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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是新鞋、旧鞋,还是破鞋,一个男人把女性比喻为鞋子时,他是从骨子里鄙视女性的,是对女性人格尊严极大的不尊重与侮辱。这样的男人心理的阴暗、猥亵、不健康是昭然若揭的了。
无论他的散文、小说、评论等写得多么地道、朴拙,蕴涵多么深厚的哲理,但是,他鄙陋的心仍然是俗不可奈、粗俗不堪的。
还记得那个一块咸菜疙瘩、一杯水酒的感动。那是她被朋友邀请去看望他们时,她不了解他的家庭及经济状况,但是,她隐约感觉出他的生活是窘困的(都是她给他打电话)。
于是她调侃到:“有人买单了,到时候你就陪着吃陪着喝好了。”
不曾想这随意的轻轻的一句话,却使他大为羞怒:“我是穷,因为我要供养两个孩子在城里读书;我是穷,朋友们从来没因为我没有钱买单而不邀请我。我是穷,我只能在小吃部,用一块咸菜疙瘩、一杯水酒来接待你。但是,你的话伤害了我的尊严,我不见你了,我不能用朋友的酒席来接待你。”
她感觉到他深深地被伤害了,她是多么的无意啊,她是想减轻他的负担,才把接待她的任务转嫁出去的。她是满怀着兴奋喜悦的心情,当成好事来告诉他成行的具体日期的。
她不知道穷困的生活重担使他产生了强烈的自卑感,更没想到触动了他自卑而敏感的神经,这为他们日后的友情埋下了隐患。朋友们都小心翼翼地,生怕哪句话不投机而触痛了这个隐痛。
她不知道费了多少语言文字想来化解或消除这个负面的痼疾,一再强调朋友没有高低贵贱、没有美俊丑陋,都是平等的啊!
并一再赞颂和宽慰他是多么的富有啊——“一儿一女是你人生中最大的财富,这是万贯也买不来的啊!如果,你真的不见我,那我就取消这次朋友聚会!”
她如期而至,朋友们辗转相约,这样朋友的朋友的朋友来了二十多人,大家好开心。她始终小心地关照着他自卑而脆弱的心理,主动拉他坐得近一些,合影时也跑到他的身边
送别的酒宴上,看到他一杯杯地灌自己,她领会那酒是为她而喝的,以示他对她的情谊比别的朋友深厚几分,因而她看在眼里,感动在心灵里(虽然感觉他这样的行为有点鄙俗)。
别后的日子里,她时常给他电话问候,像敬重严师,又像对益友那样,多给他几分尊重与关怀。至少有三次电话打过去时,他正在朋友的酒席桌上,于是,她的电话就被朋友们这个传给那个地接打一通了从此她的电话费居高不下,月月突破百元。
他是个勤奋而敬业的人,保留着农民那种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多半是喝得不知所云)的习惯。正好与她的作息时间相悖,她即使早起也要匆匆地去赶班车,只有晚上一两个小时在电脑前一边听音乐,一边写作,偶而有朋友在线聊几句。因而他们是很难相遇的。
这个周一的早晨,她特意起早,见到了他,三言两语后,她说:“昨晚给你电话了,你关机。”
他说:“昨天累了,想一个人好好睡觉,不让别人打搅我。”
她逗趣:“哈哈,要是接到我的电话,岂不做个好梦!”
他笑:“可也是,错过了,可惜!以后可以啊!”
她认真地说:“不打了,老公抗议了。尤其你那个樱桃抓住电话就不放手,给你的电话,你总要她接干吗?”
他忿忿地说:“樱桃跟我没关系啊!”
她说:“那樱桃跟谁有关系?每次给你的电话,不都是你跟她在一起聚会,你不总是把我的电话要她来接吗?”
“这样说来,樱桃就是破鞋啦?我们在一起,是在写作,凑巧,都让你赶上了。”
她提起樱桃的本意是羡慕他和朋友们常常在一起聚会的幸福,并不是嫌樱桃接了电话,她还常常是被樱桃嗲声嗲气地叫着姐姐而引逗的哈哈大笑,樱桃也是她的朋友啊!
他不但不道歉,还理直气壮地:“你伤害了我,你是新鞋吗?”
看着这粗俗不堪的语言和猥亵的心态,她真的不想再多说一个字了:“你说脏话?我下了。人家好意来见你,你发酸。你是新鞋吗?那我不说了,再也不来了,一大早我来找羞辱吗?”
她关掉了电脑,心里像不小心吃下了一个苍蝇似的那样感觉反胃恶心。
一天的好心情都被破坏了,能原谅他的嬉笑怒骂,但是绝不会原谅他这个“鞋子”的问题的。那“鞋子”的质疑,倒是提醒了她的神经——该怎样正视男女朋友间的交往,该怎样把握好一个度。
女人不能变为男人眼中的“鞋子”不但失去了做人的尊严,还被男人看轻而失去尊重。他的潜意识里,没有把女性朋友看做神圣不可侵犯,而是以流氓无产者的心态来报复比他经济富足的人。
晚上点开电脑,他的头像在跳动,她原以为是他认识到了这“鞋子”与女性的联系问题“过火”了,而反省自己呢。
哪知他振振有辞地:“刚才的谈话让我很不痛快,但是这并不影响我们的感情,都是不肯让过的性格,难免不碰出火花来,我们都是长时间的朋友了,彼此应该允许犯错误,应该互相原谅才是。你说呢?
知道你在不痛快,所以想了想还是想跟你说几句话,如果你在单位上网,看到我给你的留言,一定会开心的。别生气了,算我不对,行了吧?祝愿你开心,快乐!”
可能是他看她不回答,就扔出了一个恼羞成怒的炸弹:“是你在羞辱别人啊,记住,一定要尊重别人啊!”
她反复看了整个聊天的记录,他来拿“破鞋”、“新鞋”来比喻女性朋友,来羞辱女性朋友,他反而口口声声受伤害了、被羞辱了,这是哪根神经搭错地方了啊?
她真的无言了,沉默也许是最好的回答与尊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