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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慕岩伸手在黄狗身上摸了摸,自嘲道,“哥们儿,你说我现在是不是偷鸡摸狗之辈呀?”
“没看出来,你自知之明倒挺高的。”
“那是小爷一向就很有自知之明,只不过今天的鸡很有可能做不好,吃的时候你得多担待些。”原慕岩自己从来没有做过叫花鸡,今天做叫花鸡的做法也是看着曾经的武侠剧里面照猫画虎的,现在还没有烤熟,他生怕烤的难吃了。
那烤鸡在地下又埋了将近半个时辰才挖了出来。原慕岩很麻利的用石块砸去包裹着肌肉的那一层泥巴,一股香气瞬间弥漫开来,这香气瞬间俘获了二人的胃蕾。原慕岩忍不住咂了咂嘴,他仗着自己比猴子行动方便,三下五除二就处理好了鸡的外表,看着烤的焦黄的鸡肉,胃里的馋虫被调动了起来。
中午饭他自己吃的不少,但也没有想过要放弃这只鸡。
原慕岩很满足地扯下一根鸡腿塞给了猴子。又扯下另一只鸡腿来,自己蘸了一点调料,开始有滋有味地吃起来。
很快这一个人和一只狗便将那只鸡下了肚,又将筐子里的瓜果蔬菜都吃完了。
原慕岩在亭子的阴凉地躺下来,两只手很舒服地放在了肚子上,凉风吹来,他闭上了眼睛惬意道,“唉,人生在世吃喝二字。”
黄狗很鄙夷地看了他一眼,“这话我怎么好像在什么地方听过?莫非这么几年了,你倒是悟透了丐帮的人生哲学?”
原慕岩依旧闭着眼睛,享受着眼前的舒适,“这哪里是丐帮的人生哲学,每一个享受安逸的人都会这样想。”
“那么你现在是一心享受安逸了?”
原慕岩一下子坐了起来,“不可能!安逸的生活根本就不适合我,我可是要做大事的人,将来可是要统一江湖的!”他气势汹汹的一下子跳了起来。
黄狗也钻到亭子里挨着他坐下来,“省省吧,你这样的春秋大梦还是少做为止。”
“什么叫春秋大梦?”原慕岩俯身看向黄狗,“猴子莫欺少年穷,你记住小爷今日的话:将来总有一天我要做这江湖中第一把交椅!还要娶这世上最漂亮的小姐姐,我还有一个心愿就是给你找一张人|皮。让你恢复男儿身。”
“好,我暂时记着你的话。”黄狗摇晃着尾巴,看着土山脚下的那片荷塘。
“大哥现在一定在跟那个女人约会,咱们在这里呆到晚上再回去。”原慕岩说着再次倒在了亭子里。
那边明阙带着婉儿回了自己的住处,他着急忙慌地回到房间里取出自己的佩剑,又抬手折下了一根柳条。“婉儿,你先用柳条代替剑,看我耍几下。”
婉儿很乖巧地接过他手上的柳条,站在一旁看着他耍剑。
明阙的剑法很简单,来来回回就是那么几个动作,但是连贯起来却看上去很美观。婉儿一时看得兴起,便跟在一旁学着他的样子,用那只柳条来练。她本是聪慧的女子看了一遍之后,那些动作便烂熟于心了。
明阙见她很快就学会了,心里很高兴将手上的剑递给了她,“你试试。”
婉儿接过剑按照刚才的招式,很认真地练了一遍,“明大哥,我练的对不对?”
明阙赞叹道,“婉儿真是聪慧至极,可谓练武的好苗子。这样吧我将那本建法的秘籍交给你,你自己每日按照上面的练,不出数月便能出师。剑法其实就是每天必须要多练才能够烂熟于心,到最后达到炉火纯青。”他说完进屋去翻找那本剑谱了。
婉儿便拿着他那把剑在空地上不断地练起来,越练感觉身心越愉悦,她从没想到自己还有一朝一日会如此喜欢剑法。
明阙很快找到了那本剑谱将它交给了婉儿。婉儿看着剑谱封面上的几个大字,脸上的神情越来越凝重了,她看了一眼明阙,似乎有些难以置信,“你真的将这本书送给我?”
明阙点了点头,“嗯,这里面的剑法我都已经学会了,留在身边也没有用,我看里面很多套路都很简单,正适合你学。”
“这可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御魔剑谱,你确定你不需要它了?”婉儿再次拿着剑谱询问。
明阙笑道,“这并不是真正的御魔剑谱,而是我兄弟从一个朋友那里得到的,这三年来他已经练了不知道多少次,根本就没有什么神奇的效果。如果这是真正的御魔剑谱的话 他朋友也不会轻易地将它送给他。”
“说的也有道理,这本书江湖上一直在有人寻找,我听说很久之前有人为它大打出手,甚至死了不少人。若真的是一本御魔剑谱的话,只怕也是不祥的。不过既然不是真的,那我也就不必在意了,谢谢你了。”婉儿很快便将那本剑谱揣进了怀里,她笑盈盈的将手上的剑递给了明阙,“明大哥,咱们去别的地方转转吧。”
“好。”明阙收起剑,跟着婉儿朝院外走去。
两人走到南边的厨房小院
门口时,听见里面一阵叽叽喳喳的吵闹声。便停在门口,静静地听了一会儿。只听里面有人说道,“我中午去吃饭的时候,那只芦花鸡还在呢,现在怎么就不见了呢?”
“你们快来看,我的菜地里有脚印!看这尺寸一定是这几天在我们园子里住的那几个陌生人!想不到却是几个偷鸡摸狗之辈!”里面传出一个老伯伯怒气冲冲的声音。
婉儿看了明阙一眼,“你兄弟偷鸡吃了?”
“我兄弟可是正人君子,怎么会偷鸡摸狗。”明阙想了想说,“会不会是你园子里的下人?”
婉儿决然地摇了摇头,“不可能的,这园子里要是少了什么东西,一定是你们兄弟俩干的,我这园子里的人从来没有做过偷东西的事情。”她说着大步进了小院。
那些在小院里劳作的人,看见大小姐进来了,都停下来,纷纷看向她了,其中刚刚说话的老伯十分委屈地说道,“大小姐,这才没有一顿饭的功夫,这园子里就少了东西,您看……”
婉儿对他摆了摆手,“吕伯,你们还是各忙各的吧,这件事情我早就已经清楚是谁干的了。”她目光在整个园子里扫了一圈,心中已经有了主意,她走出来对明阙说,“明大哥,这件事情你不可能替你兄弟再辩驳什么了。”
“不可能是我兄弟做的吧?他中午饭吃的挺多的,怎么可能还会来厨房偷鸡呢。”明阙有些纳闷儿,可是心里却隐隐的相信了婉儿的话。
婉儿没有说话,带着她一直朝南走。两个人很快便走到了那个土山的脚下。“你闻到什么了吗?”她回过头看着明阙。
明阙笑道,“这除了一丝淡淡的花香之外,哪里还有什么别的味道呢?”
“烤鸡的味道。”婉儿深吸了一口气,她抬手指了指山顶上的小亭子,“元凶一定就在那上面。”说完大步绕到了土山的后面。
明阙也跟着他一同绕到了土山的后面,抬起头望向山顶上的小亭子,他清清楚楚地看到了躺在那上面的人,正是自己的兄弟原慕岩。“还真的是他。”他轻声叹了一句。
婉儿笑了笑,沿着那条小径上了山。走到半山坡上的时候,她对着亭子里的人大声叫道,“原大哥,你倒是好兴致!那只芦花鸡好吃吗?”
原慕岩正躺在凉亭里,舒坦的做着美梦。听见婉儿的声音,一个激灵坐了起来,看清楚他们两个时,他松了一口气,“你们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我问你那只鸡好吃吗?”婉儿的笑容里带了一丝怒气。
原慕岩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嗯肉鲜美,不错,这个鸡肉的肉质都是一样的,其实主要是我们烤得好……”
明阙轻咳了两声,“贤弟你中午不是吃饱了吗,为什么还要偷人家的鸡吃?”
原慕岩看了一眼卧在地上睡觉的狗狗,“我是吃饱了没错,但是猴子还饿着呢。我这不是不好意思让厨房再为他做一顿嘛,所以就亲自动手,丰衣足食。”
婉儿冷哼了一声,瞪了他一眼,就下山去了。
原慕岩看着她气哼哼地下了山,十分不满的小声嘟囔道,“吃你一只鸡,至于这么小气吗。”
“这不是一只鸡的问题,你吃之前跟人家打声招呼,也是做客之道嘛。”明阙说道。
“好,这次是我的不对。替我向你媳妇儿说声对不起吧。”原慕岩淡淡的说了一句,再次躺了下来,“不过我可得警告你,你这媳妇儿脾气不小,以后你能受得了吗?”
明阙挨着他坐下来,“这八字还没一撇呢,你以后不要说她是我媳妇儿了,让人家听见不乐意。”
“你丈母娘都已经同意让你把她带走了,什么没一撇儿,这一捺都出来了。”原慕岩坐起来,“我跟你说,这女孩子其实对你还是有意思的,只要你能够诚心的打动她,不愁这假戏成不了真。”
明阙轻叹了一声,“我们已经商量好了成亲就是假的,瞒得过别人,但是不能连我们自己都欺骗了。”
“也罢,你们俩是得该好好的谈谈,商量一下以后日久生情,也是可能的。凡事不要操之过急。不过我觉得这件事情,你们瞒不过那个赵夫人。”
“我们决定了成亲之后就离开这里,赵夫人不会知道我们在江湖上做些什么吧。”
原慕岩笑着看着他,“人家都已经说过了,这江湖中的事情没有一件是瞒得过她的,你们俩的小心思她肯定早就猜到了,不过呢,这件事情也算是件好事,你丈母娘对你还很不错的,给至少给了你一个追求她女儿的机会,你可得好好把握这次机会,千万别到时候煮熟的鸭子都让你放飞了。”
明阙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尽量把握机会吧”。
两个人和一条狗一直待到夕阳西下,才回了自己的住处。
赵夫人给他们二人成亲的日子定在了三日之后。这几天两个
人都各自待在自己所住的小院里,谁都没有再出去。
但园内的下人们,这两天忙进忙出的,采办了成亲所用的任何东西。
壬戌年六月初二唐有令唯一的女儿赵昭婉儿在赵夫人的住持下,嫁给了江湖中寂寂无名的明阙。
这一天晴空万里,清风徐来蝉鸣阵阵,赵家母女所住的小园里花香纷飞,随着喜庆的乐声不断传来。也为整个家园带来了一丝喜庆。
赵昭婉儿坐在梳妆镜前,任由翠儿为她梳头打扮。她望着镜中妩媚的自己,心中五味陈杂。她记得母亲曾经跟她说过,女人成亲的时候是这一生中最为幸福的时光,可是现在她几乎感受不到任何的幸福,满心之中尽是委屈。
一大颗泪珠,瞬间用出了她的眼眶,婉儿轻轻地深吸了一口气。
“姑娘不愿意嫁给他?”翠儿看出了她的委屈。
婉儿轻轻地摇了摇头,晃的头上的珠钗叮叮作响,“我只是舍不得离开母亲而已,她老人家说让我成亲之后,就跟着明大哥离开家,我从小到大都跟着她老人家,你叫我如何舍得下这家?”。
翠儿跟着叹息了一声,“真不知道老夫人究竟怎么想的。”
“吉时已到,请新娘出门行礼。”门外响起吕老伯的声音。
翠儿妈妈,龙凤呈祥的盖头盖在了婉儿的头上,然后搀扶着她走出了门。
门外明阙穿着殷红的新郎装,意气风发的等候着,看见翠儿将新人搀扶了出来,他立刻上前去拉住了婉儿手中的红丝带,然后在几个丫鬟的带领下朝着前院走去。
明阙怀着无比激动的心情,慢慢的跟着丫头的步伐。他感觉今天所发生的一切都像是在梦中一般。他曾经也梦想过和一个美好的女孩子成亲。没有想到过有朝一日现实中也真的能够有这样一场婚礼,尽管这是一场戏,但是他也已经很满足了。
赵夫人今日也换了一身簇新的红色衣服,她满脸堆笑的坐在大堂上座,看着新人走到自己面前。她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
吉时到了,新人开始行礼。
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一个令明阙很熟悉的声音响起来,“赵夫人,您这么着急的给女儿办婚事,唐伯父知道吗?”
赵夫人脸上的笑容瞬间冷了下来,他噌的一下坐起身看向了门口处。
不多时,一个身穿青色长衫的男子手握折扇,缓缓地走了进来。
屋内的新人,都转头看向那男子。
明阙一眼便认出了这男子就是跟彭阳交好的一位,三年前他曾经追杀过原慕岩。
“你这小辈不请自来,如此的没有礼数!难道你爹李巡就是这样教你做人的吗?”赵夫人的脸上赫然挂上了一丝怒容。
来者就是李潇然。
这个人三年前曾在唐孤山的酒宴上认出了原慕岩,并且跟他大打出手。
唐孤山此时也冲进了房内,“李兄,你怎么来了?”
李潇然并不看他,反倒伸手推了他一把径自走到了赵夫人面前,他两眼直勾勾地盯着赵夫人,“赵轻蓝,我爹怎么教我做人,那是他的事情,与您无关。”
“我嫁我自己的女儿也与你无关,请你滚出去,这里不欢迎你!”赵夫人怒气冲冲地说道。
唐孤山三两步走到二娘身边看向李潇然,“李萧然,你最好放尊重些!今日怎么说也是我妹妹的好日子,有什么事情咱们到外面去说。”说着就要拉着李潇然的胳膊往外走。
李潇然冷冷地瞪着唐孤山一眼又看向明阙,“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别以为彭公子当时没有杀你,就是原谅了你。”
婉儿听了这话也有些恼火,她一把扯下头上的红盖头,“你是哪里来的,竟然在这里撒野,我娘也说了,这里不欢迎你,请你滚蛋!”
李潇然冷笑了一声,“让我滚蛋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我若是滚蛋了,接下来来的就是柳公子了。”
“管你什么柳公子花公子,他来了我也不怕他!”婉儿怒气冲冲说道。
李潇然环视了屋内所有人一眼,将目光再次放到了赵夫人身上,“赵轻蓝,这可是你自己的选择……”他话没说完,转身就出了门。
赵夫人目光盯着他出去之后,颓然地坐在了椅子上。
婉儿立刻上前挽住了她的胳膊,“娘你怎么了?这姓李的为什么会今天来还有他怎么会知道我今天成亲?”
赵夫人轻叹了一声,摇了摇头,“一切都是命数。玩儿大礼既然已经行过了,你们就回去休息吧。我今日也累了……”
“二娘,我送你回去。”唐孤山立刻上前扶住了赵夫人。
对于李潇然的突然闯进来,他们谁都没有想到。几个人也不明白这个家伙来这里说的那些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但从赵夫人的脸色来看,都看出了一丝不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