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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蝶又找到一个绝不替臭男人煮晚餐的理由——他昨天一定是想偷摘她的西红柿!
她气虎虎地看着一地烂西红柿,有的没掉到地上,但也都受伤了。
早知道他昨天鬼鬼祟祟地在她的菜园出没,肯定不安好心眼!
对了,她现在决定,臭男人没有名字,只要叫他臭男人就好,而且还可以依她的心情看是要改喊他死男人或烂男人都行。
她生气地清理她的菜园,对不知道在忙什么的臭男人不理不睬。
让她更生气的是,臭男人对她的怒气与忽略彷佛无所觉,一整个下午忙着扛一堆东西走过来晃过去,还在她的地盘上敲敲打打地吵死人,她觉得被当成空气的人好像是她了!
到底谁才是主人啊?老虎不发威,把她当病猫哦?
孟蝶抱着一大桶烂西红柿,气虎虎地当他的面用力放下“糟蹋食物的人真该被雷劈!”
男人只是定定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转头看向她昨晚立的“羊肉冢”
不知道是谁比较浪费?
绑知后觉的孟蝶一脸尴尬。
“腾格尔不会怪你,放心吧。”他还安慰她哩!
孟蝶觉得自己的战斗力瞬间降到零,她有必要出招挽回劣势。
“不知道是哪个浪费食物的,把我一园子西红柿都砸烂了。”她昨晚就在西红柿园里逮到偷鸡摸狗的他,这下他总赖不掉了吧?
男人依然淡淡地瞥了她手上的篮子一眼“我有叫你住手。”他扛起劈好的木材,决定闲话家常时间已经结束,该干活儿了。
什么住手?他叫她住手干嘛?
昨夜的一切因为他的话,默默地在孟蝶脑海里重演一遍——
住手。
你叫我住手?我叫你住手时你怎么不住手?绵绵跟咩咩叫你住手时你有没有住手?去死吧!
啪啪啪!砰砰砰!谁知道黑暗中,石头砸到哪儿去了?
所以,真相只有一个,西红柿凶手原来是她自己。孟蝶挫败地想抱头呻吟。
原本走开的男人突然想到什么,转过头问道“围栏那样可以吗?”
“什么?”什么围栏?
男人沉默了半晌“不,没什么。”他又走开了。
孟蝶呆了好半晌,突然跑回菜园。
她终于发现,菜园的围栏翻修过。之前破了个大洞,咩咩和绵绵没事就跑进来玩,踩坏好多作物,偏偏她又舍不得骂它们,而且骂了也没用。
现在她可以把菜园围起来,保护作物了。
所以,原来他昨天是在帮她修围栏?
孟蝶瞪着卡在围栏上的石头,多亏他修了它,否则西红柿的损失会更惨重。
她闷闷地往草地上一坐,这下子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她应该原谅他吗?看来这是症结所在,感情上多少有点同情他大老远地跑来找老婆,结果老婆已经变了个人;理智上又觉得这种管不住自己老二的原始人有必要再教育。
然而,他本来就是原始人啊!人类所有的道德感与正义感,全都是随文明演进慢慢发展出来的,发展出全人类都能接受的最大公约数,并且一定程度地保障弱者。
封建时期,私刑往往也能张着正义的旗帜,要到许久许久之后,才有了法律之前人人平等的概念,在他的概念里,他只是在解决他的“家务事”
也许她该先想办法突破跟男人之间的藩篱,弄清楚他和妻子之间发生了什么事,然后让他明白她真的不是司徒凝。
孟蝶打定主意,决定不再烦恼这个问题了。
她找到正在修羊圈的男人,忍不住站远远地,看着他在大太阳下工作的样子。
明明她什么也没有说,他就是去做了。才一个下午,不但羊圈恢复了七七八八,而且他似乎也为新诞生的小羊做了新的规画。
她错怪他那么多次,他都没生气了,那么司徒凝到底做了什么让他这么生气?她突然好想知道。
*****
为付出劳力的人准备一顿丰盛的晚餐,不为过吧?
羊圈快完工了,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孟蝶想他今天应该没空出去打猎,便默默来到羊圈前。
“那个”她到现在还不知道他叫啥名字,而他显然不认为有必要提醒自己结发多年的妻子他究竟姓啥名谁。
男人停下手边的工作,看着她。
孟蝶不敢看他的脸,只好瞪着他**的上半身,不看还好,一看她就忍不住觉得,这向晚的气温,未免也高得过人!
忙了一天,汗珠淌在他结实浑厚的胸肌上,轻易就能单臂举起她的手臂以及显然不是练好看的孟蝶用力吞了吞口水八块腹肌!她在她原来的世界里哪能有这种眼福?要有也是海报上或电影里,但那些男演员与模特儿却少了一股野性的生命力。
那是无数次用性命搏斗的证明。孟蝶早就发现他身上布满大大小小的疤,左胸上宛如荆棘缠身的那一条尤其明显
她忽然想到某段“幻觉”当中,他被敌人包围,当时胸口同样的部位也是鲜血淋漓
恼人的幻觉,像禁忌一般,每次的挖掘都带来强烈的不适与晕眩。她明明不是自愿拥有那些幻觉,却还是得承受这些,她只能认命地让自己无视它们。
恐怕从她掉到这世界以后,磨练最大也成长最大的,就是认命吧?
晕眩感来袭时,孟蝶已经能够驾轻就熟地立刻转移注意力。
肮渍、泥土与木屑沾了他一身,但显然没办法让孟蝶觉得他不性感。
但再想到对着眼前的猛男心跳小鹿乱撞的自己,她只觉得好花痴!包何况人家名草有主了。
孟蝶想到这儿,暗气自己干嘛脸红?她又不是小女生,这男人也不是什么白马王子。
只不过,她也不得不承认,这男人比白马王子有吸引力多了。
担心冗长的沉默引起他的怀疑——怀疑她对他的猛男体魄流口水!虽然离事实根本相去不远——孟蝶立刻心虚地彷佛连珠炮似地道:“我我我只是来告诉你晚餐快好了你记得洗个手来吃饭没事了不打扰你再见”连气也没喘地一口气说完,她很孬地垂着头不敢看他的表情,缩着尾巴落跑了。
绑院一片安静,羊圈施工敲打声迟迟没响起,而孟蝶躲在厨房的门后,糗得想挖洞把自己埋起来。
*****
她煮了地瓜——有营养,而且帮助消化——好吧,因为这是她能自给自足的少数主食之一,马铃薯,地瓜,芋头,玉米轮着吃。其实她吃到快吐了,她真的好想念米饭,想念面条和面包噢!惫有香甜多汁的各种水果!不过她会努力地想,即便是在她原来的世界里,还是有很多人连地瓜皮都没得吃,她能种出又肥又大的地瓜来果腹,实在是太幸运了。
她还烫了地瓜叶——这种植物真善良,连叶带茎和根都奉献给人类的胃。老实说她还妄想过能拥有一株面包树,不知道这世界有没有?既然有地瓜和西红柿,那么有面包树也没什么好奇怪吧?
另外还有罗勒西红柿汤,都是她自己种的,再把昨天用盐腌起来的雁肉炖一下,希望至少在他眼里看起来,这一餐不会太寒酸。
噢,对了,她还洗了爱玉,沾一点蜜,可以当饭后甜点。
男人把自己大略清洗一下,比起孟蝶,他可自在多了,安静地坐到她对面的位置,安静地享用她做的晚餐。
不知道合不合他胃口?孟蝶有点忐忑,镇上的人不卖她酱油,她能拿来调味的东西真的有限。
要是她有学过怎么酿酱油就好了。
男人察觉她的视线,抬起头来,一脸询问。
她发现他好像不是多话的人。
孟蝶红着脸低头啃地瓜,好半晌仍是有些耿耿于怀地道“我我能拿来调味的东西并不多,所以你就将就吃吧。”她头垂得更低了。
男人定定地看着她半晌,孟蝶不知道他暗自思忖的是,司徒凝过去从未下过厨,更不用说是耕作或照顾鸡和羊了。
当然了,凭司徒凝的身份与他的地位,她十指不沾阳春水也是理所当然。但再娇贵的花朵也得自己学着在穷山恶水的环境里活下去,他们分开许多年,而人总会改变。
男人想的是,做出这一桌菜,对一个过去曾是金枝玉叶的女人来说,已经算是很能干了,再说他对吃的根本不挑。
“很好吃。”他只说了这三个字,就没再说话了,彷佛这种日常对话再平常不过。
而且,严格说起来,他还没原谅她,他们应该还在吵架,只是他发现要一直对她板着脸发脾气,显然没有想象中容易,他甚至好多次为了自己让她一个人生活了那么久而对自己生气。
这女人有办法活到现在,真是朗玛的庇佑!
他说很好吃。
孟蝶突然觉得只因为这样就觉得开心的自己,未免也太傻气了些。人家也许只是吃人嘴软,说着客套话。
孟蝶又小媳妇似地低头啃地瓜,直到他又把切好的雁肉和地瓜叶夹给她。
她的脸又在瞬间红透了。
男人把她准备的晚餐吃得一乾二净,还帮她收拾桌面,不知道为什么,孟蝶有一种他们真的是老夫老妻的感觉。
是她的错觉吧。这男人跟司徒凝也许是老夫老妻,但跟她孟蝶其实完全没有关系,她最好别想太多。
*****
平凡老夫老妻的一天就这么结束了。
唉,她竟然还有心情开玩笑。
当然实际上她心情很好,就是因为很好,她才觉得更糟糕。
这种平凡老夫老妻的日子不属于她,她是在满足个什么劲啊?而且因为这样就满足,看来她病得不轻。
可是转念一想,她真的一个人过日子过怕了,搞不好冒出个妖魔鬼怪或江洋大盗来,她都会轻易将对方想象成良人。
屋子里多个男人,她不敢大大方方烧水洗澡,只有简单地擦澡,然后上床准备睡觉,想不到这时候男人也走了进来。
“你要干嘛?”她明明告诉他,他可以使用她师父的房间了。
“睡觉。”他一脸她问了蠢问题的表情,直接爬上床。
对了,他打死不信她不是司徒凝,怎么可能不跟老婆睡,跑去睡那间摆满药材的房间?
孟蝶只好赶紧想个缓兵之计“你身上臭死了!”
其实早上他在森林里的瀑布旁洗过澡,不过忙了一天,身上当然都是汗臭和木屑泥土。
男人看着她“去帮我烧热水。”他当然能自己打水沐浴,但就是故意要这么跟她闹。
孟蝶瞪着他。这男人真是太恶劣了,他绝对知道她也没洗,因为不敢洗。现在他打算洗个舒服的热水澡给她看,还故意支使她吗?
但她难不成有办法阻止他爬上自己的床?也许她应该一边烧热水,一边想主意。想到这里,孟蝶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下床了。
医庐里有个规画完善,而且相当舒适的澡堂——这当然也是师父的杰作。以这个时代的人的科学知识来说,孟蝶觉得她这位神秘的师父绝对是个天才。
她一边加炭火,想到臭男人却在另一头享受,就觉得很呕,想不到男人还得寸进尺,在里头像召唤女奴似地扬声喊她。
她干嘛理他?
“我数到三,你再不进来,我就立刻出去抓你。”他的声音穿透厚厚的蒸气,听起来好整以暇,却也充满警告的意味。
要是他真跑出来抓她,别说那画面多刺激不对,是可怕,而且她也跑不过他!这男人可是能一下子跳过四五丈大水沟的超人啊!
流氓!孟蝶气呼呼地丢了两块木材进火堆里,才用力跺着脚进澡堂。
“干嘛?”幸好他泡在大木桶里,只是想到他此刻浑身赤luo,孟蝶原本母老虎的气势还是灭了一半,而且热气从头顶窜到脚趾。
一定是澡堂里太热的关系!
“进来帮我刷背。”大老爷命令道。
“”他真的当她是女奴不成?
虽然说,也许在这些原始人的阶级地位中,妻子确实和女奴差不多吧?
“快点。”他催促。
她拿起刷子,蹭到大木桶边,男人背靠着木桶,两臂平放在大木桶边,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绷着红通通的脸走来。
显然,他觉得这么逗她很有趣。
孟蝶不知道他是否觉得洋洋得意,就算是,她也没办法不称他的意,因为她真的觉得这一刻的他性感得要命!
洗尽长期流亡的风霜,他下巴和嘴唇边只剩短得不能再短的胡碴,也许是恢复生气的关系,现在的他看起来又比她最初在天水荒原找到时更年轻。
惫有,他手臂的肌肉线条很好看,双臂大张的此刻,像惯于狩猎的野生动物正佣懒地休憩,但任何像她这般注定成为猎物的动物都会明白,只要再接近一步,只要他想,她不可能有退路
而且,孟蝶也发现,要站在木桶外帮他刷背,除非这男人肯配合。但显然他打算大爷当到底,没有离开木桶边的打算。
就在孟蝶仍不知如何是好,犹豫不决的当儿,男人突然“哗”地站起身,短短的一剎那,她相信她连不该看的也看到了。她惊得背过身去,却不料身后的男人猿臂一捞,他一手抱住她腰部,一手捞起她的膝盖,就在她快要掀开屋顶的尖叫声中将她抱进水里。
迸乱中她应该会吃进好几口水,甚至被呛到,但原始人始终抱着她,她没呛到,倒是挣扎中脚踢到木桶,眼睛被自己拍打的水花溅到,疼得她直抽气。
臭男人现在多了个外号!那就是可恶的、没礼貌的、听不懂人话的臭原始人!
“安静。”原始人开口了“再不安静,你会后悔叫得太早!”
孟蝶立刻噤声。
流氓!暴君!臭原始人!孟蝶只能以眼神叫嚣。
原始人终于放下她,孟蝶便想起身,身体才半浮出水面,她立刻就发现她的衣服吃了水,完全地服贴在身上,甚至变得有些透明!她吓得抱住自己并且蹲回水里。
希望是她的错觉,原始人的视线似乎比热水更滚烫。但他仍是露出洋洋得意的表情,看得她更生气。
“你要自己脱,还是我帮你脱?”
“”这年头,好心没好报,还要迫于yin威,自己往虎口里跳!
孟蝶抖着手,在水里解开衣物。让她想躲进水里把自己淹死的是,她发现自己的颤抖不全然是因为害怕。
真丢脸。
男人半垂着眼,似是察觉了她的困窘,背过身去趴在木桶边“快一点,磨磨蹭蹭,我都快睡着了。”
孟蝶松了口气,接下来她很快地把脱下来的湿衣服放到木桶旁的石台上,抓起木刷,认命地当刷背女奴。
然后,她发现,以前她以为最性感的猛男就是有着八块腹肌,这一刻她终于知道她错了。
连背部的肌理起伏也性感的男人,简直是祸害。他双臂搁在木桶边缘,半趴着,背部肌肉展现出纯雄性的、力量的曲张起伏。
孟蝶真怕自己会流鼻血,但他胸前荆棘似的伤疤延伸到后背,而且她很快地发现他的背部真的有箭矢的伤痕。
她跟着师父处理过箭伤,所以认得。
孟蝶只能再次选择忽略眼前的线索,尽可能把视线摆别的地方,安静地替他刷背。
“像猫抓痒一样,我会以为你在挑逗我。”他懒洋洋的声音响起。
“”臭原始人!孟蝶立刻戳破心里所有她非自愿升起的梦幻泡泡,咬了咬牙,开始以吃奶的力气,把他的背当成铜墙铁壁,卖力地、发狠地刷!真可惜这里没有钢刷!否则她很乐意拿来伺候他!
想不到她刷到都冒汗了,气喘吁吁,却只换来男人一声舒服的喟叹。
“”他的背真的是铜墙铁壁吗?真是气死人了!
“行了。”大老爷被伺候得舒坦了,总算大发慈悲让她停手。
“我可以退下了吧?”孟蝶故意以敬语讽刺道。
男人悠哉悠哉地转过身,依然是似笑非笑的表情,抢过她手上的木刷。
“转过身去。”
孟蝶脸色铁青。
他该不会发现她刚刚故意把他当仇人,发狠地刷他的背,所以现在要如法炮制吧?不说她皮肤好歹比他薄,他的力气都不知大上她几百倍,要是他来真的,孟蝶怀疑自己会被刷去一层皮。
“不用了。”她希望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是太没种。
“转过去。”这回是命令。孟蝶猜这男人天生习惯发号施令,因为当他用命令的语句时,任何有危机意识的人都不会想违抗他!
再次地,迫于yin威,她只好乖乖照做。她面向木桶边缘,闭紧眼,全身绷紧,等待酷刑降临。
但男人拿起木刷,轻轻把她的发向前拢,粗手粗脚的他竟然没有扯到她一根发丝。大掌停在她肩上许久,久到能察觉她的颤抖,却没立刻退开,反而贪恋她羊脂般的肌肤触感,半晌才伸手在她背上刷了一下,力道还没她平常自己洗澡时重,但也只有一下,接着便好半晌都没有动作,她怀疑酷刑接下来才要开始。
男人却叹气,接着她感觉到他的贴近,木刷被丢到一旁。
“跟婴儿一样脆弱。”他嗓音有几分无奈,以及孟蝶不想感受,但终究感受到的怜宠。
她马上明白他说的是她的肌肤。她平常都很理所当然地刷到它们发红,这男人做什么比她更婆妈?孟蝶别扭又羞窘地想着。
接着她感觉到他粗砺的大掌代替了木刷,在她luo背上缓缓搓揉,一下一下地泼着水,再一下一下地按摩
他吻着她的背,从蜻蜓点水般的吻,到充满**意味的舔弄。
他似乎非常清楚她的背部最敏感的点,一个也没放过,从背心吻到肩胛骨处。
她真的会弃械投降!孟蝶在沉沦之际,只好犹如溺水之人般,紧紧抓住最后一丝理智,就像此刻她的双手也紧紧攀住木桶边缘一样。
这男人可是个有妇之夫!
这个事实果然立刻让生长在一夫一妻文明体制下的孟蝶清醒不少,罪恶感逼她脑袋快速转着,非得找出脱身之策。
对了,名字!她现在还不知道这原始人的名字。
“我以前都怎么喊你?”话落,接近沸点的气氛马上变僵了,男人停下所有动作。
孟蝶遗憾之余,也松了口气。
这男人脑筋转不过来,打死不相信她已非故人的说词。但她总得把该问的问清楚,该澄清的尽力澄清。孟蝶继续硬着头皮道“不管你信不信,你就当我不小心忘了以前的事好了,你逼我或对我生气我也没办法,因为不记得就是不记得。”
“现在又说你是失忆了?”他的口吻有点嘲讽。
“谁教你不信?跟你说我不是司徒凝,你就一副要吃人的表情。”孟蝶原想转过身,又想到两人现在都赤条条的,还是作罢。
“你绝对是司徒凝。头发虽然变白了,但及笄就嫁给我,朝夕相处十年的女人,就算到了下辈子我也认得出来。”他语气严厉且不容辩白地说着,手指也在她背上抚过“只有我知道你哪里最敏感。”这会儿他嗓音又有着些许得意,甚至刻意俯下身又在她背心处吻了吻。
孟蝶忍住缩起肩膀的冲动。
原来他们结褵十年?
但这不是重点,最好下辈子他还认得出她!这男人以为他是谁啊?“就当我的身体是好了,可是灵魂已经换了,我也不知怎么回事,她也许已经挂了,也许没有,总之我叫孟蝶,而且其实我本来是处我是说我根本还没出嫁,是黄花大闺女,你最好别再对我乱来。”说完这句,她又有点后悔了,这时代明显不是一夫一妻制,男人能够妻妾成群,更重要的是女人的贞节跟性命一样重要,她这岂不是在暗示他该对她负责?
她才不想“使用”别人的丈夫!
“这倒是很好的逃避借口。不管我信不信,族人肯定不会信。”他的声音充满嘲笑,似乎在笑她想的烂故事。“你说你不记得以前,但我倒是可以看在夫妻一场的份上警告你,族里有人花钱买你的人头,而叛徒王后的模样,对每个正在流亡的炎武人来说,肯定不陌生。”
炎武?又是个好像有听过,又好像没听过的名词。更让她惊吓的是,原来司徒凝还贵为一国王后。照这男人的说词,司徒凝犯下的罪过就是卖国通奸!不只卖国,很可能还害得自己的族人如今只能四处流亡
封建时代的人怎么对付卖国通奸的叛国贼?恐怕不只是吊死而已吧?孟蝶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觉得水好像变冷了。
难怪一开始男人对她彷佛恨之入骨,现在又对她的理由冷嘲热讽,因为她的说词恐怕在他听起来,就是逃避罪过的借口!
不知道为什么,孟蝶在这一刻,反而无法怪自己倒霉了。不管她想不想承认,其实她早有感觉,她和司徒凝有某种密切的关系,也许是前世与今生,也许是后代子孙,又或者是更离奇的、她暂时还无法理解的因果关系,她会和司徒凝长得一摸一样、会来到这里,肯定不是巧合。
“不管你信不信,”她的辩解变得有些虚弱“我真的不记得以前。不过如果你希望我帮什么忙,我会尽量,或者你要我受死”反正她也逃不了,而且她不只一次地想过,也许在原来的世界里,孟蝶早就死了,那么来到这里再死一次又有什么关系?她认命地转过身,一脸认真与壮士断腕,绝然地看着男人“那我也没办法。烂命一条,你要就拿去。”
男人定定地看着她,琥珀色的瞳眸翻涌着她无法解读的复杂神思,她只知道他似乎在生气。
果然如她一开始的预感,这男人确实非池中物,显然贵为一国之君。那么他确实有资格生气,有资格吊死她的。背叛他,让他蒙受亡国灭族之耻的不是别人,竟然是结发十年的妻子!
孟蝶垂着头,尽管做那些事的人不是她,她还是觉得很难过。
男人显然不打算再继续这个话题“哗”地站起身,孟蝶根本无暇对这么大剌剌地对着自己脸孔的雄伟男性尖叫——虽然她真的差一点就要叫出声了。
“帮我穿衣。”他粗鲁地道,离开了木桶,在木桶外站得直挺挺的,理所当然地等人服侍。
孟蝶也没心思哀怨或生气了,认命地离开水面,拿来干净的布替男人擦拭身上的水珠。
只听见他一声低吼,下一秒她再次被拦腰抱起
一阵天旋地转,孟蝶根本无法尖叫。
原始人不愧是原始人,他扛起她,就这么走出浴堂!夜风吹来,身体没擦干的她打了个机伶。
孟蝶永远也想不到,这家伙粗野到在月色下luo奔!惫拉着她一起!可是她完全没空害羞,因为胃被顶着,头朝下,真是见鬼的难受!
他大步奔回她的房间。
“脏鬼!”她佯怒地骂道。
“嘴硬。”他哼笑,然后把她往床上一丢,高大的身躯立刻覆上娇小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