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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宇宙裂痕深处,K星表面歇息后的夜,和白天没有区别,都是黑暗在天际深处的涂抹。
在风渐渐平息之后,我从铁皮屋子里钻出来,粉没有睡,她的房间亮着灯,传出粉烦躁的声音,同时对话的是一个高大的女人,繁琐衣服饰品在铁皮屋子的琉璃窗纸上映出,乌云厚发的摇动,似乎正在生气。
粉说:“我累了,母亲,一本正经的样子好辛苦,我不要在你的面前扮演什么贵族少女,不要那么多礼节可以吗,你是我的妈妈,我不可以撒娇吗?求求你了,你和爸爸不是已经和我走失了吗?就别回来找我了,你们这么喜欢这个黑漆漆的没有安全感的世界。我想一个人,你们可以不用来找我,我很好,有其他的队员陪着我,当然,你也可以把队员叫做士兵,对我来说都一样。”
尊贵的妇人厚重的声音:“不可以,孩子,我们要礼节,我们是贵族,要牢记,我们是贵族,显赫的贵族,仅存下优秀的贵族,还是体面的贵族,在K星没有多少人家是完整的,有自己的亲生父母陪伴,这样的家庭几乎是荣幸的,我们是圆满的,而且还是贵族中最完整的门户了。粉,你要谨记自己是贵族,是优秀的少女!不是普通人,我们永远不要把自己归为普通人。我们要高傲地活着,不是殇还要依赖做过我们的仆人才可以暂缓她的命,孩子,礼节约束了我们的心。约束的心,才是可以强大的活着,懈怠会要了我们尊贵的命!我们是粉饰家族,不是凡夫!以后我们还要在这片土地的上空建国。”
那是特殊的香气,是贵妇人的霓裳,那种威严是严谨的冷。
粉说:“这样的疲惫和恐惧,我很难坚持了,我就不能偷懒一下吗?母亲,你爱我要让我自由呼吸啊,那么多规矩,我很累!你看隔壁的少年星洡,他的养父母都不会那么严格要求他,不会磁力术也活得很好!”
少女粉的心情是压抑的吧,贵族要有贵族的尺度,贵族要有贵族的准则。
在五维的裂缝里,像是要死去的花朵,一瓣瓣凋零在深空,谁会为曾经的辉煌哭泣,我不知道生命是什么点燃在这样的黑暗里,还要前行,只能前行吧。
琉璃的窗,映着画面。
这位妇人的身影一摇,震怒地说:“粉,星洡那个少年他是特别的,与生俱来的特别,是其他少年多么努力也不会超越的孩子,他的冰雪是所有人无所及,他的掌心你没认真观察过吗?传说中的白荷之光,他隐藏的再深,也是不能逃过我的眼睛,你的父亲曾说过,我们的家族将来有一天建国也需要他的支撑。”
原来粉的母亲在暗中观察过我,在幽暗的地心下的乌岩城的古堡里,作为邻居,她的母亲知道了很多别人不知晓的。
粉说:“你要我利用他?我和星洡似乎是一起长大,他是多么善良的人我是知道,我不能利用他,他是我的朋友。”
假如粉,要与我为敌,我的心会哭吗?还是我会忍住泪水,速速离去,粉就像我的妹妹,一直陪伴我在地心的世界里那些枯燥的寂寞的岁月。
窗户上的身影微微缓和了一些说:“孩子,不是要你利用他,保持继续的友谊有何不可呢,我只是告诫你,要有目的,不要像个怀春的少女,还有不能喜欢他,切记!我们粉饰家族是不能喜欢其他家族的,尤其是女子,这是族规!”
为了保持粉饰家族的闪烁的梦粒子的纯度,是不允许和其他族群通婚的。
我看着自己的掌心,白荷之光,是什么样的人会在乎的,因为我的特殊,又有人要与我为敌吗?我的养母小时候对我说:“星洡,只要活着,在尘土里也是可以的,孩子,要学会谦卑,低下头。”而每当养母对我说要低下头时,我的泪,都会流出来,或许是因为倔强。
很长时间,是风吹了琉璃的窗户,粉大叫:“我累了,母亲,你请回吧。”
这位妇人的身影激烈地摇动着,云鬓与钗环凌乱,然后是“啪”地一声,她打了粉,空气瞬间停止,接着是粉的嚎啕大哭。
她的母亲,步履奢华的身影从偏门走出,飞进茫茫的夜色。
大开着门的铁皮屋子,山谷的风扫荡着室内的安静,我给粉关上门,坐到椅子上。
我说:“别哭了,生活就是吵吵闹闹,她是你的生母,你要感到幸福才是,你知道养父母之间要隔阂多久才不会生疏,别哭了,粉。”
粉见是我,急忙挥去眼泪,用手帕弄干净小脸,她呼吸着冷风,情绪不是那么好。
我说:“粉,要是心烦,我们出去飞呀,这个可以飞翔的世界,也很有趣!”
捡起玉坠,粉,破涕为笑:“星洡,白天和晚上都一个样子的世界,有什么有趣,这次飞你不担心遇见秃鹰,你那么慢会成为它们口中的美食,你上次掉到树梢上,袍子都破了吧。”
我说:“是呀,粉,我不会磁力术,看多么悲惨,你要感到快乐才对,粉又是贵族,磁力术又超级棒!”
粉说:“星洡,都不像你了,你平时那么呆板。假若有一天我们分开了,你会难过吗?”
我说:“粉,我们是好朋友,请不要消失在人群中,此生我想把你一直望见。”
没有回答,她看着室内乱糟糟的地面,她的眼眸深处是一种无奈。
粉,把她母亲弄混杂的房间稍微整理了一下,和我一起出了门。
——
在这样黑暗的世界,粉,腰间的圆珠的灯,闪着亮光。
这些珠子是在地下安全堡垒出发时站长发给每一位战士的随身必备之物,她分给我几颗放进灯里,带我去了养母生前居住的木棚。
这间黑色木棚比起现在我们临时居住的铁皮屋子要简陋许多,是就地取材的树木折断搭建的棚子,烈风呼呼地吹进来,密封很差,保暖性能不好,易受野兽偷袭。——这是久远的建筑。
木棚树皮开裂的墙壁上,悬挂着几把刀剑,都是锈迹斑斑的武器,墙角搁置着没有开过锋刃的长矛。
里面是一个灶具操作台,有些碎了的锅碗,地上是摔坏了的翡翠色琉璃瓶,几只干枯的紫花,散落在木架子搭的窗台上。
这就是我的养母生前在这里居住的地方,她爱花花草草,爱琉璃制品,这些是温柔又沉默的养母的物品是没错的。
我却也感到了孤独的荒冷,在这样永无白昼的悬崖峭壁上,和身体抱恙的养父是辛苦的吧。
风,吹着粉的袍子,她,捡起琉璃瓶说:“很漂亮的瓶子,送给我吧,这个是紫色的呀。”
我应允。
从墙上我拿起挂着的一件脏了的袍子,红色的袍子在岁月的沉淀下,斑白了色彩,陈旧了质地,上面的灰沙堆积了许多。
粉说:“能找到线索吗,凶手会来过这里吗?星洡,盘子,那些东西像被谁翻过了。”
她的观察比较细致,这就是慌乱和匆忙中被谁突击检查了一遍,地面上还有刚踩踏过的凌乱的脚印,在尘沙里印记明显,这是在仓促下,留下的痕迹。
是谁如此关心我的养母,还是其他的少年过来寻宝留下的证明。
我打开锅,一些短小的鸟类跳出来,飞出一片紫色的羽毛,然后跳翻了生锈的锅盖。
一张树皮没有焚烧干净,平铺后看到一行字“你既已为奴何须见我……”后面部分被烧焦了,接下去的是字也可能是一些古怪的图形。
粉,看了后说:“这是联络暗号吗?听我母亲说在你养母没来以前这里住过别人,一个疯了的女人,后来坠崖死了。”
“是我们K星地下安全堡垒的人吗?”我盖上锅盖问。
那些碗勺里全是细细的尘沙,黑色和土黄色,盛了满满一碗,犹若我们在沙漠里考古,找着蛛丝马迹。
粉说:“我们可以去问问殇或者站长大人,他们会知道。寻找光源行动,驻扎十年一百年的都有,在这种原始黑暗里,疯也不奇怪。星洡,我也不想长久留在这里。
我说:“这次殇安排的任务是K星驻扎十K星年对吧,还是找不到K星光源,你就回去吧。我要查清养母的死为止,他们养育我了一回,我要找到真相。”
风,挤过黑色木棚的缝隙,吹乱了我们的衣衫,房间的尘土也扬起一阵风暴,这样恶劣的天气,煎熬着曾经在这里生活过的人。
这样的木棚,是在K星刚刚采取寻找光源行动计划之后,被兴建的。
此种结构是第一代寻找光源先驱者的暂住屋的样貌,那时比起现在比较落后,当然那是很久很久以前了,当久居地下安全堡垒中的居民厌倦了躲避黑暗,开始到地面第一次的远征。
随着黑暗的洗礼,若干的岁月之后,只剩下些木桩的筋骨与斑驳的树皮,大批的房屋已经倒塌,留下几处这样的不多了,后来每一次的K星寻光源行动都进行了新屋建造,一次比一次先进,但是养父母为何要住在这里?
我坐在腐烂的木桩上,想着他们饮食起居的感受,为何要在这风沙寒冷里度日,一切都为了什么?
粉说:“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星洡,这样的木棚,K星每年的万民沉思日,都会谈到这样艰难开端。雅致的说法,就是个窝棚嘛!”
在横梁上,却有兵器打斗的痕迹,不是磁力术纠缠摩擦的迹象,是刀剑互砍的深痕,搏斗的状况双方都不会磁力术才对。
粉见我研究地出神,就飞出磁力线缠绕了那些横梁,一声霹雳后,断了一根,哗啦啦一片碎尘飞泻而下。
“这么不结实啊!全是朽木,对不起,星洡!”粉慌张地说着。
我正要说没事时,横梁里面掉出一把短刀,上面刻着冠状纹饰,和我在绿满家族的树屋里,不知何人留在红袍子上那把短刀一模一样。
粉,从空中抓住它说:“啊,好稀有的短刀,可惜没开过锋刃,还是钝的,谁藏这里的呀?好奇怪。”
“你留着防身吧,只有一把剑不够的,星洡,你正好留着它,这是你养父母留给你的意外礼物呀。质地好特别啊!没见过的矿石刀。”吹掉上面的灰尘粉说。
我又仿佛在赎罪,曾经的可以温暖加长的日子我却是那么疏离,冷冷的不能靠近的少年,我想那时的他们也一定费尽了心思和我相处。
那些在地下乌岩城辗转流离的岁月,有多少孩子在一户户人家的门口逗留,曾经在乌岩城的黄金的堡垒有多少这样的孤儿,等待,有人打开门看到自己躺在湿冷的地面。
地下的古堡嵌着金。乌岩城里的家。
K星地下的乌岩城那街面上暗幽幽的灯光,因为黑暗,又死了多少K星的居民,多了多少流浪的无家可归的孩子,或许每一个孤儿都在地心的世界里经历过这样如我的遭遇。
在宇宙裂痕的五维的尘世,我试图在这个世界上让成长的岁月里忘记那些伤痛,让旷野的巨风吹过枝头,吹过我的梦境,我的七维的家园,我的白雪飞飘的天顶。让冰树,赫然绽放,站在群星的宇宙间,让我忘记这一世的孤冷。
曾经。
我握着剑刃,流出晶莹剔透的血,穿过掌心,落下几滴水晶。
在苍茫的天地间,这一次我可以让无尽的夜,闪光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