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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因为身体不舒服,他清冷的语调越发显得寥落,盼笙想着把他一个人丢在客厅里有些不妥,但此时心里乱糟糟的,留下来也显得尴尬,顿了顿便起身“那,那我去休息了”走出两步想到什么,又回头,抱起茶几上放着的陶瓷娃娃“不管怎么样,谢谢你送给我的生日礼物,我很喜欢!”
闻言,男人眉眼越发温柔“你喜欢就好。”
其实,如果想让她忘掉阿杰的话,不勾起她的任何回忆才是最好的。但他从未给女孩子送过生日礼物,压根儿不知道送什么好,思来想去,回想到两人“初识”的一幕,又见她所有的物品中没有这么一个瓷娃娃,想必是没有了,他便心血来潮的想再送她一个,于是利用休息时间,跟人打听了哪里小工艺品店比较多,一家店一家店的寻找过去。
回了房间,盼笙拖出床空下的一个纸箱子,这是那天盼姿无比好奇她为什么还要贴“封条”的箱子,划开胶带打开盒盖,里面是一些男性物品--都是阿杰的遗物。
箱子角落里有一个小纸盒,跟刘沛东送她礼物的盒子差不多大,盼笙取出来打开,里面映出一个大红色的陶瓷娃娃。细细看去,这两个娃娃中间有一条明显的裂缝,那个“心”一分为二--难道许久许久以前,上天就已经暗示了,她跟阿杰是不可能走到一起的吗?。
陶瓷易碎,那么一摔,滚出老远,不止是破成两半,娃娃身上的一些装饰也断裂了。可她还是舍不得扔掉,就用透明胶带七七八八的粘黏着。
盼笙盯着那两个还在笑的小东西,伤痕累累使得那笑容变得拙劣而悲伤,阿杰送她这个瓷娃娃时的音容笑貌还在脑海里记忆犹新,可物是人非,她跟阿杰永远分离了。想到今天刘沛东低吼着劝她从自己编织的梦里面清醒,她霎时又被一种悲伤的情绪笼罩。想要捧着那对瓷娃娃抱在怀里,尽管她小心翼翼的取出来,可破碎的瓷器还是又散开了四下零落。
无力蹲坐在床边,看着两个一样的陶瓷娃娃,一个完好,一个破碎,顾盼笙的心情起伏不平。
那一晚,躺在床上,她满脑子回旋着刘沛东的话,想着那一次飞机上的意外惊险,想到他这些日子对自己的体贴关照,想到他说今天提起这些往事,眸中摇曳的迷惘和落寞,想到他心细的又送了这对陶瓷娃娃渐渐的,顾盼笙心里像是突然多了一些东西,就如一滴墨汁滴进了清澈的潭水中,随着血液流动缓缓晕染开,逐渐弥漫全身。
刘沛东还在所里忙着,电话响起来,看一眼那个来电显示的号码,他漫不经心的接起:“什么事?”
“大哥,舒歌姐妹回来,你知道不?”刘镇东一贯嬉皮笑脸的,不过这一次却是开门见山,口气里还有些严肃和着急。
“我知道啊。”刘沛东还是淡淡的口气“怎么了?”
“你知道?!”刘镇东大吃一惊“你怎么知道的?舒歌跟你联系过了?”
“不是,前天我在外面吃饭,正巧碰上她了。”
“哦,这么巧?!”刘镇东吃惊的问,而后又道“哥,舒大小姐今天跟我联系了,说是一走几年没回来,这一次回来看看,老朋友们总是要聚一下的,说这两日请我们兄弟吃个饭,哥,去不去?”
舒歌这个女人一向强势,说了什么肯定是要做到的,刘沛东还是淡淡的“能不去吗?怎么说我们现在是东道主,不但要去,而且还要做东,你约个时间吧,我尽量空出来,一起过去。对了,把大院那几个也叫上。”
刘镇东笑了笑“哥,是不是舒大小姐跟你碰上时说了什么?不然你怎么这么好说话?”还以为他不会答应呢。
“你还有事没?没事的话挂了吧,我忙着--”
“哎哎!好好,我不打听了!不过,哥,舒大小姐跟我打听你的事情来着。”
“跟你打听我什么事?”刘沛东疑惑。
“当然是关于我大嫂的事情啊!”刘镇东提高了嗓音,仿佛来了兴趣一般“哎,哥,我刚才还以为你不会答应去吃这个老友相聚宴呢,毕竟你以前对舒家姐妹可是避之唯恐不及的,现在怎么不躲着了么?”
“该来的总要来,躲得掉么?”
“我以为你要说,反正你现在结婚了,舒二小姐再怎么纠缠也没用了。”
这是什么话?舒畅还是先结婚的好不好!
“我说你还有事么?”
“有有!”见大哥的口气紧绷起来,很是不耐烦,刘镇东不敢再乱七八糟的瞎打听了,赶紧道“舒歌跟我问大嫂的一些情况,我觉得好奇哎!你说这些事情,搁大院里的谁打听不到啊?偏偏来问我!这不是摆明了想让你知道么?哥,你说她们姐妹会不会出什么幺蛾子啊?”
那天在餐厅遇到舒歌,刘沛东就在担心这个了。不过,以他对舒畅了解,舒畅是个小家碧玉型的女孩子,没有什么心计,只是有些骄纵罢了,而舒歌就不好对付了,干练强势咄咄逼人,当年的事情如果不是她在里面掺合,也不会弄到最后那个地步。
“舒畅都已经嫁人了,应该不至于做出什么,但是舒歌城府太深,说不定心里还有疙瘩,但现在木已成舟,这一切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她还能怎么办?”
刘镇东好奇的问“哥你还不知道么?”
“知道什么?”
“舒畅离婚了啊!”“什么?!”刘沛东一惊,这才想起来那天在餐厅里,舒歌冷嘲热讽的说--刘大公子是哪只耳朵听谁说我妹妹过的很好?难道舒畅的婚姻生活并不幸福?
“我也是听舒歌说了才知道的,但是又不好跟她打听,就问了别人好像是说他们家家暴,舒畅的前夫动手打她,两人闹得不合就离了她们姐妹在国外毕竟没有国内方便,所以就一起回来了。”刘镇东简单的把自己打听到的消息说给大哥听了。
刘沛东放下手头的工作,剑眉皱了皱“她们当年出国之后,我再也没跟她们联系过,不大清楚这些事情。”
当年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整个机关大院上上下下都知道。那时候刘沛东还在部队上,差点因为这事受了处分,好在后来组织调查清楚,与他并没有直接的关联才没有追究惩罚。后来舒家姐妹伤心出国远走高飞,刘沛东虽然心有愧疚,但更多的是松了一口气--毕竟,被一段无果的单恋纠缠六七年,也让他身心俱疲。
刘镇东听出哥哥口气里的沉重和怅然,顿了顿打起精神“算了哥,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你也别多想了!你现在可是有家室的人了,不久就要做爸爸,你得一心一意对嫂子,不然爷爷和大伯大妈都不会放过你的!”
刘沛东没好气“我需要你跟我提醒这些?!”
“哎哥,我那是了解你啊!别看你平日里冷冷淡淡的,一副清高绝世的样子,其实你心软着呢当年你死活不同意跟舒畅在一起,后来他们家出了事,她仓促的找人嫁了,你敢说你心里不愧疚?现在又听说人家婚姻生活过的不幸福,还离了婚回国,我就不信你能做到完全的不闻不问,所以--我友情提醒一下!”刘镇东抑扬顿挫的说完,赶在这端的人发火之前,利落的挂断电话“好了好了,我不啰嗦了我估计舒歌立马就会给你打电话,你想好怎么招架吧!这女人也真是的,你没结婚她们没回来,你这刚结婚呢她们居然就回来了!哎”耳边聒噪的声音终于随着一声“滴”而戛然而止,刘沛东合上电话,想到弟弟说的事情,心里说一点也不担心也不可能。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儿,后来闹成那个样子,他确实心里有愧。想到舒歌的精明和盼笙现在的状况,刘沛东还真有些担心那个强悍的女人会把对他的怨气发泄到盼笙的身上去。
接下来的工作都有些心不在焉了,刘沛东等着舒歌的电话打过来,想主动跟她谈一下当年的事情,哪怕是要他低头认错道歉都没关系--可惜,一直等到下班,舒歌都没有打电话过来。
毕竟从小一起长大,刘沛东自认为对舒歌还是有几分了解的。她知道先给镇东打了电话,那个家伙肯定会迫不及待的跟他汇报,他也会想好应对措施等着她的电话打进来--索性,她就不打了,让他准备好的说辞找不到倾诉对象。
看看时间不早了,刘沛东停止遐想离开单位,开车去学校接盼笙下班。
陈秋月刚刚交了一个男朋友,两人才确定下来关系,嚷嚷着说晚上要带给盼笙看一看,让她帮忙评价一下,盼笙笑道:“你们关系都确定了,还要我评价什么?难道我说那人不好,你就就人家分手啊?”
陈秋月皱着可爱的脸蛋想了想“当然不会啊!你说的我对他的爱也太肤浅了吧!”说着走过来挽住盼笙胳膊“只是--呐,你看我在这里也没有什么亲戚好友的,就跟你关系最好,你说我交了男朋友,你是不是应该见一见呢?”
想到这个古道热肠的女孩儿,盼笙也觉的她这个提议很合理,正要答应呢,电话响起来。
陈秋月瘪瘪嘴“肯定又是你老公来接你了!”
顾盼笙想说不可能,可是一看号码,还真是刘沛东。
“喂,忙完没有?我快到你们学校了。”才按下通话键,刘沛东清润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盼笙心里又泛起浪潮,这人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明明那么忙的,可最近却迷恋上接她上下班了,来来往往一个小时的路程呢,他也不嫌麻烦。
“嗯,忙完了不过,晚上我有事情,可能不回家吃饭了。”顾盼笙看一眼陈秋月,不意外的看到后者高兴握拳的表情。
刘沛东吃了一惊“什么事情?”
“嗯,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学校里一个同事,关系挺不错的,她交了男朋友,晚上说要一起吃饭见见面,唔让我帮她参考参考。”
刘沛东稍微思索了一下“是不是那位陈老师?”
陈秋月跟盼笙关系不错,结婚时又做过伴娘,所以刘沛东对她有印象。据他观察,盼笙在学校里也就跟这位陈老师关系最好。
“嗯,是的。”盼笙没想到他居然还记得自己的朋友。
那端又顿了一下,语调温温的传过来“那你问问你同事,介不介意多一个人呢?”
“什么?”盼笙又是一惊“你是说你也去?”
陈秋月对顾盼笙这个长相俊朗英气逼人的冷面老公很是有好感,当下用口型比划“没问题没问题”
盼笙脸又热起来,看一眼好友的表情,对着话筒道:“她说没问题。”
“嗯,那行,那你们出来吧,我在学校门口等你们你可以让陈老师的男朋友直接去吃饭的地方。”刘沛东迅速安排好一切。
“嗯,好,那等会儿见。”
盼笙才合上电话,陈秋月立刻羡慕的媚笑着“盼笙,你老公真的好好哟,虽然外表看起来冷冷淡淡的,但是内心火热哟!而且最重要的是对你特别好!嘻嘻,真羡慕你啊希望我男朋友将来也能这样对我。”
顾盼笙看着她一脸憧憬的模样,自然是鼓励道:“会的会的。”
两人气氛轻松的刚刚聊完,刘沛东的车也已经到了。陈秋月前阵子刚买了辆qq,不过既然有更好的车坐,她就把自己的车留在学校了。
跟刘沛东打了招呼,盼笙一如既往的打算坐副驾驶,可又被“司机”赶到了后面去,陈秋月起初不明白,后来反应过来越发的双眸放光,小小声的凑到盼笙耳边:“啧啧,居然有男人完美到这个地步的。”
定的餐厅还是城中比较高档的一处,顾盼笙看着面前彬彬有礼的门童,瞥一眼陈秋月:“钓到金龟婿了?”
“不知道”陈秋月摇摇头,皱眉“其实,我对他了解还不多,感觉他经济条件应该还不错吧我只知道他搞金融的,他说自己做点投资,我不懂,也没多问。”
顾盼笙听完有点无语“你都不怕被人卖了么?连人底细没打听清楚,你就答应他的追求了?”她说这话时,也没想到自己跟刘沛东同样算是陌生人,可不也结婚了?
陈秋月越发不好意思“我就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中学语文老师,又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人家没道理对我怎么样啊?”
“”三人边聊边进去,盼笙摇头“你们怎么认识的啊?”
“呃--有点狗血--”
两盼想我。盼笙挑眉,陈秋月嘿嘿笑着“我不是刚买了辆qq方便上下班嘛,上路第一天,蹭了他的车--我一看对方是大奔,当时都吓傻了,我赶着上课呢,迟到了还得挨批,急着要走,又怕人家以为我是想要逃避责任,就留了电话和身份证给他让他修好了车给我打电话,无论多少钱我一定赔,呃,后来--就就是那么回事啦--”一回生二回熟,一来二往就暧昧了。
刘沛东听完,嘴角也忍不住露出一些笑意“陈老师,你也太大意了身份证那么重要的东西,你也敢随便给一个陌生人?”
“可我要是只留电话,人家怎么相信那个号码一定可以打得通呢?就算打得通,我要是想逃避责任,立马换一个号,他不就找不到了?我把身份证给他,表明我的诚意嘛!”陈秋月两手一摊,面上的表情确实很有诚意。
顾盼笙跟刘沛东相视一眼,后者明白为什么这个陈老师跟她处得来了,两人还真是一样的实诚善良。
见他们不说话了,陈秋月又笑笑“其实你们担心多了,这世上终究是好人多的嘛,你们看我现在不是赚到了么?蹭了人家的大奔,不但没让我赔钱,还做了人家的女朋友!说不定,就是我的真诚打动了他呢。”
顾盼笙忍不住笑了“我也觉得是。”
三人刚坐下不久,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在服务员的带领下款款而来,陈秋月早就按捺不住的摇手,笑盈盈的喊“文斌!”
宋文斌看到这个新交的小女友,斯文的脸庞多了几分笑意,稳当中加快了步伐。
刘沛东听到这个名字时就好奇起来了,而等那人走到身前,他更是大吃一惊:“宋文斌?!”
“刘沛东?!”宋文斌看到叫自己的男人,同样是吃惊的一怔“怎么是你啊?”
顾盼笙跟陈秋月接着目瞪口呆“你们认识?”
虽然说警察这一行,三教九流的人都认识一些,可g市这么大,人口这么多,随便两个人相遇就一副熟稔的模样,也太让人吃惊了。
宋文斌在小女友身边坐下,推一推眼前的金丝眼镜:“这个以前可以算是邻居,现在算是合作伙伴吧。”
刘沛东也在对顾盼笙解释“小时候一块儿长大的,后来他们家搬出了大院,不过这么多年一直保持着联系,现在在一起做点事儿哦对了,吴医生你还记得么?”
“你是说,给我做产检的那个吴医生?”盼笙睁大了眼睛,满是愕然。
“嗯,”刘沛东点头,指一下对面的男人“吴医生是他母亲。”
“天啦!”盼笙吃惊的捂住嘴,眸光越发觉得不可思议“这也太巧合了吧!”虽说她对刘沛东认识吴医生一事有些好奇,可后来知道了刘家的背景,顿觉得他认识一个医生不算什么,却没想到,周围的人都这样一个接一个的联系起来。如果陈秋月能跟宋文斌在一起,那吴医生不就是秋月的婆婆了?
世界好小!
宋文斌盯着对面的两人打量几番,才礼貌的点头致意:“这位就是嫂子了吧?哎,阿东你不够意思啊,你说你结个婚弄得那么仓促干嘛?你再等两天我就从外地回来了,你居然让我连你的喜酒都没喝到!我告诉你,你成心的啊!”刘沛东摇着头“这个确实是有些仓促,不过也是逼不得已--”
陈秋月拉拉男友的衣袖,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后者立刻眸光放亮,兴味盎然的看向对面两人“原来如此啊!行,喝不到你的喜酒!那就喝你孩子的满月酒吧!”
陈秋月笑笑,忽然想到什么“啊,文斌,如果你去了他们的婚礼,我们岂不是就有可能提前大半个月认识了?”
宋文斌扶一下眼睛:“是啊还真有可能!看来咱们俩是缘分来了,错过了初一,躲不掉十五啊!”陈秋月害羞的拍他一下,脸颊飞上两抹红晕。
顾盼笙原本还有些担心好友是不是太急躁了,没把人认识清楚就确定了关系,不过现在见对方跟刘沛东是朋友,她顿时就完全放心了。刘沛东的朋友,她绝对相信人品的。
既然两个男人本就认识,这顿饭吃起来就气氛融洽了。吃完饭,宋文斌还拍着刘沛东的肩膀“咱们哥两儿还真是有缘分啊有缘分!没想到月月跟嫂子在一所学校教书。”
刘沛东也点头笑笑,这事儿确实挺巧合的,不过也好,以后盼笙跟陈老师关系越来越好,多一个交心的知己,她在这边也不显得那么孤单了。
“哎,对了!”闲聊完毕,宋文斌想起一个正经事“阿东,今天不碰上,我也打算晚点给你电话的。”
“什么事?”
“两件事。”宋文斌伸出两个手指头,而后又收回推推鼻梁上的眼镜“你那个前阵子买进的那支股,你现在怎么打算的?是继续观望着还是抛售了啊?”
“有什么情况么?”刘沛东淡淡皱眉。
“哦,是这样的”宋文斌坐正身子,细细跟他分析最近的股票走势,那些用语太专业,陈秋月跟顾盼笙都听不懂,两人相视一眼,后者这才知道,原来刘沛东玩股票?呵,倒真没看出来。
“哦,”听完宋文斌这个专家的讲解,刘沛东沉思片刻,给出自己的意见,盼笙虽然听不懂那些行话,但见他分析的头头是道,显然很懂这一行,她越发吃惊了。难道他的房子车子,都是炒股挣来的?
宋文斌一边听着,一边连连点头,最后一拍板“行!我知道了!”说着又叹息“阿东,你说你做什么公务员,累死累活的一个月几千块钱,还不够油车子烧油的,就你这脑子,精明的跟猴儿似的,你出来下海,你、我、镇东,咱仨一起做,这g市还不是咱们的天下!”其实这番话宋文斌已经说过很多次了,可当事人东就是不为所动。
刘沛东勾勾嘴角“我家里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如果不是我从了这一行,你以为镇东能这么逍遥?”
“哎你就是太老实,平时伪装的冷面冰霜刀枪不入的,其实最心软了!”宋文斌说着看向顾盼笙,笑着打听“嫂子,你有没有觉得阿东这人特别心软?你别看他表面冷冷清清的,稳如泰山一样,其实他内心住着一个小女人!”
两个女人很给面子的掩面扑哧笑了,刘沛东气的俊脸暗沉,隔空一巴掌扫过去,宋文斌呵呵笑了立刻躲开“好好,不说你了,说另外一件事!那个舒家两姐妹回来了,不知道回来干什么的,不过动静很大,说是要请大伙儿吃顿饭聚一聚,通知你没有?”
这是今天第二次听到关于舒家两姐妹的事情,刘沛东既觉得意外,可想想又在情理之中,他们这几个本就是大院里关系最好的一群,舒歌弄什么聚会,肯定不会落下宋文斌的。“今天镇东跟我说了这事,不过舒歌并没有联系我。”
“什么?舒歌没联系你?”宋文斌一下子坐起身,正要说什么,察觉到这个场合好像不合适,又把话吞了回去,顿了顿好奇的皱眉“她什么意思啊?难道还跟你老死不相往来了?”
刘沛东想着这些事情估计早晚都会让盼笙知道,也没有刻意隐瞒,摇摇头沉思片刻“其实,我跟舒歌已经见过面了--”
“什么?她不会一回来就又去找你麻烦--”
“没有,”刘沛东连忙打断“那天也是碰巧在一个餐厅遇上的,她当时也说了要聚一聚的。”
“哦那她一圈人都通知了,唯独落下你,又想出什么幺蛾子了吧?”
刘沛东嘴角挂着似笑非笑的弧度“不知道,再看吧。”其实不见最好,所以如果舒歌最后没有邀请他,那倒是好事。
陈秋月听他们俩一人一句像是议论着什么很重要的事情一般,心里虽然好奇,可也没有聒噪的打听;盼笙早听闻这个舒歌姐妹了,还亲眼见过那个舒歌,此时听他们提起,她心里的疑惑也越来越甚。宋文斌明显想说什么又碍着她在场,难道,是有什么消息不适合她知道的么?其实那天遇见舒歌时,她就已经猜出了什么,男女之间的纠缠无非就是情情爱爱,既然没在一起,那肯定多少结下了怨恨。
离开餐厅时,陈秋月由宋文斌护送回去,刘沛东就带着盼笙直接回家了。
时间有些晚了,盼笙换了鞋习惯性的就要钻进卧室里去,可刘沛东今天却叫住了她。
“什么事?”转过身来,盼笙看着一脸犹豫的男人。
刘沛东为难的低一下头,又不甚大方的道:“你过来坐下吧,我跟你说点事情。”
“哦,好。”微微愣一下,盼笙还是过去沙发坐下。
她在沙发坐下等着男人开口,可刘沛东却又不着急说了,无措的样子仿佛一个做错事要跟大人坦白的孩子,有些局促,又有些腼腆。
“阿东,什么事啊?”既然他不说,盼笙只好自己问了,清秀的脸庞也划过一抹不自在,盯着他俊朗的面颊“你是不是想说舒小姐的事情?这个其实,这些都是你过去的事情了,提不提都没关系的,你不用觉得不好意思。”
刘沛东抬头“那个,不是的怎么说呢--”一贯不擅长处理感情的事情,不然当年也不会闹得不可收场,刘沛东从来没想到自己这辈子还能遇上喜欢的女孩子,所以也从没想过这件事应该如何捋清楚跟人交代,他顿了顿才琢磨好怎么开口。
“上次我简单跟你说了下,那个舒家两姐妹,以前也是我们大院的,后来他们家出了事情,她父亲被双规了,她们家也就没落了。我跟舒家姐妹,确实有点纠葛,那个舒歌,又是一个比较强悍的女人,我当年曾对她们说我这辈子都不结婚--其实,当时怎么说呢,所有人都没把这话当回事,但我跟她们姐妹却把这话当做誓言了,我那时也没想到现在会跟你
其实这事过去四五年了,大家都忘记了,我也以为她们姐妹不会回来,可没想到现在又回来了。那天在餐厅,舒歌看你的眼神就不对,说话也冷嘲热讽的,我担心她会把对我的怨气发泄在你身上,所以,我觉得我有必要提前跟你说一下。”
盼笙中途几次想打断他的话,其实这些都是他的**,他们俩不过是协议的夫妻关系,为了她名正言顺的生下孩子,他没有义务跟她交代这些。不过,见他吞吞吐吐腼腆的诉说这些事情,想必也是需要很大勇气的,她便礼貌的听完。
原来竟是这么一回事。
“哦,我知道了。”盼笙点一下头“可我觉得,舒小姐也不像是不讲道理的人啊,她应该不会找我什么麻烦的,你别担心了。”
刘沛东笑一下,还想说什么,可终究是又沉默了,也跟着点头“嗯,我也希望如此。”早知道这个女人心思单纯的,温温柔柔一点都不像能与人为恶的样子,刘沛东临时决定,还是自己多费些心思吧,跟她说再多估计也是无用。
“行了,不早了,你快去睡吧。”
“嗯,”盼笙起身,走到房门口又回头“你难得不忙工作,也早点休息吧,另外,水瓶里有热水,不要老喝冰箱里的瓶装水,你胃不好,要多养着。”
刘沛东没想到她忽然说了这番话,黑沉沉的眸子顿时温柔似水,直直盯着房门口站着的人。
她现在的肚子已经有些明显了,可穿着宽松的衣裙依然显得身材窈窕,见她俏生生的模样,男人心里也渐渐熔化起来。
盼笙说完才觉得不好意思,脸颊两边顿时红彤彤的一片,连垂在身侧的手都不知道怎么放好,忍着脊背上的一阵阵燥热和心里的酸胀情绪,她又嗫喏着:“我是怕你又胃疼,到时候又忍着”哎,怎么越解释越乱呢?
见她手足无措的模样,刘沛东起身走过来,眼角眉梢含着三月春风般的温暖。盼笙见他朝着自己走来,明明想要转身走开的,可又觉得那样似乎更加有些此地无银的感觉,便又硬生生的僵在原地。
“我明白,你不用解释了。”刘沛东走到她身前,呼吸间都可以闻到她身上的阵阵馨香,不似别的女人那样刻意喷了浓重的香水,而是一股浑然天成的由内而外散发出的淡淡气息。
他的声音低沉轻缓,有些东西在不知不觉间似乎就变了味道,盼笙越发慌张,垂着头不敢看他,蚊蚋般的懦懦着:“那,那我去休息了晚安。”
“晚安。”话音未落,面前的房门已经拍上,刘沛东看着她落荒而逃的样子,嘴角的笑意忍不住加深。自己又不是洪水猛兽,她怎么这幅模样?还是,她已经感觉到什么,下意识逃避呢?
原本还真打算去冰箱拿水喝的,不过被她刻意提醒,刘沛东觉得还是爱惜自己的身体吧,总不能每次不舒服都麻烦她。
站在门前傻愣愣的笑了片刻,男人才转身进厨房倒水喝。
对于舒歌的出现方式,其实刘沛东已经猜到了一些。所以当孙振兴说楼下大堂有位舒小姐找他时,他只是微微愣了一下,随即放下手里的卷宗“我知道了,这就下去,你们去忙吧。”
能找到他上班的地方来,这个舒歌,看来还真是有备而来。
舒歌坐在大堂成排的椅子上,看到刘沛东从铁门后出来,才挽着手包起身:“刘大公子,你好歹也是名门之后啊,怎么在部队为国家拼死拼活奉献了那么多年,转业了就在这里做一个小警察?”
看着面前又是一身盛装打扮的女子,刘沛东不理会她的冷嘲热讽,直接问:“舒歌,有什么事?”
“没什么”舒歌慢吞吞的扬声“那天碰面时不是说了么,我们姐妹回来了,大伙儿聚一聚,今天晚上,四季酒店,请刘大公子赏脸吧。”
几年没见,这个舒歌的盛气凌人越来越甚,刘沛东听她每一句话都暗含讽刺,剑眉忍不住蹙起:“舒歌,真是不好意思,你应该提前跟我说的,今天我值班,走不开。”
“哟刘大公子,你还真不肯赏脸啊?也是,以前我们家没怎么样的时候,你都不肯接受我们,更何况我们现在什么都不是了呢”
刘沛东之前还勉强维持着风度,可现在已经是俊脸阴沉,眸光淡淡的看一眼对面的女人,声音也越发清冷:“舒歌,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当年拒绝舒畅,也并不是因为你们家出了那样的事情,我早在几年前就跟舒畅说清楚了,是她执迷不悟非要陷进去,况且,我当时还在部队上,就算我跟舒畅结婚了又如何?她要的是一个有着正常职业能每天按时上下班回家陪着她的男人,而不是我,与其结了婚她才发现这些再来后悔,倒不如一开始就不给她希望。至于你们家后来发生的事情,我也无能为力,我想帮你们,但不是用婚姻这种假象。你舒歌这么高傲一个人,能接受别人同情式的帮助?”
“呵”听完刘沛东一长番话,舒歌怒极反笑“你以为你很了解我么?”
刘沛东看她一眼没说话,不过眼神里透露的意思显而易见--当然了解。
“刘沛东,如果你了解我的话,你难道就看不出来我对你--”舒歌激动不已,可话说到一半忽然住口,胸口不住的起伏,明艳的容颜满是说不清道不明的神情,似乎深深怨恨着面前的男人。
刘沛东又一皱眉,不解“对我什么?”
“没什么”她喘息一口气,努力平静下来,脸上又挂上高贵的笑“总之今天你看着吧,如果你不去的话,我现在打电话取消--”
她说着拿出手机作势要打出去,刘沛东眼神一凛,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这么咄咄逼人。她提前通知了所有人,人家都把时间空出来了,她现在又说取消,当所有人都闲着无事做吗?
“行了!”刘沛东不悦的阻止“我想办法吧,晚上尽量准时过去。”
舒歌得意的一挑眉,窈窕身躯扭捏几下“那带上那天吃饭时的你那位‘朋友’一起吧”
刘沛东眸光一沉,看着她,舒歌笑道:“你刘沛东不是那种风花雪月的男人,你既然结了婚,怎么可能还跟别的女人在外面吃饭?看来你跟那位刘夫人关系也不怎么样嘛,人家宁愿当你的‘朋友’,也不愿做你老婆!”那天顾盼笙虽然那样回答,可精明如舒歌,怎么可能判断不出来?呵,不过是一个中学语文老师,长相顶多算是清秀温婉,也没觉得有什么大能耐,怎么就把这个男人搞定了?未婚先孕,那女人也真够不要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