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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唱罢,王一元坐下来喝水。同学们齐声喝彩,说是唱的好听,一再起哄要求他继续往下唱。
王一元喘了一口气,笑道,呵呵,献丑了,献丑了。今晚上就先到此为止吧,等会儿于老师还有重要事情安排的呢?
彭明强端着酒杯,站起来说道,小王同学,我们今晚上没有安排什么大事,只要大家乐呵,玩得愉快和尽兴,就是最大的事情了。于老师,您说对吧?
于老师笑道,小王唱的不错。虽然是内容没怎么有听懂,但是你的这个音调作态,还是很象那么回事的。班长说的对,今晚上就是让大家尽兴玩乐,有事我们明天再说。
同学们不屈不挠的继续鼓掌。王一元见拖不过去,只好再一次站立起来,接着刚才的曲子,又清唱了一小段:
我好荒唐呀,就是呃去年这时光。
大队部找我去商哪量,要我鸣锣关鸡鸭
免得糟蹋到口的粮,各队各户都蛮听讲
唯有那只背时的林十娘,她偷偷来把鸡鸭放
还耍了我一个鬼呃鬼名堂哪,耍了我一个鬼名堂哎
又是哗哗的鼓掌声。只是这一回,不仅仅是自己的同学,连隔壁桌上也有人站起来鼓掌,并且大声叫好。
王一元往那边一瞧,只见是一个戴眼镜个子瘦小的中年男人,正在有节奏的拍掌,一边笑眯眯的看向他们这一边。
中年人显然也注意到了王一元在看他。他冲着王一元笑了笑,端了酒杯走过来。
他在王一元面前站定,夸赞他说,小伙子,唱得很好,花鼓戏的歌词我基本能听懂。你应该是湖南人吧,发音和唱法上很有湖南的韵味?
王一元点点头,笑着说,我就是湖南人。唱的一般一般,不过是滥竽充数逗大家乐一乐而已。
中年人笑道,我是江西萍乡的,老家和你们湖南隔得很近,我也会几句你们湖南的花鼓戏。这样,我给你拉二胡,你再唱上几段,行吗?
大家再一次起哄。王一元只好说,那就试试?
王一元看了看站在不远处的老朱,说道,好像园艺场这里也没有京胡的啊?老朱摆摆手,表示确实没有的意思。
中年人笑道,呵呵,京胡我们有的啊。他指了指隔壁桌上的几个人,说,我们桌四个人都是几个京剧的票友,一起相约过来这里游玩的。
他说,京胡这些家伙什我们都是有自备的。老潘,要不你上去房间拿一把过来?他们桌的另一个人答应了一声,走出饭堂去拿京胡。
王一元见状,哈哈一笑,说道,你们还真准备有?没想到在这荒郊野外的地方,还能遇到唱戏的票友。
老朱靠近过来,问王一元,我们这间饭堂里有成套的卡拉ok设备,要不要打开?
中年人想了想,说道,现在人不是很多,我们不用电声,就是原声原唱,这样岂不是更有意思。小兄弟,你觉得呢?
第三桌的客人看上去像是两户人家,他们朝王一元举起双手作揖,笑了笑,算是彼此打过招呼,然后把桌子上的饭菜也挪到王一元他们隔壁的桌子上来,摆明了一副准备看戏的样子。
中年人看到王一元还有些为难的样子,笑道,小兄弟,我们虽然都是京剧的爱好者,但是对地方的戏曲也都是很欢喜的。这样好了,你先再来一段,我们接下来献丑给大家伙唱一段京剧,一起娱乐娱乐,怎样?
于老师笑了笑,说道,我看这个主意好的。你们都是戏曲的爱好者,互相交流交流,让我们也开开眼界,欣赏欣赏,蛮好的。
李文霞笑了笑,说道,那师傅你会拉沪剧,或者是昆曲的曲子吗?要不然,我们也一起来凑凑兴,斗胆献上一曲沪剧和昆曲,大家热闹热闹?
罗媛媛笑着说,咳,你们可不要小瞧了我们的李同学,她在城建系统可是出了名的沪剧金嗓子,受到过上海音乐学院专业老师指点的。
任学明打趣道,呵呵,那今天我们可是有好戏可看咯。不过我还有一个建议,我们这位王一元同学昆曲也是能唱的,不如等会和李同学来一个合唱?
李文霞看向王一元,有些吃不准的问道,你还会昆曲?
王一元稍微点点头,说,只会那么几首的片段而已。
李文霞拉过去王一元,笑着说道,那你说说会哪几曲,我也是很久不曾唱了,今晚可是勾起来我兴趣了的。
不一会儿,京胡拿了过来,不过不是一把,二是两把。中年人和老潘一人一把,两人拉过来一张凳子,开始“哧哧吭吭”的试音。
准备好以后,王一元这回唱的是《补锅》的小段:
风箱拉得响,火炉烧得旺
我把风箱拉,我把锅来补
拉呀拉补呀补拉呀拉补呀补
教育我的丈母娘,兰英我的同志妹
教育我的妈妈娘,小聪我的同志哥
王一元唱完,中年人稍作准备,也来了京剧《定军山-这一封书信来得巧》的小段:
这一封书信来得巧,天助黄忠成功劳。
站立在营门三军叫,大小儿郎听根苗:
头通鼓,战饭造;二通鼓,紧战袍;
三通鼓,刀出鞘;四通鼓,把兵交。
进退俱要听令号,违令难免吃一刀。
三军与爷归营号!到明天午时三刻成功劳。
接下来,就是李文霞的沪剧《石榴裙下-这句话等了你多少年》片段
立群啊,这句话等了你多少年,为什么今天听来似梦魇。
做女人谁不想为人母啊,谁不想为人妻。
谁不想被人疼,被人怜被人爱被人恋。
只不过蔷薇开时你不来,时过境迁恨难填。
唱完后,王一元推脱不掉,有何李文霞合唱了昆曲《牡丹亭.惊梦》的片段:
【山桃红】则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是答儿闲寻遍。在幽闺自怜。小姐,和你那答儿讲话去。〔旦作含笑不行〕〔生作牵衣介〕〔旦低问〕那边去?〔生〕转过这芍药栏前,紧靠着湖山石边。〔旦低问〕秀才,去怎的?〔生低答〕和你把领扣松,衣带宽,袖梢儿着牙儿苫也,则待你忍耐温存一晌眠。〔旦作羞〕〔生前抱〕〔旦推介〕〔合〕是那处曾相见,相看俨然,早难道这好处相逢无一言?
最后,在场的所有人都是兴致高昂,在悠长雅致的二胡声中,合唱了越剧《天上掉下个林妹妹》选段:
天上掉下个林妹妹,似一朵轻云刚出岫。只道他腹内草莽人轻浮,却原来骨格清奇非俗流。娴静犹如花照水,行动好比风扶柳。眉梢眼角藏秀气,声音笑貌露温柔。眼前分明外来客,心底却似旧时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