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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三天,白天上课,没课的时候就疯狂码字,晚上跑到zone上撕杀,要么就是和游游聊聊天,小日子过的还挺充实。
苹果脸看到我迷途知返,总算对我露出两个小酒窝,这一笑,还真是个美人胚子。
蛐蛐这两天也懂事了,不再带小欣回宿舍胡天胡地。不过看他下盘虚浮,眼眶深陷的衰样,估计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而已。
我忽然想起卫斯理小说中有一段“配额理论”。
说是人身体的每一种机能,都是有配额的,配额一用完,这会失去这方面的活动能力,比如双腿走路,心脏跳动等等。
我把这种理论包装一下,说给蛐蛐听,蛐蛐吓得小脸一阵青一阵白,好玩得很。
***
这天是礼拜五,早上两节课之后,学校就开始放假了。
我从学校出来,想起明天就是杭州之行,惆怅的同时也有些期待。
正想回宿舍码码字,手机却响了起来。
“蝉哥!有人踢场!”阿鱼在那头说道。
我“哦”了一声,“什么水准?”
阿鱼在那头想了想:“很厉害,反正我打不过。”
“好,我马上来。”
我挂了手机,有些纳闷,前两天刚刚送走了三位,怎么又有人不知死活?
***
阿鱼这两天水平进步很快,四天内已经把zone积分打到了1800,在宁波已算是小有名气的高手。
比阿鱼强,应该不算庸手吧,去见识一下也好。
我这三天zone积分一直在1950上下,看来前期的控兵问题不解决好,上2000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毕竟,并不是把把地图都能随机到天图的,而且现在zone前置打法已经慢慢流传开来,经常遇上炎狼那样的封建疯子。
真是头痛。
***
推开网吧的门,我一时有些发愣。
只见帝国专区里面,某台机子的背后,围满了人,后排有些人看不到,更是把椅子搬了过来,站在椅子上看。
不是吧,炎狼来了也没有这个待遇啊。
莫非真是绝顶高手?
仔细一想,如今中国大陆比炎狼高的几乎是没有的,顶多和炎狼属于一个档次,差不多而已。
究竟何方神圣?
再看另一边,小鱼也在打,应该是在和那人单挑,身后却没有半个人影.
真是世态炎凉啊。
“屁猪呢?”我拉过一个小网管问。
“在那堆人里呢。”小网管朝那孥孥嘴。
“是什么人啊?屁猪看得连生意都不管了?”
“我也不清楚,我刚上班。”小网管摇摇头,走回主机房去了。
今儿这事挺邪门,我走到阿鱼背后,看他打局。
这把刚开始不久,想来是阿鱼打完电话之后才开始的。
阿鱼现在打局特点还是很鲜明的,用步兵民族,然后23人口升封建,派三个农民去前置,出三到四个剑士压制对方,同时起箭塔控制对方资源,随后看对方的兵力情况决定是不是补靶场出远程兵。
这种打法的攻击力还是比较强的,至少前期不太好的我,如果想防下阿鱼的进攻,多少要依靠地形的帮助。
阿鱼现在还是这种打法,农民正在出击的路上。
我点了根烟,看看对手是怎么应对阿鱼的这种打法的。
下一把,应该是轮到我和他对决了。
这一看不打紧,越看越心惊。
对方的控兵微操不算太强,但对兵员的调度意识却高明得出奇,防守防得滴水不漏,进攻攻得出其不意。阿鱼封建的兵力被他调动的苦不堪言。
这是一个用脑子打帝国的玩家,这种家伙,搁在古代,可是一个军事人才啊。
水平绝对不在我之下,我得出结论,一会我肯定会陷入苦战。
23分钟,对方到了城堡,而进攻方的阿鱼却各项资源都没一个超过200的。
我眼睛眯成一条线:这是个zone积分2000的高手。
阿鱼摘下耳机,懊恼的摇摇头,自言自语:“蝉哥怎么还没来?”
我不觉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
阿鱼回过头:“蝉哥你可来了,我连挂了三把。”
我点点头:“对方2000+,很正常。”
阿鱼“哦”了一声,站了起来,把机子让给了我。
对面的人群闹哄起来,每个人脸上都是激赏的表情,仿佛看到了一个不得了的奇迹一般。
“真不简单啊。”
“太强了。”
“没想到啊没想到。”
“旷世奇观啊。”
恩?这是什么评价?怎么听着怪怪的。
我向对面望去,正巧那人站了起来。
一看之下,我傻在了那里,喉咙里好象被塞进一个鸡蛋。
那居然是个女子。
一身裁减得体的淡黄色职业套装,一副小巧的金丝平光眼镜,微卷的长发。
长相更是惊心动魄地美艳,一股成熟职业女性的气质扑面而来,令人不敢直视。
小欣也是个美女,但如果站在这个女子身边,却如同邻家一个还没张大的黄毛丫头,前者浩月当空,后者只能算萤火点点。
我傻在那里足足5秒,只听那女子朝这边微笑说道:“小弟弟,还来么?”
阿鱼站在我一旁,局促得不知道手往哪里摆,只听他道:“大姐姐,我.....我不来了,我打你不过。”
我晃晃脑袋,揉了揉自己眼睛,在确定所见非虚后,一时哭笑不得。
前两天我还对游游大放阙辞,说是女孩子玩帝国不会太好,这下到好,老天爷变了个这么一个女子出来打我耳光。
要命的是,那居然还是个美女,堪称绝色的那种。
只听那女子又道:“这里就数你最厉害了么?”
阿鱼点点头,马上又摇摇头:“刚才是,现在不是了。”
那女子道:“是么?你说得是你旁边的这位?”
听她点到我,我只好稳住心神,朝那女子笑笑,道:“别欺负小孩子,要打就加进来罢。”
那女子冲我点点头,笑道:“希望不要不堪一击哦,小弟弟。”
一滴冷汗,这女子看起来不过二十多岁,就算大也大不了我多少.居然倚老卖老起来。
“我尽力而为,这位漂亮的阿姨。”我声音平和地说道。
后面围观的群众顿时哄笑起来。
***
我建了主机,那女子加了进来,id名换了一个。原本叫秋水,现在居然叫:弟弟乖。
兀那女子,辱我太甚!这次不让你栽次大的,你就不知道小爷我的手段。
我心中咒骂一声,正要点击开始。
心中隐隐觉得不妥,我停下鼠标,又点了支烟,让自己冷静下来,忽然惊觉:这女子厉害。
要知道帝国胜败,与那古时战事有异曲同工之妙。所谓上谋伐心,中谋伐智,下谋伐力,便是这个道理。
我玩帝国,之所以现在不大不小也算个高手,无非两个字,意识而已,虽然比那些只讲微操的固定套路玩家要好上一些,但与这女子激怒我的攻心之术相比,却是小巫见大巫了。
高手过招,往往水准高低并不代表一切,更重要的,则是心理。
这女子只是一句话,改一个id,就能让我的心态如此不稳,智计之深,却是有些可怕了。
想到这一层,我冷笑一声,双手离开了鼠标键盘,而是和阿鱼聊起天来:“这丫头什么时候来的?”
阿鱼对我的举动有些不理解,但还是回道:“一个半小时之前吧,来了之后就直接坐在了帝国专区,然后把屁猪叫了过去,问这有没有帝国高手。屁猪看你们不在,就把我推上去和她打了。”
“哦?你觉得她打得怎么样?”我问。
“很强,我总是感觉有力使不出,老是被牵着鼻子走。她的兵从不和我正面交锋,只是占据有利的地形等着我去,真郁闷。”
“傻小子,你心眼太实在了,进攻的意图太明显,兵也总是合在一处,别人当然能够处处先你一步防住,你要是多搞搞详攻,兵分几路地四处骚扰,她就是神仙也头痛。”
“要分兵的话,我的控制还跟不上....”阿鱼摇摇头。
我却连连点头:“这点你很好,不好高骛远,踏踏实实地根据自己的控制力来打局,比那些手动得比脑子快的玩家强多了。没关系,你现在接触帝国时间还短,年纪也小,控制力的潜力还很大,别着急。”
阿鱼听到我夸赞他,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只是点头。
对面的女子坐不住了,站起来道:“要来就快开始,怎么如此婆婆妈妈?”
我嘿然一笑,道:“漂亮的阿姨,别着急,我这小弟是块璞玉,刚才和你这般地高手较量,收益非浅,我们要先总结总结。”
那女子听我夸她是个高手,微嗔的粉脸倒也缓和了一些,复又坐下,道:“快开始吧,等你和我打完后也是要总结的,不如一起。”
我摇摇头:“这世间漂亮的女子都是如此自大么?”
那头也不示弱,回道:“这世间的书呆子都是这般罗嗦么?”
我再次摇摇头,点击了开始。
预备的10秒开始记时。
***
怎么打?
自我出道以来,可能这把,是我最不想输的一把。
虽然我对女性一向敬重,但也仅仅敬重女子心细良善的那面。
对于她们的智商,或许对个别出类拔萃者我会肯定,一般来说,也只能苦笑摇头。
比如我们的游游大小姐。
今天我面对那这位,无疑是女性中的佼佼者,无论长相智力,都是我平生仅见。
但我还是不想输。
也许我骨子里,还是有些大男子主义的吧。
那女子控兵不强,本来可以利用,但好象我的控兵更遭。
我的调度和大局意识不错,但那女子的也是很强。
如何是好?
没办法,继续发扬我那阴险的风格吧。
***
开局4分钟,我发现我的地形不算太好,心中隐隐有些不安,但7分钟的时候,发现对方也不怎么样,总算舒出一口气。
对方的矿产靠内,但方圆白里之内,木材却只有一片,而且还靠外。
就从这下手吧。
23p一到,我就早早点下了封建,派4个农民向对方的基地进发。
在地图中间稍微过去点,我就开始起了兵营。
这把不能算前置,只能算中置吧,如果逼得太紧,以那女子的意识,估计会更加警觉。
那我的阴谋,也就不好实施了。
到了封建,开出双靶场,积了8个投矛我就直扑对方采果的磨房而去,后面,明晃晃地跟着三个农民。
然后在磨房前开始搭建箭塔。
对方25p点的升级,比我晚一些,但此时也到了封建,马上也拉了采果的农民开始起箭塔,想阻挡我的进攻。
防守意识果然不差,但我要的就是这种应对。
对方5个农民造塔,自然比我快了很多,我奸笑一声,就把只造了30%的箭塔del掉。
而我另外一个农民,早已埋伏在了对方木矿附近,那边箭塔一删除,200的石头还剩下130,刚刚够起一个箭塔。
这招叫“假塔”,双方初始石头只有200,在被我用这招骗去125石头起了个作用不大的箭塔之后,我在木矿后盖塔,对方就无能为力了,这也是炎狼惯用的一招。
但对方不是庸手,一看我del掉了箭塔,就猜到了我的意图,马上拉农民绕到木矿后面来拆塔。
只是我的阴险,可不是仅此而已。
三个房子,早已把我的农民和在造的箭塔堵在了森林里,对方拉过来6个农民,只能眼睁睁地看我把那个控制她唯一木材的箭塔盖了起来。
要知道封建的木头,是一切的根本。无论造兵还是种田,都需要木材,一但木材被制,经济和军事都会陷入危机。
对方不得不转移了木矿,10多个农民向远处的一片森林而去。
但我除了在磨房附近和她磨蹭的8个投毛之外,其他兵的出生驻扎点早就点在了那里。那女子的农民一到那,就不得不面对我投矛的骚扰。
对方显然火了,拉出了5个农民和我的投矛肉搏。
我且打且逃,绕一圈又回到了原地,继续骚扰。
哎,也是我控制力不强,磨房附近的8个投矛已经无一生还,三个农民也只跑回来两个。
否则打到这里,对方已经可以弃权了。
接下来的战斗中,我的兵哪也不去,就在她新开的木矿附近转悠。同时斥候也用巡逻的方式往返于更远处的森林之间。
对方因为木材紧缺的缘故,25p升级的经济优势早就荡然无存,远程兵力也不太多,只好全部派来守着木矿。
这一守,倒是表现出来一些高手的风采,预判非常到位,总算保住了即将崩溃的局面。
一看对方守得不错,我把前线的兵往旁边一拉,并停止了出兵,家里胡乱地一围,升级手推车,开了金矿,打算抢城堡了。
那女子也立刻猜到了我的意图。马上把她守城堡的兵分为两路,一路继续坚守,一路汇合新造出来的兵员后,向我基地方向开来。
不过她一分兵,我就知道这把赢了。
我把前线的兵又拉回对方的木矿,对方分出来的兵力并不够看,就算我控兵不强,也给我悉数全歼,等到她拉农民来肉搏,却已经晚了。
我此时前线仍然有25个左右的投毛手,杀农民两下一个。来肉搏的农民虽然能逼退我,但也回不去了。
我基地附近也热闹了起来,因为地形不太好,我那胡乱围的围墙更多只是恐吓作用。她没费多少力气就绕了进来,30个左右的投毛手杀起农民来可爽快得很。
我的跑路大法此时终于有了用武之地,农民跑位如同那羚羊挂角,无迹可寻,又如那浮云烟波,飘忽不定。对方饶了我家一圈,也就杀了我三个当诱饵的农民而已。
此时,我也点下了城堡。
对方比较识相,一看我如此狡猾,就把投毛踩在我的主金矿上不走了,想控制我城堡后出骑士的持续性。
但金矿又不止一个,如她这般孤军深入,是不可能全面控制某一样资源的。
而我前线的兵,此时也把对方唯一采木头的农民杀的杀,赶的赶,对方没法子,只好再次转移木矿,但不巧被我的斥候发现,于是我继续
落井下石。
我城堡一到,虽然只是出了四匹骑士就因为黄金不足而停产,但大局已定了
如果我料得不错,对方不仅此时城堡遥遥无期,木材更是个位数的水平。
果然,在我把主金附近的投毛全奸之后,那女子不堪折辱,在屏幕上打出了“GG”。
***
“呼。”我长长舒出一口起,将背靠在了椅子上,用手摸着脑门。
头有些发胀的感觉。
这把对局,我已经把自己的脑力用到了极限,所幸不负众望,终究还是把那女子挑翻了。
那女子背后的一群人看到这个结果,一个个表情怪怪的,有的张口欲呼,又悻悻忍下,有的摇头叹气,又欲言又止。
还有一些,则把目光投向了我这边,一副咬牙切齿的表情,好象对我如此不怜香惜玉,有所不满。
比如屁猪。
只见他从人群中挤将出来,跑到我面前,刚想指责,想想不妥,只得低下头,小声道:“哎呀我的蝉少爷,您下手也太狠了吧。”
我不解:“有问题么?她是跑来踢馆的,我仗义出手,一举成擒,难道错了?”
屁猪恨铁不成钢地道:“您就算要把她拿下,那您出手也悠着点啊,刚才那把,我都看出你的阴狠来了,你看那女子一来,我这围观的一大群,这不是免费广告么?你下手这么狠,万一人家一生气,从此不来了,我这人气会损失很大啊。”
“我顶你个肺,你个奸商。”我笑骂道。
屁猪又道:“再说,那女的长得这么正点,亏你下得去手啊。”
我哈哈一笑,故意大声道:“场上是对手,场下是朋友嘛,我们帝国圈子的都这样,你个外行一边凉快去。”
说罢将屁猪推开,向对面瞧去。
对面那女子的脸被显示器遮住,看不出是什么表情。
我自觉无趣,正要转头和阿鱼聊上几句,那女子却又站了起来,离开了座位。
身边的围观者自觉地让出一条路,那女子微微点头,便径自向我这边走来。
白色的高根鞋让地砖发出有节奏的“得得”声,听得我的心有些发毛。
那女子在我身前站住,打量了我一番,伸出了右手:“秋水,幸会。”
我脸上微微一热,只得站了起来,伸手与她向握:“大家都叫我蝉,很荣幸和你交手。”
那小手一入掌,我的脑袋就嗡得一声,此女真是柔若无骨啊,这般尤物,居然还是个帝国强手,真是人不可貌相。
也是脑中生了杂念,握住人家小手的时间稍稍长了一些,多少显得无礼,我老脸一红,将手抽回。
那名叫秋水的女子吃吃笑了起来:“瞧你一副老成的样子,居然会脸红。”
她这一笑不打紧,顿时只听得周围咽口水的声音此起彼伏。
这才是千年老妖的道行,我心想,小欣与她比起来,顶多算个初成人形的精怪。
被她这一取笑,自觉老脸挂不住,我只好将一旁的椅子拉过来,伸手一引:“没见过美女,见笑了,请坐吧。”
秋水浅笑盈盈地坐下,道:“我听说过你。”
“恩?”我奇道:“小子何等荣幸,这点微名,能达仙子天听?”
秋水又捂嘴吃吃笑了起来,另一手在面前挥了挥,道:“好了,别掉文了。我听我外甥说过你。”
“你外甥?”我更吃惊了。“此话怎讲?莫非我的名声真大到了妇孺皆知的地步?”
秋水摇摇头,笑道:“你个小鬼,用招狠毒,牙尖嘴利,真是和你说不清楚。”
我嘿然一笑:“无妨无妨,小子自诩智力不低,仙子但说无妨,小子能够理解。”
秋水做了个无可奈何的表情,刚要说话,只听后面屁猪喊道:“小飞,你还知道来啊,点子已经被蝉挑掉了。”
秋水美目一亮,转身摇手道:“外甥,我在这里。”
我一听,当场痴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