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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济想，自己那叫权力吗？细细一想，也是类似于权力的东西，自己有个办笔会的基点，开始和这些人周旋，现在没了，他不管钱不管物，更不管人。但他突然发现，自己在举办笔会的时候，不就是和钱和人打交道吗？那些天他的脑子时时在算计，可现在就完全不一样了。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趁热打铁，借助你现在红火的机会，立刻离开文联，给那个女人倒地方，换个部门，从头干起。”
“啊？”
“你在文联还会有什么发展吗？你是能当书记啊还是能当县长？但是，就凭你的能力，把一个小小县城的笔会都能搞的这样热闹，如果给你个大的平台，不定你能干出什么大事。我可不是忽悠你，你自己想想。”
“是啊，你说的真是不错。”周济慢慢的高兴起来。他觉得熊彪说的真是有道理。不过，让他离开文联，那他还真是没想过。但他真是该给陈娟让出文联主席的位置，让她安心一些。
“那你说我该去什么地方？”
“我敢保证，现在你想去哪就能去哪。你不要什么职位，保留你的副科级，从一个一般的干部干起。”
“我组织部，县委办？”
熊彪摇摇头说：“如果你听我的，你到县经贸委，我看你是个干实事的料子，你能把那些人弄到你身边，如果你将来抓经济，不定会取得什么样的大成绩。”
“我抓经济？”
“是的，你把我们的山货卖到那么高的价格，这里有几分的运气在里边，但也不排除你对商品经济很敏感。我们已经步入完全市场经济的社会，你这样的脑袋就会如鱼得水的。”
周济说：“你说的这些，还需要我好好的消化消化。你站的太高了，也许正是你站的太高，这些人在你的眼里太低，你就没法跟他们共事。”
“你这是捧我。我注定是个不能掌权的人，我太有思想又太没行动。但你就不同，我从你这次一系列的操作下，看出你是个有了思想就一以贯之的人，所以你就该到一个具体做工作的部门，在这个地方干好，几年下来，你就不是现在的你了。也许这个大院你就不放在眼里了。”
周济过去盯着的是组织部，县委办这样的地方，他还从未想过到经贸委这样的政府部门，但熊彪这样一分析，他忽然觉得非常的有道理。管人还是做事，现在对他来说是个新的选择，他现在决定要离开文联，让陈娟安下心，给她一个平衡，他想就目前的情景，他重新选择的机会不可谓不大。
“你说，我该怎么办？”
“齐官亮已经对你很欣赏，你何不去找找他，跟我直接说说自己的想法，就是到一个具体的部门做点事，宁可不要什么级别。但你的副科级不会被取消的。你干一年半年的，就很有希望当上个副科长，在那样的部门当上个副科长，不比你在文联当什么副主席强上好多的吗？”
“我想想，我想想。”
“还有就是，你知道经贸委主任是谁吗？”熊彪问。
“不是计德厚吗？他怎么了？”
“你啊，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计德厚就是你们的陈娟的老公。你把将来当主席的位置给她腾出来，他哪有不支持你的道理？”
“啊，这我还真不知道。”
上班这半年来，周济还没时间跟政府那边的人打交道，只知道经贸委主任的名字，陈娟没说，他也不会问这个，现在觉得真是这样的蹊跷，难怪陈娟能弄来那么多的乡下资源。
“你想想吧，好了，咱们还是回去吧。今天可是让你破费了。”
“应该的，应该的。”
周济决定，马上就行动，尽快跟陈娟谈一次。
第二天傍晚，周济就出现在陈娟家的门前。敲了门后，开门的就是陈娟。
“呦，是周济，你怎么想起到我家来了？”
周济说：“我来看看我的领导兼大姐，难道还不应该吗？”
陈娟就尴尬地说：“我现在可不是你的领导了，当你的大姐还马马虎虎。”
周济走了进来说：“你就是我的领导。”
周济在新房子里看了看，陈娟说：“你坐，我给你沏茶。”
“大姐家一定有好茶吧？”
“还是你从温州带回来的西湖龙井。老计说，这是真正的西湖龙井。”
陈娟的老公就是经贸委主任，周济不能把他刚刚知道陈娟和计德厚是一家子的事情说出来，就说：“计主任还没回来？”
“他来了电话，说是马上就回来。”
陈娟把沏好的茶放在茶几上，坐在周济的对面沙发上，似乎在打探着周济的来意。周济说：“陈姐，其实，咱们文联取得了这样的成绩，你的功劳是最大的，别人不知道，我心里是有数的。”
陈娟黯然地说：“你现在是要什么有什么，我呢……别提了。”
周济说：“陈姐，我来就是想跟你商量一件事。我想离开文联，并且直接推荐你当文联主席。”
陈娟手里的茶洒了出来，她赶紧放下：“什么？这怎么行，你才在文联站住脚，领导们还对你寄予厚望。还有冬季的那场笔会等着你操办。”
周济说：“陈姐，我已经想好了，我想换个地方，至于去哪里，我还没想好，但我离开文联的主意已经定了。县里把我提拔为副主席，还列在你的前面，这让我非常不安，所以我必须离开。”
陈姐激动地说：“周济，你可别这么说，你的能力是大家有目共睹的。这次笔会取得的成绩，都是你一点点做的工作，其实，提拔你当这个文联副主席是当之无愧的，即使下步接石成金的主席位置，也是……”
“不，接他位置的是你，而不是我。”
陈娟慢慢的冷静下来，虽然周济这样做是大出意料的，但这样做对她是太有利了，如果文联主席的位置交给周济，那她的心里就会窝囊死。
“周济，你想去什么地方？”
“我还没想好。我想明天找苗部长或者干脆就找齐书记，让他们给我重新安排个位置。”
“你现在是副科级了，安排你不见得那么好安排。”
“我可以不要这个副科级，我想从头干起。”
“周济，真想不到你有这个魄力。如果你下了决心，也许我能帮你个忙。”
“陈姐，我去找齐书记的意思，也是把你推出来，我也想了我自己更适合做什么，我还真想去一个经济部门……”
陈娟立刻说：“我其实看你是个有经济头脑和管理才能的人，说实话，你这样的人才到文联，真是可惜了。”
“可那时没有我挑选的余地啊，我能有文联这个位置，我就很满意了。”
“你在几个月里就干出了成绩，全县的大小领导现在没有不知道你周济的，我看啊，你想这些去什么部门，齐书记都会同意的。”
周济说：“我想到政府下属的具体部门从头干起，我毕竟还年轻，有时间从头学起。”
陈娟突然说：“那你去经贸委怎么样？如果你想去的话，马上就可以……”
这时家里的主人计德厚开门进来，周济走过去说：“计主任，才回来呀。”
陈娟已经是满面春风地对计德厚说：“周济来看你来了。”
计德厚是从林区出来的干部，说话的嗓门就比一般人大，见到一个英俊的年轻人走过来，一听这个人就是周济，立刻高兴地说：“现在你周济的名声是太响了。就连李县长都跟我们几次谈到这个名字，我还总想找个机会跟你见一面。你看，我这个房子还是你的功劳呢。”
周济说：“要想说功劳，只有我自己知道，谁也没有我陈姐的功劳最大，而这里又是你计主任支持的结果。”
计德厚拍着周济的手说：“你能这样说，说明你这年轻人是个实在人，我喜欢。是吃了饭来的吗？你早点说一声，我们也可以在这个新家喝点庆贺一下。周济，别看年轻，我看你是个有心的人啊。就是在文联那个地方，你这个人才白瞎了。坐。”
陈娟对计德厚说：“周济今天来的目的，却是让我吃惊，但是我觉得还是十分的有道理。”
计德厚看着周济问：“你还有什么新的打算？”
周济实在地说：“我现在的角色很尴尬。我一个刚上班没多长时间的年轻人，就被提拔为文联副主席，而且还列在陈姐之前，下一步……这是我不愿意看到的，所以我打算离开文联，到一个新的部门重新干起。”
计德厚说：“为什么要这样？你要给你陈姐让出位置吗？”
“我想找齐书记谈谈，我离开文联，直接让陈姐当文联主席，这样就更合理一些。我现在也能跟齐书记说上话了。”
“你想好到什么地方了吗？我想，你现在提出到什么地方，齐书记都会认真考虑的，你这样的人才，县里不用，随时都要被市里或者省里挖走。”
周济笑了笑说：“省文联的刘主席倒是说过。我在省里办事的时候，宾阳市公安局的游局长也说过，可我没把这些话当回事，我还是想一步一步从头干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