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在电话里徜徉

薄云残雪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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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刚分别一会,就接到了你的电话,说自己把钥匙锁家里了。嘻,有意思。这已是三天来的第二次了,上次在外面转了半条街,这下可就更惨,怕是晚上十一点才能回家。

    当第一次接到你这样的电话的时候,我还叮嘱你,以后可别再做出这样傻事来。言犹在耳,旧疾重犯,我便不觉用了嘲弄的口吻。那时,电话里的你一片还击之声,让我乐不可支。

    这还只是个引子。我之所以说起这件事是因为此事就发生在昨天。其实,电话里不只是这样沮丧的消息,何况,即使这样的消息,也平添了一丝乐趣,就更不用说其它时候,怀着特别的心情。

    我不能说我们的交往是从电话开始的,但它的作用功不可没。我一直留恋那个冬季,凛冽的寒风裹着雪霰,一个劲儿往衣领里钻,我还是愿意站在单位院落的假山旁,用手机聆听你的声音。这于我,早已成了习惯。每天,我提早十分钟来到单位,所做的并不是直奔办公室守在暖气旁,而是愿与这高不过十米的假山为邻。在别人眼里,我游荡的身影已是一道怪异的风景。那个蓄着小胡子的保安科长就不时调侃:“又在搞地下活动吧?”我也只是“嘿嘿”一笑置之,不做任何辩解。习惯了冬日的早晨,不知啥时,猛然间假山一旁居然现出五彩缤纷的花花草草。坐在湖边的怪石上,倒没了雪花飘飞时的心情。是啊,那个时候,甜蜜更多的是从心里发出来的,而如今,优美的景色反倒把那种冻得跺脚的感受给淡化了。

    电话缘还是在的,只是时间不再那么固定。随着冰消雪融,每天早晨都会有三三两两的人从假山旁路过,这里便不再是我的独立世界。慢慢地,八点前的十分钟也就变成了另一种样子。但我还是感激它,不仅是它让我们走到了现在,而是在关键时刻让我们的感情化险为夷。有时,因为一句话,会闹一些小别扭,看着你不开心的样子,我也不好直面你,于是,电话就成了沟通的桥梁。虽然,你会故意撒撒娇,我打过去,你偏偏挂上,但我知道,那也只是耍耍性子而已。当我几次打出之后,你便也心疼了吧?接起来,但久久不说话。我心里暗笑:“小家伙,其实心里已经原谅我了。”这样的时候,我也沉默着,有时持续好久,我知道非得我来打破僵局不可,于是先是一笑:“就这么花钱买无声啊?”你也乐了,但那乐明显是由哭转化来的,分明还带着啜泣之声呢“你坏你坏”之后,我就知道你的小把戏至此为止。女孩子都是这样子的吗?我不知道,反正你是。

    我更忘不了那次半个多小时的通话。只有几分钟,你就催促:“挂掉吧!”就这样,在一遍又一遍的催促声中,谁也不想第一个切断它。那是怎样一种心境?只有你我心里明白。一分钟八角钱,比吃肯德基还贵呢,但那是养胃,这是养心。孰轻孰重,你我心里明白。那时,说是这么说,大脑里根本没有这样的概念,只觉得我想你,你想我;我喜欢你的声音,你留恋我的话语。明明守着qq,明明开着视频,却就是不用上面的语音。为啥?说不出,反正免费的便体会不出真滋味。就这么守着,看着对方欢快的表情和动作。你说:“我从来不首先挂电话的。”咦,这不是给我出难题了吗?也就是把重大的责任让我来挑了。没法子,不能这么无休止地对笑下去。还记得我们约定的“一——二——三——”吗?当然不会忘记。每每这个时候,我们都成了不守信用的人。明明约好了三分钟就结束,仿佛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呀,十几分钟成为过去。我多想这一刻定格为永恒,但是不能够,只好找了一个有特别纪念意义的点数。至到那个特别时刻的那一秒,让它定格下来。这也是只有我们两个人的秘密,这些小秘密一直藏在我的心里,也相信会一直藏在你心里的。我们之间除了秘密还有什么?大概除了秘密还是秘密吧,是我们两个人都知道的秘密。

    我体会着这些微不足道的幸福时刻,正因为微不足道,才能静心感受它的奇妙。我不敢想象如果没有电话,生活会是什么样子的。外出途中,工作闲暇,静下心来就会想你,就不自觉地拨通你的号码。而我,或许正忙碌中呢,彩铃告诉我你也在想着我。即使不方便接,内心的甜蜜滋味,又有几人能体会到?

    我当然更忘不了,因为那篇小文,竟惹得你发那么大火。你的留言让我读着内心有些凄楚。唉,这是怎样一种心境?我想也只有你体会的最深刻。你说不相信永远,也就不提“永远”这两个字。我说,即使说出来,也未必是谎言,至少在那一刻,是内心的期望,不然也就不会有天长地久。是的,天长地久,提到这四个字,我就想起那次小风波后那九分钟的通话。是的,一样是九。中国人不是喜欢讲究这个吗?或许只是巧合,但当我挂电话的霎那,恰恰是九分钟。是不是上天也在眷顾我们,给我们以美好的预示?

    我不知道,只知道当我看到你的埋怨之词,呆愣了好半天。怎么会这样?静下心来也就理解了,一个女孩子纯净的内心,怎能容得下不和谐和音符?我不知该以什么方式才会取得你的谅解。那个晚上,饭都懒得做,带女儿外出吃红烧牛肉面。满满的一大碗,闻到热气腾腾的油菜香就想吐。但为了女儿,还是强作欢颜,塞了几口,告诉女儿说不饿,一个人站在街道旁看着过往的车辆流泪。几次,我拿起手机,点击了你的名字,那个拨通键怎么也按不下去。那时的心情,你能懂吗?我告诉过你,但也只是透露一点点。我知道这时的你,虽然生我的气,但内心也一定想着:咱们和解好吗?是的,一定。犹豫再三,我尝试着拨通了你的号码,那时,倒期望你关机该多好啊!然而“嘟嘟”的响声让我手足无措,赶紧挂断。我不知道你听到铃声没有,如果看到我的电话号码会做何感想。你告诉过我,只有在单位和外出才开机。我把想说的话在脑子里周旋了好多遍,才再次拨通。还是耳熟能详的娇滴滴的声音,亲切而又自然,我想说得那些话一句也没派上用场。轻松的话语,让我紧张的心理化做一缕云烟,飞向未知的所在。那一刻,我明白,你也一样放不下我。这是怎样微妙的感觉?

    这个晚上,我想了很多很多,把我们从相遇相识到走到一起想了多遍,想象着你饭后一展美妙歌喉时的快乐神情。想到这些,就记起我常说的那句话:“思念着也是美丽的”有什么理由不继续美丽下去呢?

    我心如是,但愿你也一样。

    是的,一样。也就是刚才,当我即将发出这些文字的时候,熟悉的声音又在我耳边响起。又是一个九分钟,所不同的只是“一、二、三”来得清脆,而且你第一次首先挂机。难道你也看到那个九了吗?

    九分钟凝聚成一句话:回到从前的美丽。

    是啊,只有持续的,才是真正的美丽。以前、现在,还有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