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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觉间,父母的发白了,不觉间,孩子长高了,不觉间,岁月流走了。正午的阳光里对镜,发丝间白发隐现。生命的盛衰,无可逆回,白发为谁生,只为时节生。
白发的生出,是我自己的衰老,雷,与你无关。你无须不安,反诘自己的调皮不乖。有你,没你,我一样会老去。乖与不乖,我一样老去,况且你还是个好孩子。不必说回报,你有负担,我亦有负担,生命于我,是享受,不是责任,生命于你,亦是享受。你且走好自己的路,让我放心,就已足够。我亦对我的父母不说回报,我且珍惜和父母的时光,多些时间,多些爱,在生命里。
多年前,父母为我做的,我亦会为你做。我也会在上楼声中辨着你回家的脚步,我也会窝在电视前打发寂寞的时光,亮着那盏等你回家的灯。我也会想你,思念你。因为你是我的孩子,我是他们的孩子。这一世的血脉相承,亲情轮转啊。
父母年少时的岁月,人口众多的大家庭,还有战乱时的惶惶,那时,粗粗辫子的母亲和清瘦讷言的父亲,七,八年的通信里寄着天涯歌女的歌片,和狂热的像章,那个年代的爱情淳朴得无语,以后,纷杂的家事,和夭折的婴孩,然后离乡,颠沛在外。那只养熟了大狗,因火车迁徙而杀掉,还有一窝小兔子,厚厚的兔毛织就了一件小背心,妹妹穿了很多年。那个年代的日子,清淡辛苦却趣味横生。那个年代的记忆,在父母的嘴里反复咀嚼着,在我们的想象里重现。父母沉醉在他们真实的故事里,我们只是模糊的听众。看着渐老的父母,有时想,到老了,能有一个和你一起分享一个过去的人,是种幸福。
后来我们来了,犹记得,曾看的动画片,犹记得,兄弟姊妹的追逐游戏,犹记得,漫长的暑假里,自得其乐的下着棋,偷偷在棋的背后做着小记号小手脚,那狡黠的小心思啊。犹记得,黄昏花窗前,看几尾小鱼畅游,嗅疏影花香,吟诗诵词陶醉其中,犹记得,长长的午后,坐在通风的门口,读一本厚厚的小说。这是记事后的记忆。记事前,我们不曾记得的事,父母帮我们记着,替我们收着我们小时侯的言行和影象,他们描述着,他们曾憨态可掬的小儿女的小模样。再然后,你来了,我欣然看着你一路张扬走来。你的蓬勃和疯长,我看见爸爸看你的眼里,满是爱,和欣赏,和开心。
我们都曾幼小,都曾年少,只是有先后。我们都有衰老,只是有先后。天地间,光阴里,我们都是路人,只是不同的时间到来,和相遇。在无我无形的空蒙中,我做了父母的子女,给我以慈祥疼爱,曾在我的青春年华里,与爸爸相遇,给我奇妙纯美的爱情。然后你的到来,给我喜悦和充实,让我惊叹生命的神奇。
生命中的男人,我的父亲兄弟和爱人,生命中的女人,我的母亲姐妹和女儿,我们恰巧相遇在一起,一起走的一路上,这一世,厚韧的亲情,是多么快乐和丰足。
白发不为谁生,只为时光荏苒,如果泪水浸湿我的双眼,那是我感动岁月的飞逝。生命都会老去,我们都将老去,行人的身影终将渐行渐远,消失在拐角处,我们无可逆回。就让子养在亲待时,就让风止在树静时吧。白发生出,你无须说回报,我只觉的是该做的,是传承是轮转。要说感激,我应该感谢你,你的到来丰富了我生命,让我精彩无憾。以后你能健康快乐幸福,好好享受生命,我就已知足。我对父母不说回报不说谢,只须好好爱着,伴着,只须珍惜此时此刻。同行一路,我们相亲相爱,彼此温暖。
白发不为谁生,只为时光荏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