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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学友的一首n老的歌突然飘来:“你好毒,你好毒,你好毒毒毒毒毒……”惊了裘宝阳一小跳,她抬起头,便见韦紫夕起身道声:“抱歉,我接电话。”
“喂,彤彤……呃,我换房间了……呵呵,你过来吧。”韦紫夕报了房号就挂了电话。
彤彤?裘宝阳微微眯了眯眼,即又笑吟吟地朝挪回餐坐前的韦紫夕望去:“很忙啊?”
“还好。”韦紫夕含笑应了句,继续低头吃早餐。
没一会儿,门铃响了。韦紫夕朝裘宝阳微一欠身致歉,便起身去开门。
裘宝阳扭头瞪向韦紫夕,在心里喷道:“谁是这间房的主人啊!姓韦的,姐在酒店开间房嫩都要上演场雀占鸠巢吗的戏码吗?凸凸凸凸凸!”
韦紫夕开门后说道:“进来吧。”
“能进?那你怎么换房间了?我还以为你什么时候想通肯开荤了,原来还是吃素啊!难不成你也半夜做噩梦就换房间?”
裘宝阳又一把握紧叉子,吼:“叛徒,住嘴!”姐还坐在这呢,嫩这“你也”在影射谁啊?啊!裘宝阳对胡彤那叫气恨啊,她每次看到胡彤都想吐血。什么叫为她人做嫁衣裳啊!这就叫!她高薪挖来的人、用得最顺手的助理,居然是韦紫夕的人。这胡彤居然跟韦紫夕是高中同学,十几年的朋友关系,还玩过一阵子暧昧。她一倒势,胡彤果断地奔入韦紫夕的怀抱去了。她是给韦紫夕挖的吧?啊!
胡彤打个激灵,进门后看到裘宝阳手握钢叉坐在餐桌前一双凛冽的眸子像寒冰箭似的“咻咻”直射向她。她僵立一下,恭恭敬敬地问过礼后,这才又杀到韦紫夕的身边,先把给韦紫夕准备的衣服从袋子里取出来挂在边上摆开。韦紫夕在上妆的时候,她站在旁边,向韦紫夕汇报工作。
忙呐!裘宝阳各种看不顺眼她俩在她跟前忙,胃不舒服各种没胃口吃饭,索性到窗台边上的椅子上躺着闭目养神。她本想让自己的思绪达到放空状态,可即使人调整到静如空气的状态,思绪却怎么也无法放松,胡彤的汇报、两人的交谈一字不落的听入她的耳中,并且以她自己的方式重新进行分析和整理。
韦紫夕临出门前看到裘宝阳躺在椅子上闭着眼睛,呼吸平缓,以为她睡着了,便拿了条毯子替她搭上,这才轻手轻脚地和胡彤一起出去。
大概十点多,手机铃声响起,裘宝阳这才起身。她老娘打来的电话,叫她回家。她奶奶过来了。
裘宝阳收拾好东西背着小背包回到家,她朝那间给她奶奶空置的房间里望去,见父母都在忙着帮奶奶整理东西。
宝妈妈看到裘宝阳在门口探头探脑的,嗔瞪她一眼,问:“又到哪里野去了?你不是不爱出门吗?”
裘宝阳“嘻嘻”一笑,忙奔进去搂住她妈的脖子撒娇,又朝边一个清瘦的老婆婆望去,喊声:“奶奶。”手从她妈的脖子上滑下来,笑呵呵地看着她奶奶。她喜欢奶奶身上的安静随和,也欣赏奶奶骨子里的执拗与坚持,她总觉得奶奶是个有很多故事的人。
下午,裘宝阳逮到空闲把她妈拖进房里,问她妈她二叔家的房子怎么处理的。
宝妈妈在床边坐下,说:“ 你奶奶的意思是你二叔走了,你堂弟小,说没爸的孩子可怜,把房子留给你了堂弟。”
裘宝阳张大嘴夸张地“啊”了声,有点傻眼。她妈亲自上阵也白走一遭啊!
宝妈妈拍拍裘宝阳的手继续说:“你奶奶说房子给你堂弟,她把她当年的嫁妆留给你。”
“噗!”裘宝阳顿时笑喷。留给姐做嫁妆咩?五十多年前,那穷得丁当响的年代能有咩嫁妆啊?就算有点值钱的,只怕也早便卖掉了吧。她支着下巴,颇有兴趣地问:“奶奶的嫁妆是什么?”她只知道奶奶手上那只水色不错的玉镯子也是奶奶的嫁妆,她奶奶挺宝贝的,当年病得都快死了,把家里偷藏的银元卖光也没舍得卖那镯子。指不定啊,她奶奶的嫁妆就只剩下那只镯子了。
宝妈妈“呵”地笑笑,一巴掌拍在裘宝阳的背上,说:“你还真惦记啊!不准对你奶奶提嫁妆的事,不然看我怎么收拾你。她都这么大岁数了,能来就让她安心住下,知道吗?”
“我怎么听说婆媳是自古最难相处的,哦,妈……”裘宝阳一脸调侃等着看好戏的模样。
宝妈妈捧起裘宝阳的小脸笑吟吟地轻轻拍着说:“宝贝儿啊,如果你想等着看你妈的笑话,那不好意思,你得失望了。”手上一用力,重重地一拍,嗔道:“欠揍!”别说她婆婆那性子不像是能折腾人的,就算是,她婆婆敢折腾她,她就敢关上门揍她婆婆的儿子。
不重,但还是拍得裘宝阳有些疼,她“咝”了声,委屈地叫道:“妈,疼。”
“疼死活该!”宝妈妈撂下句话,飘出去门去。
裘宝阳和身子一歪,倒在床上,暗道声:“咱家没有恶婆婆只有恶媳妇!”她在床上打了两圈滚,又爬起来晃出房门。她妈要去超市买东西,把她爸抓上当苦力,两人一起出门去了,留下她和奶奶在家里。裘宝阳来到她奶奶的房门前,推开虚掩的房门朝里瞅去。她奶奶正在房里细细擦拭一张很老式的相框。这相框她也见过,那是她爷爷奶奶的结婚照,这种黑白结婚照在五六十年前那可是稀罕物。她奶奶梳着两条大鞭子垂了左右侧肩,笑颜如花,漂亮着呢。她爷爷很帅,眉宇间英气十足,十分英武,比她爸帅多了。裘宝阳每次看到她爷爷奶奶的结婚照都得暗叹声,她爷爷和奶奶都长得那么好,咋她爸和二叔咋就没有遗传到他们的基因呢。
奶奶放下相框冲裘宝阳招招手:“阿宝,进来。”
“哎!”裘宝阳响亮地应一声,赶紧进去,进去后忍不望朝相框上瞅一眼,再次感慨她爹长成歪瓜劣枣去了。她问:“奶奶,我爸是不是拣来的呀?长得一点都没你和爷爷好看。”她扫视圈屋子,屋里多出口颜色暗沉老旧的红木大箱子,摆在屋子里显得有点格格不入。裘宝阳澹退阏庖彩羌拮保颊饷雌评昧耍筒挥们Ю锾鎏龅匕崂戳税桑
奶奶打开箱子,裘宝阳朝里一瞅,里面是半箱子衣物。禀着敬老的原则,裘宝阳抿紧嘴,不在心里发表言论,腹诽奶奶素不对的。
但她没有想到的是老人家居然从箱子里那翻出一把纯金打造的长命锁给她挂在了脖子上。
裘宝阳看到纯金打造份量不轻的锁,先是眼睛一亮,心说:“哇,奶奶果然有存货啊。”可跟着就听到她奶奶说:“奶奶去给你打了把长命锁保平安,来,戴上就别取了。”噗!吐血鸟,姐吐血鸟!姐二十八了啊,不是两岁零八个月啊,挂长命锁做什么啊!啊啊啊啊!
“谢谢奶奶。”裘宝阳低头看向脖子上那把极具暴发户气质且土得掉渣的锁,很有泪奔的冲动。姐干嘛跑奶奶这里来哇!哇……这戴上怎么出去见人啊!姐又不是贾宝玉那个宝气敢顶着一身二五八的东西装贵气出门!这年代不同了哇,那时候挂上这些东西叫贵气,现在挂上这些东西出门叫傻x!
老人家一片心意,刚没了一个儿子,怕她这个长着一副短命相的孙女也没了,她敢不挂吗?啊!
她妈逛完超市回来,裘宝阳挂着小金锁晃进厨房,扁着嘴委屈地喊一声:“妈!”
宝妈妈扭头看她一眼,打趣着问:“干嘛?这么大了还要找妈撒娇啊?”
泪!裘宝阳站边上可怜兮兮地看着她妈,问:“打锁的时候你也在吧?”
宝妈妈闻言又转身朝裘宝阳望去,看到裘宝阳挂在胸前的那把小小的长命锁,顿时“噗”地一下子笑崩,然后说:“挺好。”一边摘菜一边说:“咱家宝贝儿看起来越来越二了。”钱宝长得弱气,像有股子奶气没褪完,这把锁一挂,瞬间让她有种时光倒褪二十多年的错觉,让她想到还是小豆丁时候的小钱宝巴在她跟前奶声奶气闹零食时的样子。那时候多大啊?两岁吧?宝妈妈越想越想笑。
裘宝阳瞪着双肩擅抖不止的宝妈妈,她哭死的心都有了!妈啊,你还是不是人家的妈啊!要不是那是她妈,裘宝阳真想喷一句,“你才二!”但她不敢。她妈但凡只要没在精明状态的时候都会很二,超二!就像现在这样,哪有看女儿笑话的妈啊?啊!
宝妈妈笑过之后,扭头看她一眼,说:“挂上吧,你奶奶特意找老师傅打的,还特意跑去开了光。哦,说是给你算了命,算命的说你今岁有灾让给你打把金锁避劫。”
灾他妹啊!裘宝阳憋闷地杵在边上,烦燥得很想抓狂,她想死的心都有了。敢不把姐弄得这么二吗?啊!这一家子什么人啊!啊!“妈,我要离家出走。”狂燥!
“嗯,记得打电话或发邮件报平安。什么时候走?东西收拾了没有?”
裘宝阳扭头出了厨房,回到她的房间关上门。姐不理你们了,姐打游戏去!她坐在电脑跟前,看到挂在脖子上的锁,这金灿灿的颜色跟游戏里的“钱宝”有得一拼!还敢再土气点再二点吗?奶奶还说要让她戴上了就不要取!姐泪啊,泪流成河的泪啊!送姐黄金,姐很开心,有奶奶疼,姐也很开心,但让姐把很二的黄金锁挂脖子上——裘宝阳纠结得心都碎了。她眼泪汪汪地登上游戏,准备去游戏里寻找点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