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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条宇宙裂痕的K星,五维的良辰之日,我走进蓝色殿堂的时候,已经是午后。
天上的暖阳,把坐落在北纬79度的K星议事古堡,轻轻地笼在缕缕的黄金色的光晕里。
从窗外望去,是一条笔直的银灰色大道。
道路两边是绿色的抽着枝条的几棵老树,年代久远的风尘,扑扑地吹过来,光亮的石板路,反射着温情的色调,又是黑暗久了的地域,忽然有了光的那种胆怯。
在古堡的东北角,是长钩子酒馆分店,他的紫红色酒旗飘在空中,小小的酒馆精致地隐藏在树洞里,只有酒香会随着季风飘进大厅。
而大道的初段,不时会有天上落下的几大家族的代表和随从,行至而来,今天是K星议事的日子。
古堡,周边的街巷也随着繁华起来,香料坊和鲜花店,都早早开门营业,等待会议结束后,能迎来新的成交量。
正式初秋时节,背着大小行囊的人,准备去附近星体旅游观光的过客,都停下风尘仆仆的脚步,在大厅后面的空位子上等着聆听会议的新内容。
古堡的殿堂,就是从深海里,把一段幽蓝的海水拦腰斩落,落进古堡的苍老的眼目里,泛着微澜的蓝色光泽。
我坐在磁漫国既定的座位上,旁边是绿满家族的族长长钩子;对面是琳琅家族的王炽,他和爵刃家族的烨并排而坐;另一侧是粉饰家族的公主粉代替她的母亲出席,和她一同坐的是K星平民的代表们。
四方桌子的另一面则是空的,虚席以待即有座位没有人。这是K星议事的传统,这样的位置是给那些后来将兴起的家族和势力而备留的,这代表了尊重。
桌子是黑色的石头打造,为了纪念K星曾经在黑暗的世界里经历的悲伤的历史;桌子的中央是一盆矮小树木,花朵盛开,馨香如意,称为幸福之树。
每个人面前放了一杯热茶,有的微甜,有的辛苦。
阳光照耀在上面,就是怀抱古琴的凌的衣袖,那样的沙尘的微滤,漂浮着浅绿的光。
凌,玲珑家族隐身的水晶体的女子,或许也已经到了,可我们看不到她。
今日主持会议的是烨,液态的身体会长出刀剑的,爵刃家族的王。
爵刃,他的黑色的袍子响动在风里之后,他就宣布了会议的开始。
场面都安静了许多,今天可能要有大事发生,或者神秘的液态家族让K星的居民愿意多看几眼。
烨,说:“风会卷起枯叶,一切都是命运。我们K星有了光,我们的生命也是如此的长,各样形态的生命体在我们的这颗星上,也开始繁荣,这样的结果势必会让不良者滋长,良莠不齐会阻碍时空的发展。我们爵刃家族,最近闭门沉思,有了这样的想法。”
这样陈述的内容,暗含了生命改造的课题,这是我们K星进入有光的时代以来,各大家族都不愿意提及的事情。
谁愿意参入这么复杂的历史事件中去呢,能自己家族繁衍昌盛就足以了,并不愿意去顾及其他弱小的无助的苍生。
第一个反对是平民代表:“我反对,生命已成为它愿意进化的样子,为何要去改造它。平民就是平民,贵族就是贵族,这没有什么好思索的。自由自在的平民和心事重重的贵族,你们说哪个幸福呢?我愿意继续做个低等的平民。我很快乐。其实等级是没有差别的,只要我们乐在其中。”
平民,他的袍子已经陈旧,碎了的扣子在衣领子的边缘上挂着,是洗的很干净的一身装束,一看就是平民的水准。而他的脸上是无忧的快乐。
爵刃的烨,舞着黑色的袍子,飞过出他液态了的手,给这位平民青色衣服上扯下碎裂的扣子,放在桌子上。
烨,低沉稳重地说着:“要注意形象,平民先生,快乐也不能忽视自己对别人的不礼貌。衣衫不整会让人联想到食不果腹。还有我建议粉饰家族换个位置。”
绿满家族的人们,摇晃着绿色的手臂,都纷纷举目,看着这位平民,被撕掉的劣质的扣子,那还是一枚鱼骨的扣子,可能来自沙滩,却不是上等珠贝。
然后,绿满家族的族长大脚丫说:“改造生命计划是很难的工程,我们的K星才刚刚进入了光明,这样坎坷的岁月才翻过去,喘息的机会需要有吧,丛林的野兽有的都被光芒刺瞎了眼,我们都不会借机捕杀,是这个道理。”
他的墨绿的脸上,是忧虑,绿满家族是最能适应环境的家族了,他们的智慧是很高的,只要别去想他们爱穿的树叶和植物茎脉编织的衣服,不要吵原始族群去多想,会被他们超高的处世之道折服。
他们的绿色鸭脚和头上青绿色的小犄角,都乖巧地裹藏着,偶尔在绿发里可以见到圆鼓鼓的小蘑菇包。
粉饰家族的粉,拿起桌面上那颗碎了的扣子,从衣兜里的掏出针线,快速地给她身边的这位平民代表缝好。
她的粉嫩又雅致的粉色裙袍,像是一位仙女到人间。
粉的目光笃定,她说:“真要开启生命改造计划吗?我要回去询问我的母亲,我做不了主。爵刃家族的王,我们要在哪颗星上进行生命改造计划呢?五维的世界如此多的繁星,四维和三维的星系也不少。”
诗意、柔软、恬淡的粉饰家族,像一场樱花的梦。
烨说:“我只是提议,并没有更多的设想,我想我们几大家族不联手做些什么,传说中那些还存活的那几位白袍子或许会很嚣张,我希望他们能现身,因为他们对某些生命的改造甚是低劣,这样的作品怎么好意思说是白袍子的杰作呢?”
他软塌塌的液态的身子,坚固起来,立在椅子上,几把锋利的白刃长在他的后背,伸出,显示着爵刃家族的与众相异。
玲珑家族的炽,轻抚弄着手指上的翡翠的扳指,华贵地仪表堂堂的王,他红色袍子闪着金玉的光,俊美的微笑浮现在唇角。
炽,悠闲地说:“改造?谁可以改造我,让我不再对某人怀念,让我变得无情,让我做个逍遥的王。我喜欢改造,有胆量的就来改造我吧。本王愿意奉陪。星洡,你的建议呢?是赞同还是拒绝,我猜,你是赞同。你有没有听到,在后半夜,有个女子的哭声在你的窗前。”
拿着一枚窗外飘进来的落叶,我望着大殿的各色贵族的人们。
我说:“生命的改造计划是件浩大的工程,要衡量出利弊,曾经的K星的白袍子使者的改造计划是否成功,我不知道。磁漫家族会对此采取什么样的意见,还需要反复斟酌,我们有能力改造别人吗?我很怀疑。”
那是恢弘的一扬,烨,爵刃的王,他变换着刀刃和液态的身体,目视着会场的每个人。
烨说:“这样的提议,是需要采取保守的回答方式,我们应该想想K星的未来,星洡,你的意见至关重要,虽然是投票表决,我们都是家族形式,你的磁漫已经成立了国。四大家族与你虽不是隶属关系,可你已经证明了你的强大。我怎么也猜想不出的是在地下乌岩城的黑暗的街灯下,那个迷茫的少年最后率先成为了一国之王。”
我保持沉默,其他的贵族和平民针对改造计划这件事,也没有给出更好的建议。
窗外的风呼呼地吹着五维的大地,曾经显赫的白袍子也曾倨傲在群星之间,扭转着其他生命的肢体和他们的命运行程,可是现在,我们这颗星上的居民,了解自己吗?
也是历史曾经耀眼的那块珠玉,让刚刚走出黑暗世界的我们,回归了野心?
今天的会议基本就这样结束了,长钩子的酒馆的酒味道愈来愈醇香,是在催促我们快点结束这都不是很喜欢的话题。
粉色的衣袖,粉飞出大厅,她粉色眼仁,凝望着前方,她没有回头和我说话。已经成为公主的她不爱言笑。漓说她活得很辛苦,漓说她为了自己的母亲才变成这样。
玲珑家族,手持夜明珠的炽,和爵刃家族的王,烨,他们互相嘲讽着,也飞出了深蓝的大殿。
绿满家族的大脚丫和我在位置上多攀谈了几句。
他端起茶水说:“你听过白袍子改造计划吧,可是件十分难的事,现在你已经是磁漫国的王,需要多知道些。其实除了磁漫家族,五维的K星很多贵族和平民都曾是白袍子使者,改造了附近的一些星体,也有的悄悄暗中对本星的其他居民进行了改造,某些案例惊人。可惜也有不幸的,例如零羽事件。”
墨绿的脸颊侧过来,他最后的话,音量很低。
什么是零羽事件?
原来零羽事件是在曾经没有进入黑暗时代之前,K星的一项针对隔壁星体的改造计划。
那是一颗奇怪的星球名为零羽星。
星体上,生命很少,资源也不丰富,应该是片贫瘠的土地。
但是K星的白袍子使者为了证明自己的超强能力,毅然选择了那样的地方,选取了部分生命体,进行了改造,产生抗争的原因是因为那是一次暗中改造事件,并没有征得生命体本身的许可,导致了后来,整个零羽星上的生命濒临灭绝,集体自杀式抗议,让这颗星几乎毁灭。
活着零羽星的居民,对来自K星的白袍子使者大肆击杀,损失惨重的K星的白袍子使者最后撤退出来零羽星。
而这些不合常规的改造计划的白袍子使者,被当时K星的王,监禁在K星地下的枯井里。
据说,后来逃出来几名,大约十名吧。传言是否为真不得而知。
我问:“真的逃出来的这些白袍子使者,他们去了哪里?留在这颗星上吗?那样很危险啊,绿满家族的族长大人,我们这里的居民不会有人被偷偷暗中改造了吧?他们的能力……”
他的脸似乎更绿,他说:“是啊,谁不说是这样,今天爵刃的烨敢重提生命改造计划,可不是简单的说说的,就是可能他已经知道了某些逃窜出的白袍子也说不定。”
这是些危险的人,他们或许是不死的,即使曾在黑暗的世界里。我们要从何查起呢?
专业的不受规则的白袍子会扰乱K星居住者的生活状态吧,我的后背不禁冰冷起来,仿佛是玲珑家族的凌,在我的身后朝我哭泣。
绿尘,洒在夕阳之光下的大殿里,是一种痛苦的灼热感涌向四面的窗户,我伸展裙袍离开议事古堡。
脚下的路和云彩,真的很长很厚,K星隐藏的忧郁,让我叹息。
假如命运都不能自己掌控,我们还要活着吗?漫漫的K星的路,繁星在云间沉寂。
一群少年,飞着磁力纤体滑翔过天空。他们深蓝的袍子像是深空的海。
有光的K星,要迎来一场新的革命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