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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手是爱情，右手是责任。左一步，右一步。蓦然发现，原来她才是那个曾经出现过的人。无论需要舍下什么，亦再心无旁骛的放下。
稻子坐在我家的沙发上，令我惊讶不已，一度的把她当空气对待。告诉自己，是幻觉是幻觉，稻子怎么可能出现在我家。在我的记忆中，她应该是两年前死了才对。
稻子说我离开很久了，大家都很想我，希望我能回去和他们一起聚聚。我问她有哪些人，她说出了一长串的人名字。恍然间，我觉得我的记忆一定是紊乱了，要不就是我的确碰着鬼了。
老婆回来的时候，稻子正在给我讲一些以前的事情。老婆指着稻子问：“这个女人是谁？”老婆警惕的目光，让我放下心来。可见，稻子不是鬼，有问题是我的记忆。随口对老婆说：“不是鬼啦。”
老婆是个醋坛子，出了名的。结了婚才发现她这唯一的缺点可以掩盖她所有的优点。老婆的恐怖可见一斑。
要和稻子同回杭州参加聚会的决定，是晚上顶住老婆重重压力定的。打电话给稻子说，我一定会去，让她订好车票。老婆亦在我打电话的时候收拾好了她的衣服摔门而去。
第二天的下午，我们坐上了去往杭州的火车。南京被抛在身后，老婆也是。如果有可能，我倒也是希望可以就这么的走了，知道我想回来的时候再回来。我的宿命也许便是如此，似不断迁徙的鸟。
老婆发来一条短信，说：真的参加聚会么？如果是真的，2天应该够了吧。2天以后你不回来，就等着收律师信吧！
“你老婆够狠的。”
“是啊，你也这么觉得阿。2天的时间聚会够了吧。”稻子听我这么问低着头，不断玩儿着手指不回答我。
“稻子？”
“不够，一定不够！肯定不够！”忽然她斩钉截铁的说，双眼紧紧地盯住我，风景就在窗外兀自的倒退。
听见她坚定地语气，看到她恳切的眼神，心，忽尔悸动。仿若身体曾经渗透过这样的坚定真挚，却流失殆尽。
“你跟你老婆一起快乐么？你爱她么？会长久么？”稻子撑着小桌子，凑近我。鼻息一点一点慢悠悠，轻揉揉得扑到我脸上。
“和她一起的日子过的很奇怪。非常的奇怪。像后退的风景，无休无止，连贯的迅速的想吐，晕车的感觉。”
“你晕车么？”
“晕车。”回答完，稻子歪着脑袋想了片刻，尔后笑了，灿烂的耀眼，撩人心扉。
杭州的聚会并没有稻子所说的那么多人，如果排除掉半途莫名其妙走掉的人，整个聚会也就只有我和稻子两人而已。在火车上的时候，我就感觉出来。没有被骗的感觉，只有一种对于走回过去的期盼。
“回家么？”稻子仰头问我，理所当然地用着回家这个词眼。我点点头，她兴奋得挽上我的手，身体依附上来。一股带着香味儿的温暖渐渐氲开。
稻子的家很大，却很空旷。我笑着问她空出这么大的地方玩老鹰捉小鸡阿。她一脸倦容的说你怎么知道。我当下愣住。她拉着我的手：“参观下吧。”她说着话，放下了她所有的笑容，疲惫生了满脸。
“冰箱是我从家里骗了钱买的；空调是抽奖中到的，你看见空调就会说，我一辈子的好运气就只有两个，一个是遇见你，一个是抽中了这台空调；你搬回这台35寸电视的时候，我一直问你哪里来的，你总也不说，不久你人也没了，才知道你跟着给你电视的女人走掉了；床是我们很辛苦才抬回家的，你一直说什么不好都可以，床一定要好；这张巨幅的苏菲。马索彩照一直挂在这里，你总也不肯把她换掉；我在这里住了6年，而我们在这里住了4年。你走后的两年里，这里的每一样东西我都不曾变动过。只想着你回来的时候，会发现你从来没有离开过。”
稻子松开我的手，蹲下身子紧扣着双肩抽泣。
“为什么在我的记忆里，你已经死了？2年前就死了？”
稻子抬起头，眼泪蜿蜒在苍白的脸上。她轻轻的笑，笑容在眼睛里镌刻下黯淡的血花，如尖锥一般的锐利锋豁。
“我们俩的blog，知道么？我写下一篇文字告诉你，我不会独自生活，因为没有你。结了帐出网吧，清风霁月的，我走上断桥，想要跳下。可是，我没有。因为我不想真的失去你。我要找回你！”
稻子站起来，抱住我：“我真的找回你了！”我欲反手抱住她时，手机响了，老婆来了电话。握着手机看着上面老婆的照片不断闪烁着，我开始迟疑。
“你原本就是我的，你为什么会跟着那个女人走了？你为什么要忘记我？为什么？关了手机重新回来好么？”稻子攥着我拿着手机的手腕，生疼的。我关了手机，抱着她上了那个曾经我认为很好的床。
稻子在我身边酣睡，嘴角好看的向上翘着。我坐在床上，看老婆发来的一条一条的短信。
“她是稻子。我知道。不是你不说我就不会知道。”
“你现在很快活吧。温香软玉在怀。”
“你在逃避我，对不对？在我面前，你为什么总是逃避？以前如此，难道现在还需要这样么？告诉你早晚我会累的！”
“她都跟你说了些什么呢？你会不会后悔跟着我会南京，跟我结婚？”
“算了，我已经累了。这次轮到我了，让我逃一次吧。”
关了手机，从闭上眼到睁开眼，再闭上眼再睁开眼。稻子已不再我的眼睛里，久久不愿散去的是老婆的身影。
稻子不知何时醒了。趴在我的胸口问：“你爱我么？还爱着我对吧。”我摇摇头，心说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我记得你曾经有一年的时间一直回答我，‘稻子，我现在还不爱你，我还爱着她。不过，我是喜欢你的，总会给你我的爱。’你现在为什么不愿意回答我？你不爱你老婆的对么？！火车上的时候，你就说了阿！”
“稻子，我以前跟你说的那个她是谁？”
“梁汝”
“梁汝？！你见过她么？我跟你说过她的？说什么的？”
“真的要我说么？我会痛苦的，还要么？”
“要！一定要！否则我马上走！”
“你告诉我她是你的初恋情人，你一直觉得配不上她，于是一次又一次的逃避，逃避，逃避。最终不再联络。”
“没了？”
“没了”稻子也坐直身子：“你走吧。”我扭头看她，她隐忍着大声地重复着：“你走吧！快点走！趁我还没有后悔！”
我整理好一切，走了。稻子靠在门上看我：“我再不去找你了，因为我再也找不从前那个爱我的你。”
坐在会南京的火车上。杭州的车站渐渐消失在我眼中，翻看着手机里老婆的照片，再看窗外的风景，依然连贯的后退。却奇迹的发现自己竟不再晕车。
“麻烦找梁汝听电话。老婆，晚上我们去哪里吃饭？”
白悦雏054。522：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