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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夏历5012年(新英雄历三年,埃拉西亚圣历882年)9月1日。
盛业城,总督府。
“什么?深河子爵,你说你要把深河领并入我国。你不是在开玩笑吧?”章瑜一脸不解的看着眼前的精灵贵族。
“这不是开玩笑,总督阁下。”深河子爵一脸郑重的答道。
“……我,拉札勒斯.布隆希尔达.深河,请求自然之父西莱纳见证。我在此宣誓,如果新英雄行省承诺保护我和我家族的安全,我将向新英雄行省总督阁下效忠,并将深河领并入新英雄行省……”
深河子爵拿出一个西莱纳圣徽,当着章总督就那里一本正经的宣誓起来。
章总督囧了,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在那里玩,一时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章总督从不相信自己有什么让人“纳头就拜”的“王八之气”。不过,眼前这位精灵的表现,实在有些颠覆他的常识。
深河子爵一幅理所当然的样子,说道:“总督阁下,我是特地来投奔您的呀……”
他妈的,当叛徒都当得这么理直气壮吗?
章总督心里腹诽不已,他想了想,说道:“子爵阁下,不好意思,我不能接受你的投奔。艾罗兰帝国还不是我们的敌人……”
妈的,这厮分明是想把老子架到火上烤啊!要我为了你这么点儿地盘,去和一个大国交恶,当老子是棒槌吗?要老子给你当挡箭牌也不是不可以,但这点儿价码太低了。
艾罗兰帝国目前的情势,章总督也非常清楚,皇子派和亲王派正打得难分难解,自顾不暇,哪有功夫来管边境上的一个小小子爵。而且,这两方势力,现在都在到处寻求支持。新英雄行省作为一方新崛起的大势力,自然也不例外的被看中了。现在盛业城里面,就有双方的代表常驻呢。
现在的新英雄行省虽然还没明确表态支持哪一方,但却是两方势力最大的武器供应商和物资供应商。他们至少有一半的武器装备,和三分之一的物资给养上面,都贴着新英雄行省的商标。
要说这两方势力会为了一个小小子爵领的归属,和最大的供应者章总督翻脸,那是绝对不可能的。精灵们虽然傲娇,但还没傻到这种程度。
再说,以现在章总督现在的军力,也根本不用怕他们翻脸。
他不愿接受深河的投靠,倒不是害怕艾罗兰帝国,而是觉得这笔买卖不太划算,得不偿失而已。
另外,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现在章总督的主要精力,是放在隆空山地区的统一上面。他不想为了这点儿蝇头小利,分散了自己的主要精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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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章总督一脸的无所谓,深河子爵急了。
这事情对章瑜来说是可有可无,但对深河子爵来说,却是性命攸关。
于是,他咬咬牙,紧张的说道:“总督阁下,您有所不知。现在艾罗兰帝国的皇室内战,让很多贵族深感不安。如果您肯接纳我的投靠,我可以去说服其他贵族一起加入进来……”
接着他又开始介绍起现在艾罗兰贵族圈子的情况。
对于这些情报,章总督倒是比较有兴趣。因为艾罗兰是精灵国家,章总督麾下的精灵间谍,出身都比较低,目前还没办法打入艾罗兰的上流圈子。很多关于上层的情报,都只能通过多次中转的办法取得,无法掌握第一手资料。
按照深河子爵的说法,现在艾罗兰的酱油众贵族们,已经被皇室的两方势力逼得走投无路了。其中领地靠近北方【埃里联邦】的贵族,是最幸运的,他们已经在申请加入联邦了。
毕竟艾罗兰帝国和埃里联邦都是同出一脉的,以木精灵为主体民族的国家,虽然历史上两国多有龌龊,但总归还是血浓于水,一笔写不出两个“木精灵”嘛。所以,投靠【埃里联邦】的艾罗兰贵族,一点儿心理压力都没有。
其次,就是毗邻东北方的【艾露尼王国】的酱油众们。【艾露尼王国】是月精灵的国家,虽然和木精灵不是一家,但怎么说也算得上是兄弟种族。
但其他方向的贵族,就比较囧了。
艾罗兰帝国除了和上述两国接壤,还有就是西北方的【埃拉西亚帝国】和正西方的【新普鲁斯坦帝国】,以及东南方的【泰塔尼亚王国】,还有西南的【隆空山地区】。
这些地方的势力,都不是精灵的。原本傲娇的精灵贵族,是不愿意投靠这些非精灵势力,但眼下的局势越来越恶劣,由不得他们了。
但是,现在局势却不像以前,如果是前几年,这些国家是很乐意接受艾罗兰精灵贵族的投靠,也愿意提供庇护,恶心一下艾罗兰帝国。
但是现在不行啊。
【埃拉西亚帝国】和【新普鲁斯坦帝国】现在还没分出胜负,正打得起劲。哪有心思去管几个精灵贵族的死活。而且就算他们愿意,这些精灵贵族也不愿意在局势没有明朗前,冒然去下注,他们本来就是酱油众啊。万一站队错误,岂不是才出虎口,又入狼穴。
【泰塔尼亚王国】也不是什么好选择,要知道,这两个国家的关系一直不怎么好。从泰塔尼亚建国开始,和艾罗兰就是龌龊不断,两个国家大仗打了十几次,小仗打了几十次,摩擦冲突更是年年都有。
酱油众们要是投奔过去,岂不是肥猪拱门,送上门去挨宰吗?
所以就只剩下【隆空山地区】了,而这个地方没有统一,各方实力都不怎么样,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就只有章总督统治下的新英雄行省了。
传奇英雄、神眷者,这两个头衔就已经足够吸引酱油众下注了,更何况现在他的新英雄行省实力也相当强大。
所以,艾罗兰的那些个酱油众贵族们,就把心思放到了章总督这里。
于是距离新英雄行省最近的深河子爵,就被这帮人推出来,到章总督这里来探探口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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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深河子爵的解释,章总督点了点头。不过,他又问出一个尖锐的问题。
“深河子爵,我很奇怪,为什么你们不去投奔本国的皇室呢?再怎么说,那也是你们的同胞啊……你们现在投靠我国,难道就不担心被同胞视为叛徒、卖国么?”
这些酱油众的行为,如果以章总督的观念来看,分明就是一群卖国贼啊。这一类人是章总督最瞧不起的,所以他根本就没打算给深河子爵留面子。
果然,一听这话,深河子爵的脸色红了又白,白了又青,短短时间就变了几种颜色,甚是精彩。
突然,他激动的叫起来:“不……不是叛徒!我们不是叛徒!更不是什么卖国!这些领地都是属于我们自己祖传的!我们不过是退股而已!!没错,就是退股!这哪里叫什么卖国?”
接着,他就愤愤不平的解释起来。
原来,艾罗兰帝国并不像一个完全统一的国家,它的构成基本上类似于一家股份制公司。大大小小的贵族们就相当于股东,领地就相当于他们的股份。而艾罗兰皇室不过是股份最多的股东,被推出来当董事长兼总经理而已。
而木精灵的习俗当中,并没有中国式的大一统思想,所以皇帝并不是什么不可缺少的东西。因此贵族们对皇帝缺乏尊敬,并没有中国那种“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说法。如果皇帝的命令太出格,他们根本就不会买账。
“艾罗兰集团公司”上一次的分裂,就是因为北方的“股东”们,认为“董事长”的“分红方案”不合理,自己获得的利益和付出不成正比。所以北方的“股东”们就退股不干了,然后他们自己成立了一个“埃里股份有限公司”,专门和“艾罗兰集团公司”对着干。
所以在精灵社会中,现在的酱油众贵族们投靠他国的行为,其实是非常合情合理的。这就相当于他们把自己的股份,从已经混乱的“艾罗兰集团公司”抽出来,再投资到值得信赖的其他公司而已。
当然,这种情况也仅限于那些古老的贵族,它们的领地并不是从皇室得到的,这些家族的历史比艾罗兰帝国还要久远。所以他们和皇室的关系并不是君臣关系,而是一种合作者的关系。而以深河子爵为代表的这批酱油众贵族,也全部都是这种类型的贵族。
如果是皇室后来册封的贵族,就不能像他们这么玩了。因为他们的封邑取之于皇室,与皇室之间就有了君臣关系,有了效忠的义务。如果他们另投他国,那就是真正的背叛了。
而眼下加入皇子派和亲王派的贵族,绝大多数都是这种皇室册封的新贵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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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不单单是艾罗兰帝国,其他地方也基本上是这种情况。很多古老贵族家族的历史,都比它们挂牌的国家的历史更长。所以这类贵族,往往都对国家没有什么认同感。
比如像隆空山地区的贵族就是如此,虽然他们名义上是属于埃拉西亚帝国,但是埃拉西亚帝国成立才不过500多年,而这片地区的贵族们,历史最短的家族也有800年以上的历史。再加上山高皇帝远,就连文化、语言、习俗都大不一样,自然对这个“埃拉西亚帝国”没有什么认同感。
其实这种情况在地球上也并不罕见。比如中世纪之后的欧洲,这种类似的事情简直不要太多。比如那个神圣罗马帝国,就是由N家贵族联合起来的股份公司,结果搞到最后还不是散伙了事。反而是古代中国那种大一统的比较少见。
所以,章总督用中国式的思想,去衡量当地的习俗,也不是那么合适。
不过章总督也不是笨蛋,他的反应也是很快的。所以深河子爵这么一说,他也意识到自己犯了主观错误。
于是他笑了笑,坦率的道歉道:“深河子爵,抱歉,是我误会了……”
随后,章总督话锋一转,又说道:“不过,如果你要投靠我国的话,以后就要按照我国的法律了。首先,你们的私兵是不能保留了,只能根据你们领地的实力,给予一定数量的警卫。其次,行政和司法系统的副职官员,也必须由行省派遣和任命。再次,你们领地的税收必须按照行省法律的规定,不得自行增加……”
章总督林林总总的说了一大通条件,最后笑着问道:“……如果你们能够接受这些条件,我就可以接纳你们。”
这些条件都是章总督和太白根据以前的类似事件,再加以反复推敲,得出的结果。其内容都是为了更好的控制这些投靠的土著贵族,同时让他们领地上的人民,更快更好融合到行省当中去。
这部《行省地方贵族法》当中,对贵族们的权力进行了很多的限制。只有贵族们在经济上的特权,得到了比较完整的保留。而军事、外交方面的权利,被全部收回了。而内政和法律方面的权利,也进行了监控起来。
至于贵族们愿不愿意,那不是章总督考虑的事情。反正如果你要来参股,那就得按照我的规矩来,不然就请便。
其实按照章瑜的想法,现在投靠多少还能保留部分特权,要是等行省军打下来的,那就什么都没有了。要知道,现在行省军已经是摩拳擦掌,只待厮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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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深河子爵等酱油众贵族还想讨价还价,但章总督根本懒得和他们谈,反正就是这条件,愿意就来,不愿来拉倒。
在这件事情上,章总督倒是一点不急,他本来就没有把注意力放在这方面,对于他来说,能成自然好,不成也无所谓。但深河子爵等酱油众贵族却等不起啊,皇子派和亲王派三天两头过来催促,压力越来越大。
最后,终于有些贵族顶不住压力,向章总督表示愿意完全接受行省的加入条件。既然有人开头,其他人也就观望不下去了,于是也跟在后面纷纷加入。
对于他们来说,加入行省之后,虽然少了很多权利,但领地的传承却得到了保证。要是被艾罗兰的皇室拉上战车,他们这些外系成员,肯定是当炮灰的命,要是人品不好,不要说领地无法保障,甚至身死族灭也不是不可能的。
相处了那么多年,这些贵族对于艾罗兰皇室的作风,也是相当了解的。
这家子可不是什么好鸟,只要一有机会,他们绝对会借刀杀人、落井下石的。想方设法收回贵族领地,可是这家子的传统作风。当年埃里联邦分裂的导火索,还不就是因为皇室想收回某个缺乏直系继承人的公爵领地。
与其这样被这些伪君子抽冷子,下阴招,背后捅刀子,还不如跟章总督合作呢。至少人家是把丑话说在前面。而且通过这些年的了解,新英雄行省的政府信誉,以及章总督本人的信誉,也是颇为令人赞赏的。章总督和行省的政府承诺,以及立法,是可以信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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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夏历5012年(新英雄历三年,埃拉西亚圣历882年)9月25日。
总督府。
“总督阁下,一共有17家原艾罗兰帝国的贵族,向我国申请了合并。从地图上,大部分都与我国接壤,只有2家贵族是飞地……”内政部长博德拿着一份文件,向章瑜汇报道。
“……以上领地,面积一共约13万6千平方公里,人口共计27万3千余。”
章总督点点头,说道:“嗯,那么准备派遣的官员够不够?”
“已经足够了,从前年开始,就根据您的意见,在所有的政府部门和机构的职务上,配置了多个副职。” 博德一脸崇拜的说道。
他对总督阁下的这个做法,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一开始,他还觉得这是没有必要的冗官,纯属浪费纸巾,结果现在一看,真是眼光深远啊!
行政上的事情处理完之后,总参谋长维维安又上前报告道:“总督阁下,这是对17家贵族私兵的整编计划……”
这一批精灵贵族的待遇,可不能与嘉德伯爵相比。嘉德郡因为是联姻合并进来的,所以在军队改编上有优待,章总督给他们留有四个团的独立编制。
但这批精灵贵族就完全不同,他们的私兵会被全部打散,整编进其他部队。原来的私兵部队的军官,也被全部踢到军官学校去进修。
名义上是为了让军官们更好的学习行省军武器的使用方法,以及配套的新战术,但实际上嘛,当然就是为了更好控制这些部队。
章总督非常自信,在政工军官们的强大洗脑攻势下,等那些私兵军官三个月速成培训期满之后,就会发现他们已经无法掌握部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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