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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静了够久的吕家堡外,高大的乌道门前,这一日,来了一大群不速之客。三百名杀气腾腾的铁骑,手执百炼戈,肩披乌猬甲,头戴青铜盔,拱卫着三个大人物,抵临这里。无人知道小小的吕家堡怎会引得如此权势人物来此,心怀畏惧的家家户户纷纷紧闭房门,偶尔有胆大者隔着狭长的门缝偷偷注意门外堡道上的动静。
早有奔跑如豹的少年得了父母的郑重叮嘱,去向如今吕家堡隐形主事人黄淑贞通报,黄淑贞已经很久没参与堡务,但她有一个在县衙内当捕快统领的侄子,还有一个武艺深不可测的儿子,许多资深堡民都晓得,所以,在可能涉及生存与死亡的事情上,所有人首先想到的便是她。
当别人将生与死的命运卡牌交到你手中之时,你那握紧的手,可曾有重如泰山的颤抖?
“黄姨娘,外面来了一大群人,阿爹说来者不善,你要小心。我先找个地方藏起来了!”
黄淑贞目光复杂,之所以惊惶的神情,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不舍。终于还是到了这一天!自从那次整理吕布包裹时无意间发现的那封金黄密旨,她就知道儿子还是要像金鹰翱翔于天际,她拦也是拦不住,儿子有大出息,她是该放手,没有能力助他飞翔,就要试着松开老迈的指爪。幸好,指爪尖还能留存他的气息。
“布儿,到娘这来,娘还没得及好好看看你!”黄氏朝着后院内正练武的热火朝天的吕布,喊道。
吕布手执方天画戟,露齿含笑,徐步而来,温暖的阳光洒满他身上,如同身披圣衣的战神。
“娘,您还没看够,都那么多天了!”吕布笑道。
“是啊,外面来了一大群凶神恶煞的人,娘怕他们把我的儿给拐走了!”黄氏幽幽着道。
她的手轻缓抚过吕布的脸颊,清亮的眼眸盯着吕布瞧着,要将吕布的一切记忆在全身里。她的儿,此次离去,又不知何年何月,何方何地何时归,她只想记忆能模糊的慢一些,慢一些。
“他们来了?”吕布变了一脸神情。
“是啊,三百铁骑,威风凛凛,吓坏了堡民,来接你这个冠军侯!”黄氏胡地间觉得她或许并不了解这个儿子,至少他这番突然变脸的能力,她是如此的陌生。
“进堡了?”吕布又问。
“没有,在堡外候着!”黄氏下意识遵从着回答。
“还算知分寸!”吕布嗯了一声。
“娘,你与我一同去!既然您得知了儿的身份,儿也没必要瞒您了!”吕布笑的很干净。
黄氏看着吕布干净的笑容,不知怎地,长长松口气。她摆了摆手,叮嘱道:你去吧,娘就不过去了。你也不用跟娘告别了,让心腹人看到你与娘含泪告别的景象,总会失却些威严。
“那怎可?虽然儿得了皇帝密旨,要游历天下,但也必要先将娘接到我的封地云中,才好安心游历!”吕布道。
“有何不可?你当了冠军侯了,便连娘的话也不听了?娘不走,娘这一辈子哪都不去!”黄氏望着门外宁静的堡道,望着屋内熟悉万分的一砖一瓦,大声道。
吕布闻听着母亲的话,良久良久,明白了这个生他养他宠他爱他放开他的高贵妇人,对脚下这片土地的坚持。
“娘,告辞!”千言万语,吕布说不出口,只觉得喉咙冒烟,熏出了三个艰难的字。
…………
三百铁骑,列成田字方阵,威麟如龙。三个吕家堡民们眼中的大人物,此刻正恭敬的半跪于地,高呼道:属下等参见主公!
“文远,高顺,你二人快快请起!一路风霜前来,辛苦了!”吕布急忙搀扶起手下的俩员大将,却是看都未看那跪立在冰凉地面的第三道人影。
“自接到主公的信后,末将等不敢耽搁,星夜统三百骑来护送主公西归。”张辽朝吕布感激一笑,解释道。
“是极!”高顺接言道。
“本候不在云中的这段时日,丁建阳可有异动?”吕布想到了这个人,此时的他已今非昔比,一朝近化龙,但多是名声地位之上,等到天下大乱,贵为并州刺史的丁原依旧是一座巨擎峰,横在前侧。但是并州只能有一个声音,只需要一个主人。
“丁刺史垂涎那些在黄巾之乱中百战百胜的老卒,想要连同许多中层将领一起招揽过去,被末将联合其余诸将一同镇压下去。”张辽平静着道。
“镇压?”吕布听出了弦外之音,那其中肯定布满了血腥与冷酷。
“是!”高顺冷声道。
“原来依旧有许多人抵不住诱惑,哪怕当初同生共与死!死了多少人,本候不过问了,你们,做得没有错!”吕布意兴阑珊。
张辽,高顺尽皆沉默,血腥镇压的主意是侯成,魏续等人所提出,但他们是默认的,亦是参与者。岂曰无衣?与子同袍;岂曰无衣,与子同泽;岂曰无衣,与子同裳。袍泽之情对于背叛者,歌颂的永远不会是他们。
“我的黑石,它在哪里?自黄巾之乱结束之后,它回到并州,生活的还好吗?”吕布问道。
张辽,高顺无声对视,头微微低了下去。
“到底怎么了?黑石,它,它不会是?”吕布急声道。黑石虽是一匹战马,但他却从未将其当成一个工具,而是当成一个相偎相依的伙伴,黑石不仅是他九岁那年外公送他的小马驹,还代表了他童年到青年的一段最美好的记忆。
“不,黑石将军还没病殁。只不过它长时间未见你返归,近些日子有些闷闷不乐,后来更是喂它什么精贵草料也不吃,兽医说它再这样下去,很可能活不过几日。”张辽道。
“还等什么?快走!星夜回云中!”吕布骑跨上一匹骏马,就欲启程。
“主公,主母何罪?”张辽瞥了眼跪在地上许久的严情仪,突然问了一句。
“让她滚上来,哼,一介妇人,竟敢女扮男装,还敢跟铁骑一起前来。妇人不可干政,本候提过多少次!她以为她是我吕布的女人,就能无视军法了?”吕布冷笑三声,喝道。
“末将等有罪!”张辽与高顺连忙跪地请罪,说起来还是他们默许,不然主母根本无计可施。
“与你们无关!”吕布淡淡道。
“是,与张将军他们无关,是奴家要来,便来了!不干俩位将军的事!”严情仪抬起头来,露出一张目秀眉清的脸,她泪眼婆娑,楚楚可人,只是心里面都快要委屈死了:他天天出外作战,沙场厮杀,她天天牵肠挂肚,日夜难眠。他连一封信都没给她写过,她却已偷偷写下千百封思念的信。当得知他回到并州,她百般欢喜,不惜拉下身份苦苦恳求,没想到一见面却只得到吕布冰冷的话语。说什么妇人干政,男人都会这样颠倒是非吗?
“上来吧,你难道还想一直跪下去?”吕布见到她的楚楚可人,心中莫名一疼,但她这次犯了错,他必须对她略施惩戒,不然何以服众?
“不用你管!吕侯爷的马,岂是奴家这个卑微百姓所能共乘得?奴家怕把您家马的毛压皱了!”严情仪站了起来,噘着嘴拍了拍腿上的泥灰,不冷不热道。
“反了你了!驾!”吕布狠狠一拍身下的马,朝着正装模作样揉小腿揉的欢快的严情仪狂奔而去。
扑面的冷风袭来,严情仪吓了一跳,继而绷起小脸,咋呼道:你来啊,撞死我得了!也省得让某些大贵人看着心烦!
吕布纵骑而至,一把抓住严情仪的肩膀,如提小燕子般提了起来,而后在严情仪的大呼小叫中飞快的摸了她丰满的**俩下,才若无其事的将他放到身前的马背上。
严情仪正高呼着放奴家下来,突然觉得一只滚烫的大手轻抚过她柔软的屁股,她顿时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红霞瞬间由脸颊蔓延到了脖颈,恶狠狠的给吕布翻了个终身难忘的白眼,气呼呼的说不出话来,又被这个坏胚占便宜了!
吕布见严情仪明显被他这神来一笔的动作给弄的恢复了几分原本的天性,不仅不加以收敛,反而极其霸道的双手将她紧紧搂入怀中,一只手离严情仪丰满傲然的紫玉峰间隔不足数毫。
严情仪吓得紧紧闭上了眼睛,她与吕布恩爱的次数不少了,但还是有着少女该有的娇羞,更何况这是在野外,在马匹上,周围还有那么多人,这个坏胚若真是精虫上脑了,把她当场给办了她以后哪还有脸见人啊!
严情仪忐忑着,不安着,胸膛处跳出几只小鹿,朝她的胸脯上乱撞,她不敢睁眼,心思复杂极了。
“你的脸怎么那么红,是猴屁股吃多了吗?”吕布笑着,附在她耳边道。
“你,你才吃多了!”严情仪见到吕布脸上的坏笑,哪还不知吕布刚才在故意吓唬她。他要维持主公的威严,又岂会当众袭击她的胸。虽然她的胸又大又圆,饱满坚挺,但又不是没摸过,反正便宜都被这坏胚占尽了,也决定要赖着他一生一世了!
想到这里,她故意挺了挺胸,要昂首挺胸的做吕布的女人!
这回倒是吕布吓了一跳,连忙把他的那只贼手放下,改为轻轻的握住严情仪纤细的腰,一脸的正人君子相。
“咯咯咯!”严情仪被他正人君子的模样逗笑了!
“驾,驾,驾!”吕布左手怀握美人,右手手执马僵,踏入归途。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张辽,高顺,以及三百骑化身苦行僧,默默念叨。我看到什么了嘛?怎么可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