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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花茶树下的篱笆老窝是我自由挥洒天性的地方,是我普度悲欢离合的“诺亚方舟”她像不停回放的精美版画,让我痛思苦想;像沁人心脾的白花茶,让我独醉其味;像永恒圣洁的净土,让我独善其中;像美丽神奇的“香格里拉”让我魂牵梦绕。
我没有自信和文笔把老窝说得天花乱坠,没有功名和财富把她引观如潮,没有痴心和妄想把她发扬光大,没有时间和空间把她永远凝固;我只是希望她像闪亮的流星划过亲人的心灵,像慈母的叮咛充满游子的行囊,像先祖遥远的守望生长王侯的豪放,像春姑的脚步绽放三月里的亲情。
离小城六公里的车程,很快就可以来到温泉的入口,沿着庙山的脚道,南行至孝天岗前的长水塘,隔水眺望西南的大宅院便是老窝。她朝东俯瞰面前开阔的盆地;南望逶迤的魏水河和巍峨的清明山;西与温泉山庄一墙之隔;北面横亘的是大凹山;她前有水止气,后有山止风,不失为传统意义上风水宝地。
老窝是历史名气边上的过客,是自古的名气和晋魏时期的人气,是对南北朝“温州治”的想象。梦回盛唐,斟一杯那时的月光,在踉跄的步履中朗诵李白“神龙殁幽静,汤池流大川;沸珠跃明月,皎镜含空天。”的温泉美诗;看看明朝的残砖断瓦,想想张居正“欲借一枝栖野鹤,深公应笑买山非”的名句,考证一下“绿林军”体验温泉的曼妙“闯王”队伍沐浴的“琼浆玉液”和鬼子的钢盔“神汤”再游著名的“石奇、洞怪、泉幽”三绝,我会情不自禁地吟唱:“三九枯寒萧萧下,独有汤堰落黄花。游人不知水胜酒,一路摇醉歇农家”的绝句。
你可以想象老窝“大厢房、小厢房、青瓦盖土墙”的外貌,也可以复制“前厅堂、后厅堂、八九十间房”的结构,当然也可以点击“左厨房、右书房、天井漏天光”的玄妙,更可以粘贴“圆石磙、宽禾场、门儿向太阳”的背景,千万别删除“邻凤池、靠龙岗、鱼翔鸟歌唱”的文档;小心别中了“冬阳暖、夏月凉、春绿果秋黄”的黑客毒,下载移动“竹风清、花茶爽、汤泉洗惆怅”的心境,好好发送“银窝好、金窝强、老窝胜天堂”的邮件。
记忆中的老窝是一派桃花盛开的吉气,是兄弟们猴子似地从五月桃跳到八月桃的顽皮,是王母娘娘盘中的蟠桃、红桃、白桃、甜桃、酸桃,是穷人家生着吃、熟了吃、炒着吃、煨了吃的果腹之物,是送亲待友的希罕之礼。
陶醉中的老窝是四季水果飘香的福气,是“樱桃好吃树难栽”的歌谣,是枇杷不能在树下吃的告诫,是杏子、李子不可饱食的规定,是七月初七葡萄架下牛郎织女的悄悄情话,是“冬来叶瑟瑟,老梨花似雪,勿忘种树者,人去思人德”的雪梨,是板栗树下的声声敲打,是野生西瓜的偷甜,是生橘子品尝后的频频尿颤,是金秋时节耀眼的石榴红,是大雪纷纷炭火昂然的软柿子。
骄傲中的老窝是百花斗艳的七色喜气,是迎春花、兰草花、栀子花、玫瑰花、金银花、鸡冠花、喇叭花、老虎花、百合花、紫玉兰、野菊花等取不尽用不绝的花篮,是凤华、美华、红华的明眸善睐,是大聪、明雪、凡笛、世炎灿烂的微笑。
繁荣中的老窝是百草不息的勃勃生机,是狗尾巴草、车钱草、鱼腥草、酒曲草、止血草、长青草、太阳草等数不清叫不明的春意。是的茅草根、鸡腿袍根、嫩蔑娘、栽秧婆等尝不尽吃不饱的野味。
睿智中的老窝是“白花茶树盛,几度死又生;莘莘绿叶情,送爽吐凉尽。”的茶树老道,是全家人的感恩和惦记,是镶嵌在龙凤冠上的威仪断想,是母亲“苦菜花”似的人生,是父亲的大力憨厚,是银华、顺华、毛三“桃园三结义”的缘分,是腾腾、悠悠聪慧的不竭源泉,是笑迎四面风、对月数枭雄的翩翩来者。
飘逸中的老窝是对节白蜡和刺冬青围成的篱笆,是半圆形的弧画成的阴晴圆缺,是天竺竹点缀的高雅情致,是小堰塘中悠闲的蝌蚪和饱满的莲蓬,是在寒天刺柏中夜憩的斑鸠,是古荆条树兜下静默的银元,是牛脚踩出的不见老底的神秘幽洞。
热闹中的老窝是燕子的剪刀和友情,是成群鸽子的咕唧和盘旋,是黄鹂对麻雀的厌烦,是喜鹊迎客声里乌鸦的漫骂,是苦瓜鸟向哥哥的重唱,是天空回荡的“哥哥烧火姐姐炒菜”是母亲与偷鸡狐狸的对弈,是“老病守朽门,鸡狗对愁眼。”的无奈,是“果黄高枝悬,年老望兴叹。”的遗憾,是猪、马、牛、羊、锅、碗、瓢、盆声中的缭绕炊烟。
我喜欢在屋后山上两个对称的牛窝坑里洗脚,回味爷爷关于龙眼的假设,寻找母亲在客来后拿着镰刀篮子满山搜索的鸡蛋炒蘑菇。
我喜欢在门前观赏冬天芦苇中升腾的温泉白雾,回味云蒸霞蔚的感觉,寻找男女同塘洗澡的原始生态。
我喜欢问隔壁的老爹为什么赤裹长衫一天泡三次温泉,回味“一天烀三烀”乐趣,寻找穷人饥寒交迫中老天唯独的恩赐。
我喜欢炎热武装到星星的牙,在萤火虫飞来飞去的鼓蛙声中搭铺乘凉,回味传说和鬼怪的故事,寻找狂吼的蚊子威胁母亲舞动扇子所飘忽的汗香。
我喜欢站在屋檐下点数青石条上水滴的痕迹,回味满墙的蜂窝眼和沧桑,寻找百年风雨中的硬朗和泥巴与石头相互转化的哲学。
站在老窝后院的白花茶树下,我只是一个空想主义者,一个心比天高的书生,我只是堆砌了自己糟粕一样的情绪。我仿佛看见了爷爷红苕洞中的油灯,看见了父亲汗流浃背的身影,看见了母亲点燃檀香的祈祷,看见了兄妹们在异国他乡奔走的脚步,看见了老窝的远去和新生孝天石、拜母台、聚义厅、银顺桥、美凤亭、红粉墙、聪明池、腾龙阁、广誉楼、听笛塔、世贸城我想我准是疯了!
白花茶树!
篱笆老窝!
我心板上永远的底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