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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被阻隔在了世事之外一样,他们的眼睛和耳朵在一瞬间都失去了应有的作用,看不到也听不到,连嘴巴似乎也丧失了说话的功能,每个人都在猜着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好一会儿,只听一个幽幽的声音带着回音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响起,“我们被困住了!”
几双手一齐打向发出声音的那个方向,也不知道到底谁打了谁的头,谁又一拳撞在了谁的眼睛上,“呃”“啊”之声半天才平静下来,只剩下呼哧呼哧的喘气的声音。
眼睛渐渐适应了四周黑暗的光线,模模糊糊的可以看清楚其他人的身体轮廓,悬着的心才稍微的放下来一点儿。
不知道外面到底成了什么样子,不过追兵确确实实的额被阻隔在了身后,他们至少不用再没命的逃下去,因为他们就快要长眠在这里了。思远紧紧的靠在丁磊的身上,小小的他不知道在这一刻想到的是什么,是已经不在世上的爸爸妈妈爷爷奶奶还是他那个卖兔子娶媳妇儿的愿望?丁磊心里微微的有些后悔,他也没有想到自己费了这么大的力气把他带了出来,却把他带进另一个不能走出的漩涡里。
谁也没有说话,四周安静的有些让人担心,花瓶儿轻轻的发出一点声音,一个冰凉的身躯向她靠了过来,她把它揽到怀里,稍稍的有了些安慰。
大家都站在原地不动,可是偶尔却有一种悉悉索索的声音发出来,龙烁全神贯注的去听,却发现这个声音并不是这几个人身上传来的。难道这里面还有其他的人也闯了进来被困住?他不得不提高警惕,在黑暗中把其他几个人微微的向后推了推,自己站在了前面。
发出声音的频率越来越高,好像是有人字走动,又好像是有人在搬动什么,龙烁猫下腰,尽量不发出声音的朝那个方向挪去,当他觉得距离已经到了安全的极限的时候,他缓缓的站了起来。
龙烁的动作出奇的快,后面的几个人还没有反映过来,就觉得前面突然一阵风似的,龙烁已经出手擒住了里面那个白乎乎的东西,没有任何的声音发出,龙烁倒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了。
花瓶儿慌乱的在身上找着可以用来照明的东西,她猛然间摸到腰上一个硬硬的东西,不禁大喜过望。原来她准备了一个小型的手电带在身上,一直也没用上,竟然把它给忘了,她赶紧把手电拿出来,对准龙烁那个方向,“嘭”的一声打开了开关。
密封的山洞里立刻有了几分生气,龙烁微微眯了一下眼睛,再次睁开的时候,瞳孔已经适应了突然而来的强烈光线,他没有回头去看丁磊和花瓶儿的表情,如果看了,大概会免去惊吓之苦。
龙烁朝被自己紧紧擒住的东西看去,个子实在是太矮了,他的目光停留在他的“最高峰”,又缓缓的往下蹲了蹲,想要看看这个东西到底是什么,可是,他却没有找到这个东西的头。
“怎么会回事儿?”龙烁在心里问了自己一下,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劲儿,他见这个东西也不挣扎,就放开手,往后退了几步。
当他在光线中再次像这个东西看去,不禁大声的呕吐了起来。
这哪里是什么“东西”,居然是一具浑身腐烂散发着恶臭的无头尸体,身上一件写着一个大大的“囚”字的把衣服已经烂的像块儿破抹布了,亏了龙烁还把他紧紧的“搂”在了怀里。
“哇!哇!”龙烁几乎把胃里的兔肉全部呕了出来,鼻涕眼泪也一齐流了出来,温热腥臭的味道弥漫在了不通风的山洞里,只听花瓶儿也跟着“呃”了几声,几乎也要吐出来了。
“亏你还是个男人呢!就吓的这个样子了!”花瓶儿使劲儿咽下了几口酸水,定了定神,指着龙烁嘲笑起他来。本以为这个大城市来的人气度不凡,又几次带着他们杀出了绝境,是个什么都懂什么都会的人,可是现在这样的表现,连花瓶儿都有些看不上了。
“你……你……”龙烁想要直起腰来反驳几句,可是恶心的感觉一波又一波的从胃里涌上来,他抬起头又赶紧低了下去,吐个不停。
“我来告诉你们,这个是什么!”花瓶儿得意洋洋的把龙烁推了回来,他刚要发作,又一眼看见那个无头尸,胃里翻滚的更厉害了。
“哼!”花瓶儿先哼了一声,才慢慢的说了起来,“这个东西叫做人胄,是一种天然形成的怨蘖。现在已经很少见了,因为他的出现和古时候的斩首刑法有着相当密切的关系。知道什么叫斩首吧?”她竟然把龙烁和丁磊当成了小孩子,微微的挑了挑下巴,看龙烁的目光只要触到人胄就一阵的痉挛,就大发慈悲的把手电换了一个方向,让人胄在龙烁的视线范围里暂时消失。
“古时候的贪官多的很,比现在要多的多。所以被他们冤枉而死暗害而死的人是特别的多。这些人有的是不再抱什么痴心妄想,在被砍下脑袋的那一刻心静如水,可是还有很多人到死也不甘心,所以这种人死后,他的尸体里就充满了怨气。这样的尸体,就成了修仙的畜生们的目标。在他们人头落地的一刹那,这些畜生就立刻钻了进去,把这个尸体霸占下,吃他们的内脏,吸收他们的怨气,就把这里当成家了。时间一长,他们就会合二为一,但是里面的畜生为了不让人看清他的真面目,总是用一些办法掩饰自己的样子,其实这个尸体是有头的。来,让我看看你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说着,花瓶儿扬手,一股闪着金色光芒的小颗粒撒到了那个人胄空着的肩膀以上,一阵金光乱上,一个沙哑的声音果然从那个没头尸体里响了起来。
“呸呸呸!你这个娘儿们弄的到底是什么,弄的你爷爷我的鼻子孔儿痒痒死了,啊,啊,阿嚏!阿嚏!阿嚏!……”一阵响亮的喷嚏声过后,几个人都好奇的想看看这人胄的真面目,花瓶儿再次满足了他们的好奇心,把光线均匀的照在了人胄的头部,龙烁和丁磊先是呆了一下,继而放肆的大笑了起来,手指着那个人胄,流着口水说不出话来!
“怎么?”花瓶儿看他们笑成那个样子,也起了好奇心,赶紧也看了一眼,这一看不要紧,她几乎要笑掉大牙了,那个无头尸的肩膀上竟然扛着一个硕大的乌guī头,还是个歪嘴的!
“我的个娘啊,哈哈哈哈哈哈……”花瓶儿笑的花枝乱颤,小思远也捂着肚子蹲了下去,笑的喘不上气儿来,只有个那个人胄气的嘴歪眼斜,怎么看都是整张脸挪了个位置。
“笑,笑,笑什么笑。”看着这几个人笑成一团,他更加紧张起来,连话也说不利索了。
“我说王八,你,你也……哈哈哈。”花瓶儿觉得叫他乌龟太文绉绉的难受,还是挑了个简单易懂的词来叫他,没想到,这一下可把他给惹恼了。
“你才是王八呢,你一家子都是王八你祖宗十八代都是王八。”刚才还结结巴巴的,被花瓶儿一气,他竟然口若悬河的骂了起来,从花瓶儿的父母开始,一直骂到了几千年之前,知道骂的他实在是没力气了,才闭上了嘴。
花瓶儿一点儿也没有生气,反而饶有兴趣的在一边听了半天,她心里也有一个奇怪的想法,这个是畜生,自己和他生气了,那自己不也成了畜生吗?等他骂完了骂累了,花瓶儿才笑嘻嘻的又叫了他一声。
“唉,王八,我说……”她还没说完,就被人胄给打断了。
“呸,我有名字,我叫池顿,水池的池,停顿的顿,池顿!”池顿大声的把这个名字说了好几遍,乍听起来还没什么,可是细细想去,这个名字还真适合他,池顿,迟钝,乌龟的反映可是不迟钝吗?
才刚刚不笑了,他这一逗,几个人又忍不住了。
这次池顿没有力气再和他们争辩了,任由他们笑出了眼泪笑疼了肚子,一句话也不说了。
“我说,你在这里住了多久了?”花瓶儿惹了人家还不算,这时候又凑了过去,挨着池顿坐了下来,池顿瞪了她一眼,没有什么好气儿。
“我也不知道多久了,总也有个一二百年!”
这一二百年的时间在修仙的漫长岁月里不过是冰山一角,连个开头都算不上,龙烁和丁磊的心里对这个池顿微微的有了些好感,毕竟能在这里耐心的住个一二百年,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要知道,这类畜生们总有按捺不住性子走了歪道儿的,那样比在这里辛苦修仙要简单的多,舒服的多。
“你看,现在我们都被困在这里了,我们出不去,你也别想出去,不如咱们一块儿想个办法,你说怎么样?”
花瓶儿拿出了平时的媚劲儿来,柔声细语的和池顿商量着,可是在这样的环境里,又是满脸泥土披头散发的花瓶儿,却怎么媚也不是那个味道了。
池顿自然不把这个叫自己“王八”的女人的话放在心上,他哼了一声,朝黑暗的角落里挪了过去,行动十分缓慢,却是稳稳当当的一部一个脚印,十足的乌龟样子。
看着池顿不为“女色”所动,花瓶儿无奈的朝其他人两手一摊,表示自己也无能为力。丁磊和花瓶儿的心情一样,觉得连久居这里的池顿都不知道还有什么别的出路,大概只能在这里等死了。
可是龙烁却好像听出了什么端倪。强忍住心里对池顿身上恶臭的那份厌恶,缓缓的走到了他的面前。
“池大哥,你在这里这么多年,每天都干些什么啊?”
一句“池大哥”,池顿立刻眉开眼笑起来,看来他的脑子确实不太大,这么容易就掉在了龙烁特意给他挖好的陷阱里。
“我每天也没有什么事情干,无聊的很。就是活动活动筋骨,找些能吃的东西和水,大多的时候都是在洞里不出去,所以也没人见过我。这深山老林的,谁会跑这儿来呢?”他说着在地上坐了下来,看来他很高兴有人和自己聊天,大概这一二百年里,他都是自己对着自己说话的吧。
“唉,这日子也真够难熬的,真难为你了。”龙烁做出一副又同情又佩服的样子来,丁磊傻傻的看着他,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这句话更是引起了池顿的共鸣,他叹了一口气,黯然失色的说道,“也没什么,天天守着这个门……”
“门”字一出口,他立刻觉得有些不对,再回头去看龙烁,他那同情已经变成了奸笑,此时丁磊和花瓶儿也一起明白了过来,一起阴阴的笑了起来。
“好了,交给我吧!”花瓶儿眼神里满满的都是邪恶和得意,她再次朝池顿逼了过来,这次她可不必费心费力的再用什么美人儿计了,只要接着这个“门”字把下面的话挖出来,就大功告成了。龙烁伸了个懒腰,和花瓶儿交换了一个眼神,轻松的从她身边走过。
池顿的反映确实很迟钝,他这才明白过来这个叫自己“大哥”的年轻人是不怀好意的,从一开始他就看透了自己,算计了自己,这时候那边人多势众,自己想要反抗怕是已经来不及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池顿知道再隐瞒下去对自己也没有什么好处,只好一五一十的把藏了一二百年的这个秘密说了出来。
原来就在他的身后,只是在以泥土石块在做掩饰,而这里真正的面目正是一个可以通到七个异界的关键环节。他在这里守了这么多年,也曾经有很多野心勃勃的人和心怀好奇的探险者想要突破这一道关口,可是他从来没有让任何人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从这里通过,看来,今天这几个年轻人是要破他这个例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