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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微明时,下起了雨,滂沱的雨水浇灌着宇宙裂痕里五维K星的这一处地带。
长钩子树洞的奇特酒馆。
屋檐上的碎玉片,在雨幕的冲刷下,更鲜亮,但是怎么样的鲜亮也洗刷不去岁月的痕迹,上面斑斑驳驳的刻痕,像是一滴滴淌不尽的泪水,只是那些过往不知道是哭泣还是欣喜。
我的心在这些纷扰的事件中不能平静,抽丝剥茧像是一种策略,但是现在很多事仿佛不相干,我找不出源头,K星绿满家族的王的死,神秘失踪的唱着歌谣的绿满家族的孩童,十大旧的白袍子使者之一的涩的古怪言辞,穿鱼鳞极大边缘石的外星旅者,神秘的带着蓑衣斗笠的拿着银质器皿交换K星地图的人。这些奇怪的难解的谜题,我没有办法贯穿一线,是我太仁慈,还是对方心机太深,我不知道,觉得迷茫。
大大的绿色的雨幕阻挡了长钩子酒馆的一些客人的离去,他们继续回到座位上让侍者推荐些新的佳酿,大家望着树洞外的世界,有气无力地等待着。
一名绿满家族的人说,这一夏季的雨水好像比以往的雨点都大了,尤其是在绿满家族的王的死讯开始,雨点就大的离谱。对丛林和天气熟悉的绿满家族的人来说,轻微的变化就会引起察觉,毕竟这是个亘古来自黛星体的家族,很多事只有经历了历史的变迁或许才会体验深刻。
他的树叶短衫,就如丛林的猎人,曾经考究的绿翡翠的房舍已经在历史的洪流中消失了。
液态的烨,依然逡巡在桌角,他可能太疲惫,化作液态的身躯躺在那里,像是睡着了,他那阴森的容颜就如一挂没干的三维世界的油漆。
长钩子去安排仆人与侍者,收拾今天即将打烊的酒馆。这家在树洞里的酒馆,看似不大,各种古旧物件和奇珍琳琅满目,这就是成为生意人的长钩子的精明之处。
为了看窗外的雨景,我换了位置,坐在黑色玉石的桌子上,同样的一杯酒,闪着淡淡的光。
执墨在剑身里,忧郁地说:“我的神,星洡,你终于愿意在K星的三教九流的群体,暗查这些不合理事件的真相了,我的神,你的冷漠还在,但你的心更热衷于尘世了,五维的尘世,你学会了接纳,我的神,我们一起面对困难好吗?我游走了这家酒馆部分佩剑的剑身,有些事真的古怪,我的神,星洡,一些剑身仿佛斩杀了其他星体的一些异族的人,我却看不清他们的脸和衣裳,是影子,好不模糊的影子,我的神,从今天起,你要加倍当心。”
斩杀了其他星体异族的人?
执墨,点头,他的情绪非常倦怠,剑身里的世界,我不懂,知道那是个我不能进入的世界,执墨,是我的剑,光之芽中的剑魂。
他雪白的袍子上是点点红色的血迹,我想他一定是撞见了厮杀,却看不清影像。宇宙裂痕里的五维的K星世界,仿佛在迎来了光之后,也没有想象的那么太平了,光明会让活着的生灵起新的纷争吗?我知道,在光之下,一些似乎都略见分晓了。
而黑暗,难道就是纷争的隐藏吗?我越来越看不清这个世界了,我爱的还是不爱的世界,我自己也不敢确定了。我多么希望能快速的回归我的路,我的七维的神族的世界,我的冰雪皑皑的纯净的天宇,我的苍穹,我的七维的子民,我的曾经,我的在沧海里的一次次遇见。可是现在,我却在这里,在五维的尘世,身为磁漫国的王,却调查着整个K星的诡异的事件。
窗口飞进的几粒晶莹的翠色雨珠,跳跃进我的长长的微微蓝的发上,然后滚落在酒馆黑褐色玉石的地砖上,这是个需要沉思的世界吧。
但,这样的时刻,穿着鱼鳞衣服的人却唱起了绿满家族如今非常忌讳的歌谣,因为唱这首歌谣的绿满家族的孩童都失踪了。
“绿色的枝叶,绿色的年轮,绿色的眼;绿色的太阳,绿色的光线,绿色的脚踝;第一张银椅子打翻了绿色的翡翠箩筐,银色的刀剑割断了绿色血脉;第二张银椅子坐着死去的君王,第三张银梯子上爬满了强盗……”
鱼鳞的衣服,抖动着白色的灰色的鳞片,手里敲着边缘石,就如击打乐器,又像是奇怪的饭餐仪式,为何他们喜欢唱这首绿满家族的人现在害怕的民谣呢?
他们的面貌和普通的K星平凡的居民还是有一点什么区别,细看他们的脸,像是扁扁的鱼头,眼目是没有眼睑的样子,身形和平民无异。
鱼篓在他们的椅子边上,是藤条编织的,里面装的不是鱼干,是些星际旅途的行囊,据说他们来自五维世界K星附近的海洋星体。这很会叫人联想到液态的四维世界里的海底角宿人居住的海洋星系,那蔚蓝的大海里的星体,那剑和宝塔的世界。
可是他们,扁扁鱼头的穿着衣服的鱼鳞人,到底来自何处,难道对待这首歌谣仅仅是异域文化的兴趣使然吗?他们唱着歌谣时的目光,仿佛不放过酒馆中每一只银质的酒杯,这是让我感到惊异的。
当他们唱第二遍歌谣时,酒馆的长钩子忍不住叫侍者去制止他们,因为这个民谣显然会对绿满家族的用餐的人产生极大的心里不愉快。
防止争斗,酒馆的长钩子让他们闭嘴,可是这好似做不到,他们敲着边缘石,不肯停下来。一旁喝酒的绿满家族的人更加气恼,他们搭起腰间的弓箭准备攻击穿着鱼鳞衣服的外星旅者。
液态的爵刃的王,烨,也不堪其扰,他挥着液态的身躯,移到这些穿着鱼鳞衣裳的人的面前,他怒视着这些不听长钩子规劝的怪人,他抖动着黑色的磁力线,一圈圈缠绕在这些外星过客的周遭。
烨说:“要比阴森吗?你们可以来我们爵刃城,比唱着这种让绿满家族消失的小孩子的把戏要好玩得多,我说你们,穿这样的鱼鳞烂衣裳,是想引人注目吗?显然不凑巧,K星古怪的族群多了,你们就收敛些吧,要么我活剥了你们的鱼鳞衣服,看看你们是不是鱼干的身躯,你们的鱼篓不装鱼干装什么呢?”
爵刃的王,烨的磁力线,更加紧密,仿佛要囚禁这些乱唱歌谣的外星旅者。
终于有一名人停吓歌唱,他清了清嗓子对液态的烨说起话,他伸手摘着要掉下的鳞片说:“啊,古怪的爵刃的王,我们知道你的名字,烨,好婉转流淌的名字呢,你们可能K星的居民都误会了,我们不是穿着鱼鳞的衣裳,请各位伟大的K星的朋友们,看清楚,这真的不是衣服,这是我们的肌肤,片状的皮毛上缀满鳞片,美丽的银片,如三维世界的银河的光,请看仔细是我们的肌肤,纯天然的肌肤!”
另一位扁扁鱼脸的人说:“看清楚,是肌肤,不是你们可以更换下来时常要清洗的袍子,我们也会除旧换新,但是,可不是你们那么频繁,我们要一百万年一次吧。啊,对了据说K星的居民是一百万年的寿命,我们可能要长些,伍佰万年的光辉岁月要度过,所以我们需要到处旅行,消磨时光,这条宇宙裂痕真是棒极了。”
这是叫人瞠目结舌的吧?!这些鱼鳞人的寿命是伍佰万年,而K星的居民的寿命只有一百万年左右,这也太语不惊人死不休了,树叶的裙袍晃动了一下,是沙沙的树叶声,绿满家族的人投来不信的目光。
鱼鳞人,眨着鱼目的眼睛,有的是黑色眼珠,有的是白色的眼珠,他们望着每一个感到好奇的客人,非常坦然,仿佛就是高高在上了。
这是真的吗?有一位K星的居民过来翻看了鱼鳞人的肌肤,叫道:“天呢,真的是肌肤,不是衣裳,我扯下试试,啊,天呢,是一片鱼鳞,好大的鱼鳞啊,真的是血,是血,是肌肤,不是披着吨以上,啊,天呢,这太可怕了。”
“啊,不,疼死了,你这个不懂礼数的居民,不能对我们外星来观光的旅客做这么不文雅的动作,撕扯鱼鳞是不礼貌的,就如我揪你的头发!要不我们彼此都试试?”鱼鳞人大叫着,挥着手里的鱼叉。
仔细看,你会发现这些鱼叉是海底的礁石做的,是坚韧石头制作的。
收回黑色的磁力线,爵刃的王,烨,迷惑地审视着鱼鳞人身上的鱼鳞和他们扁扁的脑袋。
烨,低沉的声音是在威胁:“说说你们来自哪里?来自哪里?是确定来自这条宇宙裂痕里的五维的星系吗?你们的星体叫什么,你们的星体有什么?说不出来,就是欺诈,我要把你们烤成鱼干,变成粉末,投入长钩子酒馆的酒壶里,成为新的酒糟。”
鱼鳞人停下歌声说:“我们来自附近的星辰,我们星体有成片的绿麦地。比K星丰盛,不要忘记了我们的寿命是伍佰万年,比K星居民的寿命要长,比普通的居民更是要长很多。”
那种一种得意,翻着鱼目的白眼,外星,绿麦地?
外面的雨,还在哗哗地下着。
宇宙裂痕的深处,五维的K星,究竟要变成一个什么样的世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