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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学校的副校长,就是做研讨班开学典礼讲话的那根领导迎了上来,对周济热情地说:“我们不住在这里了,到学校的高级宿舍,你也不早说,这些都怪我们。”
“彭校长,我住在这里很好,就不要再麻烦了。”
周济说着就进了房间,第一眼看到就是毕舒雅。毕舒雅笑着对周济说:“我接到你的留言,就跟你姐夫说你到这里学习来了,你姐夫非要来看看你。”
其实周济还真的没有跟邱克剑正面接触过,眼下毕舒雅显然是省去了互相介绍的过程,而邱克剑也不愧是给大领导当秘书的,更是显得亲切的样子挥挥手说:“周济,你也太见外了,到省城学习,也该到家里去住啊。”
这一句话,就给周济吃了颗定心丸,邱克剑是接受他的,不管毕舒雅是不是把孩子的事儿告诉了他,眼下这是给足了他的面子。
彭校长给胡处长使了个眼色,那胡处长说:“我们已经准备了一间比较安静的房间,没别的意思,就是让周济同学在这里学习好,生活好,我们现在就过去吧。”
周济刚要拒绝,就被彭校长拉了一下说:“咱们就不管了,让他们弄去好了,我们在学校的小食堂准备了薄酒素菜,现在反正也到了中午,就请邱处长一家赏个脸。”
邱克剑说:“可别这样说,彭校长的学生个个都是省里的非凡人物的。”
彭校长说:“我一看周济就不是个一般的年轻人,果然是这样。走,我们中午好好的喝几杯,没事的,下午没安排什么重要的课程。”
邱克剑说:“饭我们就不吃了,我们就是来看看这里的情况怎么样,也看看周济有什么需要的。”
彭校长马上就说:“这饭不吃可不行,周济在这里学习的情况请首长放心,我们一定会安排好的。”
邱克剑说:“别把我当做什么首长。”然后对周济说:“哪天到家里去吧,让你姐给你做松花江糖醋鲤鱼。”
周济爽快地答应:“好的,等哪天你们有时间我给你们打电话。”
胡处长马上走过来:“周济的房间安排完了。昨天真是不好意思。”
彭校长说:“昨天怎么了?”看了一眼胡处长,又看了一眼周济。
胡处长一脸尴尬地说:“周济想换个房间,我没有同意。”
周济马上说:“哦,是这样的,昨天晚上我寝室的赵主任那呼噜打的,要把房子震踏,我……咳,也没事,后来我也睡着了。”
彭校长看着胡处长:“不是我批评你,这样的小事都办不好。”然后对周济说,“你的房间已经换了,所以,现在我们就……”
毕舒雅说:“这饭就真的免了,邱克剑下午还有个重要的会议,晚上还要跟着占书记到一个地方去考察,我们就是来看看。周济,有什么事就打电话啊。”
“好的,姐,姐夫,你们忙就回去吧。”
邱克剑看来很喜欢周济的样子说:“那我就回去了,我三天以后回来,这里有咱的家,有什么需要的跟你姐说。”
“好的。”
彭校长和胡处长他们把邱克剑毕舒雅送上车,马上就对周济说:“你看,午饭都准备好了,我们也不能这样浪费啊不是?”
周济笑着说:“那样一大桌子菜让我自己吃,岂不是更是浪费?我看这样,你还是安排别人,既然给我换了房间,那我就谢谢胡处长,这饭我也是真的不吃了,我还是到食堂去吃,这换了房间的事,我就不推脱。”对胡处长说,“胡处长带我去看看我住在哪儿了。”
彭校长看到周济执意不吃这顿饭,非但没有生气,而是颇有几分赏识地对周济说:“那好,我们一起到大食堂去吃,胡处长,你先带着周济看看他的新房间,我先到大食堂占两个座位。”
胡处长一头的汗水说:“好的,我现在就带周济看看。”
周济还要走那条走廊,胡处长说:“周济,是这里。”
走出大楼,经过一条幽静的小道,就是一幢十分别致的楼房,看那样子就是高干和教授一级的人士临时的休息场所,胡处长说:“这里是供到这里来授课的教授一级的人物休息和住宿的地方,你住在这里……”
周济立刻站住了:“我怎么能住在这里?你跟我安排一个一般的房间就可以了,只要不跟那个赵主任住一个房间,我住哪都行。”
胡处长求饶般地说:“我的周济老弟,你就给你胡大哥一个面子吧,如果我不给你安排好,那彭校长不定怎么收拾我,知道吧,他现在就看我不顺眼。”
周济笑了笑说:“就你这样的干法,谁看了能顺眼?”
“是是,我以后注意,你的东西都让我搬到这里了,你回去那边也没有你的住处,住在这里可以好好的休息的。”
周济实在是没办法,就只好说:“这也是太特殊了。”
“就该特殊,就该特殊的。”
胡处长怕周济反悔似的,立刻走到周济的前头,开了门,周济看到门口有两个保安,里面站着两个漂亮的迎宾小姐。周济心想,这哪里是学校的宿舍,这不就是高级宾馆吗?
由彭校长陪同吃了午饭,饭后又回到这样高级的房间,周济觉得这一天来有一种自己从地域一下子就步入天堂的感觉。周济没住过总统套,但他觉得这里跟总统套也没什么区别,宽阔的客厅,华丽的卧室不说,还有藏书丰富的书房和设施高级的浴间,周济心想,这岂能是一个小县城文联副主席享受的级别?
但他现在的身份可不是一个县城文联的小干部,而是省委常务副书记占明先秘书邱克剑的弟弟,这样一来,他的地位和身价就要高出无数倍,他一个人在宽敞的客厅里厚实的地毯上慢慢的走着,他似乎都不敢在床上躺下了,似乎生怕眼前的一切不那么真实似的。
周济绝不是没有深沉的人,也不会为眼前的情景忘乎所以,他为眼前这一切的到来有有着一种莫名其妙的担忧和恐慌。毕舒雅对自己的心意他是心知肚明的,但邱克剑对他的态度之友好,这是他没有想到的。邱克剑是知道了自己的和毕舒雅之间发生了什么吗?他不会不知道毕舒雅的肚子里是怀了孩子的吧,但他知道这个孩子是怎么来的吗?一个男人再大度,似乎也不能大度到这样的程度的吧?
毕舒雅来看望他,这是他意料之中的,但毕舒雅居然和邱克剑一起到这里来看望他,让他觉得不可思议。难道真像毕舒雅说的那样,他们对他是怀着一种感激的心情,而对他和毕舒雅之间发生的暧昧情感和火热的姓爱,都可以既往不咎?周济觉得这不是他能想明白的问题。
他想给毕舒雅打电话,但又怕她现在跟邱克剑在一起,这个电话他就没敢打,但他真切地感到,一个省委常务副书记的秘书,在众多的官员眼里,是怎样的权势通天。
房间的电话突然响了,是一个女性那十分悦耳的声音,他以为是毕舒雅打来的:“您好,我是楼下服务台的,有一个先生来看望您,需不需要接见他?”
现在是真的把他当成领导,周济心想,这是谁来看望他?绝对不会是彭校长和胡处长吧,他们进来那是不需要请示的。
“是什么人?”周济淡淡地说。
“他想跟您通话,可以吗?”
周济说:“那就让他说话吧。”
一个男人那颤抖般的声音传来:“周老弟,啊,不是,周领导,我是赵大旭,是你的赵哥,我……咳,我是真的昏了头了,我现在……啊,不是,我现在想拜望你,你可要赏个脸的。我们毕竟还是室友的啊。”
周济感到可笑,说:“你有什么事儿吗?”
“没有,啊有事,我想跟你赔罪,哦,是想让你批评我,我真是……”
周济突然想看看现在的赵大旭是什么样的嘴脸,就说:“那你就上来吧。”
不一会赵大旭就敲门,周济过了一会才说声:“进来吧。”
周济在书房翻阅着一本经济学的书,他听到赵大旭走了进来,但他没有回头,后面的赵大旭也没发出声响,他的思绪也没在书上,他想的是,现在的官员怎么都是这样一副嘴脸,那胡处长也同样让他十分的不舒服。
他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那就是这样的干部不都是组织部门考核后才升了官加了爵的吗?他们在领导面前做的事是无可挑剔的,但在领导之外,他们做了什么,就是领导所难以知晓的了,这就是说,组织部门的考核,永远是表面的,也是难以对一个人做出真实全面的评价的。你就不知道你考核通过的干部,真正是个什么样的人,在背后都做了什么,也许你在考核的文字上处处写的是优,但其实却是个恶贯满盈的家伙。这个赵大旭是一个地区政府办的主人,官不算大,但在一个城市也不算小了,离开自己所在的单位,谁会知道竟是个这样恶劣的人物?(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