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瞬间。消失。

霸道的温柔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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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以为她是没有睡意的,可关上电脑倒在床上的那一刻,柔软的被子侵蚀着她冰冷的身体。仅仅一个物体与肌肤的接触,她的泪流了下来,心底微凉。

    城市上空又滑下了雪,本以为会随着前几次的升温,让寒冬离去,可雪轻轻贴到脸上,除了凉,似乎还有心底的寂寞。

    朋友问我,什么才是寂寞?那是怎样的感觉。是啊。寂寞到底是什么,是我任性的将自己封闭,冷漠的看着你,告诉你我的心没有任何人走的进来?还是在某个寒冷的夜晚,疼痛覆盖全身,四肢蜷缩成一团,仍然觉得赤裸在空气中的不安?没人知道答案,就像你与无数个陌生擦肩而过,却不知几百年前他们或许与你刻骨铭心相爱了一场。对,没人知道。

    周围都是敲打键盘的声音,每响一下,嗓子就刺骨的疼一下。我是个不懂得照顾自己的小孩,可我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了某人的几句话,瞬间可以让嗓子沙哑。头好胀,眼睛开始模糊,我渐渐看不清传真上的文字和电脑屏幕上黑色宋体的五号字。

    他的眼睛始终是半张开,永远都有暖暖的睡意。我们第一次的对视是在这间面食馆。沥青色瓷碗,红棕色超长木筷。我透过拉面冒出的层层热气,看他零稀的胡茬。面面相对,他笑了笑。

    我喜欢在这家面食馆靠墙第3号桌吃面,它是惟一一个在黑暗角落里的桌子。我每每坐下来吃到一半时,他就会端着同样一碗面坐到我对面,似乎像约好的旧情人。我们只是默默的吃面,从来没有说过话,偶尔透过热气偷偷的看他零稀的胡茬。目光相对的那一刻,他一定会笑笑。

    我收好传真,看着自己打在电脑上的黑色宋体的五号字,突然不知道工作是为了什么。老板很爽快的放了我一天的假,我走出公司的时候,雪已经停了。冬日午后的阳光似乎暧昧的很,我想起他的眼睛,不愿醒来。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黑色的天衬着深蓝。我的肚子咕咕的在叫,柔软的棉被也无法给我安慰。

    面食馆除了我,只有一对情侣在轻声细语的聊天。女子幸福的笑容,男子带有温度的手掌,这样是不是就不再害怕寒冷?老板娘走到我身边,她略微发福的身体一天比一天明显,幸福的女子,快要做了妈妈。“一位先生让我给你的,你中午没有来吧。别总吃面,换点别的,小心缺营养。”我笑着点点头,她对我已经很熟悉了。老板娘递给我的是一张字条,打开,黑色钢笔字。“如果再让我选择,那天我不会松开你的手。”

    那天,那天,那天,那天,那天的记忆不可能瞬间消失。那天我埋头吃面,半个小时过去,我的面依然是一碗,只是热腾腾的气早已不见。我的手心冰凉起来,渗出湿湿的汗水。他终于还是端着面在我眼前出现,依旧是彼此沉默,却清晰的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我低着头不看他,当我再抬头的时候,他碗里已经只剩下汤了。不行,不行,不行。我一遍遍的告诉自己,拿出写好我名字和手机号的字条。放到他面前,拎着包就往外跑。

    街上的人群和车辆并没有因为我心跳的急速而变得混乱,他们依旧麻木的穿行,我开始静止。“喂。”我顺着声音向左看,他带有温暖目光的眼睛出现在我面前。我不知所措。他什么都没有说,牵起我的手向马路对面走去。他的手温暖的像我可爱的无尾熊,无法拒绝。“老板,我要这个。”他从老板手里拿过一个小盒子,然后放到我的手里,黄通通热乎乎的蛋挞。他说,不吃东西可不行。之后,是他洋溢在脸上的笑容。这是我们第一次牵手,也是最后一次。

    走出面食馆,老板娘冲我微笑,我说,要生个像你一样漂亮的女孩哦。我听到她爽朗的笑声,我想我不会再来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