为敌，那我也可令你如愿。”
“要我来你的‘万神殿’、升入你的‘万神’行列，却不帮你打仗吗？”芙拉从失神状态中小小地清醒了一下，“那这件事对你来说还有什么意义？”
“不是没有意义，只是没有利益而已。”凯撒认真地纠正芙拉的错误，“以我对‘王权’的观感而言，身为君王，一言一行也尽可无需太多关注‘利益’。但没有利益不代表没有‘意义’，我认为我现在正在做的这件事，就非常有其意义所在。”
“什么意义？”芙拉问。
“嗯……”思考了几秒，或者说措辞几秒、遣词造句了几秒之后，凯撒再次笑了，“交个朋友。”
“……交个朋友？”芙拉露出了比先前更不可思议的表情，把这句短语复述了一遍。
“交个朋友。”凯撒开心地点了点头，“就是这样。”
——尤利乌斯·凯撒，罗马帝国皇帝法统的两位开创者之一。她并不需要瓦拉几亚大公弗拉德三世，或者吸血鬼王德古拉，加入她的军队，为她作战。因为她从未想过，自己在这场战争中存在任何失利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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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你没有经过‘一想之剑’的同意，就在万神殿的神系下创造了‘一想之神’。”芙拉挠了挠头，语气中还是带着一丝不敢置信的意味。
“那是因为‘一想之剑’虽然超越了人类的领域，却因新诞而没有任何信徒。”尤利乌斯·凯撒微笑回答，“七丘之城万神殿的神明，大多是被他们原先的信徒亲手送入……”
“决定者不是神灵，而是信徒？”芙拉插口问道。
“正是信徒。”凯撒说，“所谓‘条条大路通罗马’——罗马以外的人民来了罗马，罗马的皇帝就要接纳他们。既然异国的神与异国的人民同来，那么罗马皇帝也自然要接纳异国的诸神。只有当一位神明完全没有信徒时，罗马皇帝才不征询信徒的意见……羽蛇神库库尔坎的信徒已经消亡，古蛇神女娲信徒的后代也已不再敬拜女娲，只是将它当作一个故事。但它的大祭司在2056年成为了王权携带者，所以它在2056年依然拥有一个信徒。因此我联络建文皇帝朱允炆之后，将库库尔坎迎入‘万神殿’的过程，完全符合七丘之城的所有礼仪与标准。”
“如果彻底没有信徒呢？”芙拉又问。
“彻底没有信徒，这种情形很少。但在这种情形真实发生时，我所遵循的原则是寻求那位神明本身的同意——你也一样，诞生于夏娃肋骨的吸血鬼德古拉。你非怪物，也非罪人。你也是神——没有人信奉你，所以你是没有信众的神。所以我在想……”
罗马皇帝坦然回答了芙拉的问题，说话时态度随意，仿佛与面前少女早已相识多年。
“所以我在想，没有信徒，其实也没有什么太大关系。有信徒又有什么好？还不如到我们‘万神殿’交个朋友……来得更加有趣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