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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女人是水做的!顾安瑾觉得这话一点都不假。
左伊伊眼泪流的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看的顾安瑾心中莫名发闷。那种感觉比较浅淡,夹杂着一点点刺痛。
顾安瑾甚至来不及抓住那种突兀的陌生感觉!
左伊伊一边哭,一边涨红着脸摇头。那副模样儿,像极了被欺负的孩子,可怜巴巴,惹人怜爱!
“左伊伊,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刚刚我不在,那个护士欺负你了?你说话啊!”顾安瑾见左伊伊不吭声,只得耐心的再次询问。
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他语气中多么关切焦急!
左伊伊抬眼看了看顾安瑾焦急的模样,哭的更凶了。
顾安瑾觉得自己唯一的一点耐心都被磨没了!他觉得左伊伊再不说话,他就真要疯掉了。
“算了,你不说,我去找那个护士问!”顾安瑾丢下这话,便甩开左伊伊的手想要转身离开。
这一次,左伊伊终于是开了口。
她急切的抓住顾安瑾温热的手掌,低声抽泣道:“顾安瑾,不关别人的事,是我尿急,呜呜呜!”
这话说到后面,就变成了如孩童般大哭的宣泄,那么歇斯底里,好像是被人撕碎了尊严。
顾安瑾浑身僵住,瞪着双眸足足愣了至少十几秒钟。
震惊,错愕,之后便是无尽的尴尬,无语!
而左伊伊呢?她紧紧抓着顾安瑾的手,还保持着哇哇大哭的姿态,好像怎么也忍不住滑落的泪水。
她哭的那么凶,整个身子都在颤抖,肩膀也一耸一耸的。
可是顾安瑾看到这么苦情的画面,脑子一抽,却是勾唇无奈的笑了起来!
他发誓,此时此刻他真的不是在嘲笑左伊伊,他只是被对方一耸一耸的样子纯粹逗笑了。
他强忍着喷出口的笑意,一只手反手握紧左伊伊的手,另一只手轻抬起来,替她拭去腮边的泪痕。
“好了,别哭了!这么大的人,还能给尿憋死不成?”顾安瑾的声音很温柔,不似以往的冷嘲热讽或冷冽绝情。
左伊伊虽然还是在哭,但是明显身体缓和了些许。想来,她这会儿是怕极了顾安瑾说出什么令她无地自容的话吧?
幸好,顾安瑾这番安抚之语是真切的。
顾安瑾抬眼看了看吊瓶里的药水,只剩下一点点了,不要也罢!
“我先给你把针头拔出来,你自己按着手背,然后我带你去厕所方便,嗯?”顾安瑾态度很好的跟左伊伊打商量。
左伊伊扁扁嘴儿,依旧一副委屈的样子。她顶着哭红的双眼,轻轻点头。
顾安瑾把左伊伊的吊针拔下来后,却又犯了难。
左伊伊现在脚踝受伤,而且右腿大半个都被打了石膏,不能动也不能受力。这种情况下,他搀扶她去厕所是很不方便的!
皱眉,顾安瑾小小思考了一会儿,然后欺身上前,动手去褪左伊伊的裤子。其实说是裤子,那真是抬举她了!
因为打石膏的缘故,左伊伊身上穿着的病号服裤子已经被剪掉至大腿处,像个齐腿儿的大裤衩。
左伊伊意识到顾安瑾的举动,惊了一跳,“顾安瑾,你干什么?”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哽咽。
顾安瑾耐着性子解释道:“你的腿上厕所不方便,我得把你裤子脱下一些。这样我直接抱着你坐到马桶上,帮你擎着你的右腿。如果现在不褪掉你的裤子,到时候要怎么脱?”
“……”左伊伊咬着唇,脸红的快要滴出血了。
而顾安瑾的手,已经伸了过来。
她羞的直摇头,一双手死死按住顾安瑾的手。
“别闹!”顾安瑾甩出两个字,固执的将左伊伊的手拿开,然后褪去了她的裤子。
左伊伊别开头,却听到顾安瑾催促她,“搂紧我的脖子,别摔了!”
“……”左伊伊不肯,也不吭声。
顾安瑾不高兴了,“怎么?你是打算尿在这床上?”
“你!”左伊伊气急败坏的瞪视可恶的顾安瑾,可是却说不出咒骂他的话语。
因为,他说的是事实!如果左伊伊不赶紧去厕所,难保真的憋不住尿床上了。
无奈之下,左伊伊只得伸手搂紧顾安瑾的脖颈。陌生却又熟悉的古龙香水味道,扑面袭来。
左伊伊将头埋进顾安瑾的胸前,不敢看他,怕看到他嘲讽的面色。
“走着!”顾安瑾低头看着左伊伊小鸟依人的依偎在自己胸前,难得好心情畅快的喊了一声。
这之后,他一手托着左伊伊的后背,一手托着左伊伊的双腿,以公主抱的姿势将她腾空抱起来,大步朝病房内的卫生间走去。
顾安瑾将左伊伊放坐在马桶上后,一只手托举着对方的石膏腿,静静等待她解决尿急。
可是左等右等,愣是寂静无声。
他皱眉看向左伊伊,无语:“……”
左伊伊垂着头,也无语,“……”
“你……你不是要尿尿吗?尿呀!”顾安瑾忍不住催促起来。
他现在可是蹲在地上给左伊伊托举着石膏腿,辛苦着呢!这女人,故意折腾他的吧?
左伊伊听到顾安瑾的询问,脸红的快要发紫了。她的确很想尿尿,憋的都快要死掉了。可是顾安瑾在这里,她怎么也放不开,更尿不出来!
于是,她唯有实话实说道:“你在这里,我尿不出来!”
顾安瑾嘴角直抽,“你以为我愿意在这里陪你撒尿啊?我像是那么变态的人吗?”
要不是顾忌左伊伊的石膏腿不能打弯,顾安瑾早就在把左伊伊放在马桶上的下一秒扬长而去了好吗?
左伊伊何尝不知道顾安瑾心中的不满?可是,有顾安瑾在这里,她就是尿不出来,小腹憋的死难受,可惜还是不行。
那种感觉,比吃了一只苍蝇还难受!
“要不,顾安瑾,我自己托着石膏,你出去!”左伊伊说话时,尝试着伸手抱住自己沉重的石膏腿。
可惜,她摔伤不轻,手肘也受了伤,才刚去抱住石膏腿,就‘嘶’的一声痛呼起来。
“不作死就不会死!左伊伊,你要是没活够,你就可劲儿折腾去吧!”顾安瑾甩下这话,开始装空气,冷冰冰的蹲在马桶前,目光看向别处。
左伊伊心中一阵纠结、难受、委屈、尴尬,总之各种情绪都纠缠在一起,逼的她快要疯掉了!
洗手间内,一阵寂静无声,唯有两个人浅浅的呼吸声。
左伊伊双拳攥的紧紧,身体迫切需要解决尿急之苦。
终于,忍无可忍的最极限时,左伊伊觉察到紧绷的身子一松。随后,憋的难受的小腹得到缓解。
而与此同时,与这寂静的空间不协调的是,阵阵水流声欢快的响了起来。
“……”顾安瑾浑身一僵,这样一个生冷绝情的男人,却在此刻脸颊隐隐泛起红晕。
左伊伊尴尬的无地自容了,真想挖个洞钻进去,再也不出来了!
好一会儿,气氛依旧延续着尴尬。
左伊伊不得不小声开口提示顾安瑾,“我……我好了,可以出去了!”
顾安瑾迟钝的点头,佯装镇定的挤出一个字:“嗯!”
再次回到病床上,左伊伊直接缩在被子里不肯出来了。
太尴尬,她现在只想当鸵鸟!当不了鸵鸟,那就让她当蜷缩在壳里的蜗牛好了!
傍晚的时候,赵青亦闻讯赶来了。
顾明城将左伊伊摔伤住院的事情告知于赵青亦,并让对方晚点过来,给两个年轻人多一些的相处时间。
“伊伊,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真是让我这当妈的一天跟你操碎了心。前些日子才刚出院,现在就又进来了。你到底怎么了?过些日子好了,去庙里上柱香拜拜吧!真是流年不利!”赵青亦一边将自己在顾家炖的排骨汤盛在碗中递给左伊伊,一边唠叨个没完。
左伊伊接过汤碗,光是听赵青亦说,没有辩驳什么。
“安瑾,你也趁热吃!我带了你们俩的份儿。”赵青亦又端着一碗汤碗到床前,给了顾安瑾。
顾安瑾没有推脱,接过来了。
赵青亦转身,坐在床前看左伊伊。对于自己这个柔柔弱弱,好拿捏的女儿,赵青亦那是一百个满意的!
曾几何时,她也是这样软弱可欺。所以她知道,这样的女人对于男人来说,意味着什么!
也许初次接触,男人不会喜欢或者过分关注像左伊伊这样没有个性的女人。但是,如果有机会让男人与左伊伊长期接触,那么日子久了,男人就会发现到左伊伊身上不同于其他女人的好。
她虽然软弱,但她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欺负的。她也有她的脾气!
她只是性子淡然,与世无争,所以给外人一种假象,她是可以任人摆布,揉圆搓扁的!
这样性格的女人,有她的体贴,有她的懂事,有她的温柔魅丽。她不像妖娆有个性的女人,能让男人一眼感兴趣,激发男人渴望的激情!
她就像是一种慢性毒药,以一种叫做温柔的东西慢慢的融进男人的生活,男人的心中。在不知不觉之中,让男人爱上了却不自知。
赵青亦从来没有刻意调教左伊伊拔尖儿嚣张,按部就班让她以白纸般的方式长大成人。她坚信,当年的自己能俘获顾明城的心。那么现在,左伊伊也照样能俘获顾安瑾的心!
夜晚,赵青亦并没有多做停留,拎着食盒离开了医院。
左伊伊不愿意让赵青亦离开,她与顾安瑾在医院里独处,真的很尴尬!尤其是她要方便的时候。
可惜,赵青亦却不给左伊伊留下她的机会。
临走的时候,对于左伊伊的恳求,赵青亦是这样说的:“伊伊,别任性!我相信安瑾会把你照顾好的,有他在这里,妈很放心。”
于是乎,左伊伊知道,自己留不住赵青亦!
若她强行留赵青亦,只怕还会引起对方的怀疑,会以为她与顾安瑾之间闹不愉快了。
哎……
“妈,你慢走!”顾安瑾‘体贴’的将赵青亦送出病房,目送对方消失在走廊尽头的转角处后,这才眯紧眸子,回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