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里脚印记

冰雨冰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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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云南梅里回来,总觉得该给这个行程留下点痕迹,虽然已过了些时日,但还是想在文字里记录下梅里的脚印。

    第一天(3月18日)

    一个星期前的一场大雪,没有阻挡我们去梅里的脚步,从束河回到丽江后,来不及歇息自己,又匆匆踏上了梅里的自助游。

    那天天气很好,阳光明媚,但在3月这样的季节里,迪庆州人还管叫冬天,到梅里也只有越野车才敢上去,我们坐的是富迪车,一对上海夫妻,一对北京恋人,加上司机、向导和我共7人,向导是个很内向的纳西族人,一路上只听见他和司机叽里咕噜说一些我们听不懂纳西族语,留给我们的是我们问一句,才低沉的回答一句的沉闷声。

    途径长江第一湾,只匆匆停留了片刻,除了几个人稀稀拉拉的摆点小东西纪念品外,已找不到第一弯弯在哪里,看着土坡和岩下的长江,端着相机不知道该如何取景,最后把自己框了进去,算是到此一游罢。

    属都湖距离中甸县城7公里处,是一景点游。打开车门的瞬间,一股寒风迎面扑来,赶紧拿出羽绒服穿上。蜀都湖湖水清澈透亮,波光涟涟,湖边到处都是积雪,原始森林遮天蔽日,森林中厚厚的白雪感知不到深浅,胆大的游客也只是往上爬了十几米,雪就陷在裤腿处。北风不停的在刮,搂了搂紧身上的羽绒服,拉上了帽子,脸还是被吹得有些生生的疼,嘴唇已经开始发紫,意识到这是高原的反应后,被告戒不要大步走路,于是故作姗姗行走,小心翼翼的将自己移到了车内。

    下午游览了纳帕海草原,它位于香格里拉县城7公里处,海拔3266米,湖泊面积660平方公里,可惜我们去的时候是冬天,没有看到满草原的杜鹃花,也遗憾没有看到黑颈鹤的出没,门票收费处旁边的藏族大男人们悠闲地聊着天,他们的大男子主义作风是不屑于做这些小事情的,草原景点门口的藏族女人牵着几十匹马在等候着客人,很懂旅游商业嘛!喊着30块钱的骑马走草原一圈,想想满划算的,这么大的草原,既欣赏了草原,又骑了一回马,才30个大洋,不贵不贵!我们5个游客一个不拉的全骑上了。悠哉犹哉的,讨论着谁的马英俊,谁的马高大,马背还没有坐热,眼睛也还没有来得及放远,在一水坑处,被告知“到了!到了!“不是一圈的嘛!”“我们就到这儿,然后返回去,是一圈呀!”哑巴只得吃黄连亏,算了,算了,有理讲不清!罢!罢!罢!

    晚上吃住在奔子栏的一酒楼,点菜从第一顿开始,就当之无愧的该我负责,重庆人嘛,名声在外哟,当然每次我都得照顾他们怕辣的口味,还好我也同样喜欢清淡的饮食。

    酒楼的另一桌是藏族的一群老师聚会,热闹而喧嚣,席间又是唱祝酒歌,又是跳藏族舞,是一场难得欣赏到的自发民族歌舞会哟。

    第二天(3月19日)

    中午时分,到达了飞来寺梅里山庄(一酒楼),不是越偏远就越便宜,这里的住宿好贵!一个标间最低也得120元,是我在云南住过的条件最差也是最贵的标间,真是宰你没商量!

    下午跋涉明永冰川,它位于梅里雪山的主峰脚下,冰川全长11。7公里,平均宽度500米,是一座低纬度、低海拔、季风海洋性的现代冰川,汽车只能到达2400多米海拔处。遥望着海拔3400多米的冰川,想到今天早晨在奔子栏出发时,才一千多米的海拔,途中经过4290米白马雪山丫口,3700米的飞来寺,而如今又站在2400米的地方,来回海拔这般落差的折腾,虽然还没有高原反映,但想想又要靠双脚跋涉1000米的海拔高度,还是有些心虚,不敢撑强,跟着两个女伴也要了匹骡子。

    骑着骡子是轻松的,一个多小时后,我们下了骡子,到了冰川的太子庙,在那里我们遇见了一家藏民,与其说家,不如说是临时借住的一个棚,在他们的眼里,却是那么的温暖!他们一家7口人,在从四川甘孜洲来,一路风餐露宿,天当被,地作褥,每天虔诚的匍匐跪地长拜3公里,没有交通工具,没有银两,只有他们虔诚的信仰,每人手中一只沿乞的碗,一路长拜了整整两年来到了梅里,在这里顶礼膜拜他们的梅里神山,然后又要这么每天行大礼长拜3公里,到拉萨朝拜。看着他们风尘仆仆的有些污垢的脸庞上却依然是纯净的笑容,衣服上、手背上也积起一层厚厚的黑垢,景仰他们那虔诚执着的信仰,他们的艰辛让人感到辛酸,大家赶紧掏出巧克力给那个最小的孩子。后来在认识洛桑后,大家都后悔,怎么当时就没有想到要援助他们银两呢?讨饭的要记住给他们银两,要钱要记住给他们碗饭,在以后的生活中,我想我会尽力记住这条哲理的。

    遥望着梅里,虔诚着梅里,从冰川的栈道开始就一步一步用心地走进这神圣之地,每爬一步梯坎,海拔就上升一步,看着同样艰难的女伴被他们的爱人搀扶着,我感到自己的骄傲和勇敢,喘者粗气,坚定着自己的脚步,仰望着藏民的信念,慢慢的、一步一步的向上行走

    冰川到处都是飘扬的经幡,经幡每随风吹动一下,就表示藏民们在虔诚的转经一次。

    站在冰川观景台的最高点,面对着冰川,感受着梅里,一泻千里的冰川神秘、婉约,含蓄而静谧,置身在这纯净的圣地中,灵魂也跟着寂静,澄明了,纷杂的心思终于找到了一种依赖的停泊。突然大块的冰石往下滚落,声音空旷振耳,感觉观景台也在晃动,心里有些恐惧,催促着向导赶紧下山。

    第三天(3月20日)

    6点钟手机铃声准时响了,我依然是我们行程梅里一行人中每天起床最早的,但还是不敢有丝毫的懈怠,赶紧梳洗,拿起相机去占领飞来寺最佳的拍摄地点。

    卡瓦格博峰是梅里雪山的主峰,海拔6740米,是云南的第一高峰,也是一座至今未被人类征服的处女峰,它在藏民心中是圣洁的,它的名字也是纯洁的,卡瓦代表雪,格博表示洁白,洁白的雪是不容外来人侵犯的,是他们神圣的精神信仰,97年有一支登山队为征服梅里雪山,全部葬身雪山,就是一个很好的实例。

    站在飞来寺的最佳位置已经快一个小时了,越来越冷的天已经飘起了碎碎的雪。不停地跺着快要冻僵的双脚,望着那一阵紧似一阵的云层飘忽过来,越来越厚,不时用戴着皮手套的手笨拙地检查一下相机是否处于正常位置,不时用冻没的双手抱紧自己瑟瑟发抖的身躯。冷!从来没有感觉这么冷!从头冷到脚都在开始冰冷,但没有一丝离开的意思,眼睛依然紧紧盯住卡瓦格博的位置,希望我们的虔诚能够感动神山,目睹一下他老人家的尊容,不枉我们的千里之行。

    7点半后,终于可以看到一抹阳光照亮了云层,金黄色的云层!好亮!赶紧端起相机不停的闪烁,以为可以看到卡瓦格博,正要惊喜,呵!一片浓雾又涌了过来,挡住了镜头唉!我们又得等浓雾散去,时间就在等候中一分一分的过去,希望也在期盼中一点一点的渺茫起来。八点半过后,被确切的告知,今天已经不可能了,只有等明天、后天呜呼!

    哪里还敢等!离开梅里不远,雪飘得越来越密,路上经过一夜下雪的积淀,已经有些厚度了,越野车小心行驶着,司机告诉我们,如果继续这样下雪,明天已不能上山、下山了,看来我们还算幸运,至少没有被围困在山中。

    一路都很顺畅而愉快,白马雪山的嬉戏,堆雪人纪念,松赞林寺的风俗,抱着羊羔的合影都是那么的难忘,但最难忘是我们在中甸吃晚饭的时候认识的一位藏族朋友洛桑。

    写道这儿,不知在哪里看过一句这样的话,施与受是一种用情的互给,应该相互的感恩,施可成受,受可成施,正是因为我要去给朋友买东西,我们几个人才决定不听从向导的安排在旅馆吃饭,我帮助朋友,朋友也帮助了我,给了我们机会认识了洛桑,记住了洛桑。

    洛桑是在他表哥的菜馆里帮忙,他们的菜馆在当地口碑很好,不知道是在那条街,去吃饭的游客也多是当地人推荐的,只知道在一个停车场附近,叫“土鸡火锅”

    我们一行人进去,都是洛桑在招呼,一如他的热情一样,在我们提出想吃酥油茶、糌粑的时候,虽然这是“早餐”的食物,但他还是毫不犹豫答应给我们做。

    洛桑个子不高,黝黑的皮肤看上去很健康,憨厚的笑容真诚、朴实。他拿出他们为制酥油茶专门购买的酥油筒放在地上,将酥油茶的配料芝麻、牦牛油倒进筒里,然后掺进滚烫的茶叶水(之前必须滤掉茶叶),再打开一个生鸡蛋进去,用酥油棒搅拌,上下鼓捣,看者洛桑那么熟练、好玩,我们每个人也学着洛桑的样子尝试着鼓捣了几下,洛桑告诉我们,打制酥油茶是要讲究手法的,每个人鼓捣的时间不一样,轻重不一样,打出来酥油茶的味道也不一样,原来酥油茶除了配料的正宗以外,还有这么多的学问。

    开始喝酥油茶了,每人倒了半碗,闻着象咖啡伴侣颜色的酥油茶,没等及招呼,我就尝了一口,啊,真的好香呀!连北京那对恋人都说完全不象在大理喝的酥油茶那个味道,大理的是难以喝下,这里的是忍不住喝了还想喝,反正我是我们同行人中喝得最多的,连喝了四小碗,直到肚子实在装不下为止。

    吃糌粑也是有讲究的,我们每个人都按洛桑教的方法,用食指和中指的指背撮一点糌粑面放在嘴里尝一下,好干哟!不好咽下,没有什么特别的味道,然后将糌粑面倒进盛有半碗的酥油茶里,大拇指上翘,其余四指放进碗里搅拌糌粑,直到成一团,然后用手拿着糌粑吃,就着酥油茶,这通常是藏民的早餐,也是他们在朝拜路上带的主要干粮。

    我们边吃着糌粑,边听洛桑给我们讲藏族的文化和习俗。印象最深是他们的一个真实故事。那是在一个雪深及小腿的冬天,为了给一座在山上白塔里住着的喇嘛送供奉,他们冒着随时摔下山崖的危险,背着一篓的食物上山,为了虔诚,为了表示对喇嘛的敬仰,还要围着半山悬崖绕上一圈,而且必须要3公里。要知道,在一个漫天飞雪、深达一尺多的雪山崖上行走,是一种非常危险的举动。但他说,他们这么做无怨无悔,讲到这里的时候,洛桑年轻的面孔显得那么坚毅,呈现出与年龄不相称的成熟。是啊,虔诚的宗教信仰支配着他们的行动,藏传佛教从小就在他们心里根深蒂固,也正是有这样的信仰,才会使他们有如此执着的信念,才会不惧一切艰难的阻挠,做他们自己想做的事。

    第四天(3月21日)

    由于前一天回宾馆太晚,加上窗台太低,睡觉有些不塌实,早晨起床时已是8点多钟,梳洗化妆完后,那两对的门还迟迟没有动静,头昏脑胀的,只好打开电视无奈的打发时间。

    我们车到达虎跳峡时已是中午,虽然补充了食物,仍感觉有些疲惫,游览时明显觉得力不从心,所幸的是我只是游上跳峡,一路上也有滑竿喊叫,但还是坚持自己下梯上坎。北京的那个小伙子在上虎跳突然来精神了,一路上窜下跳,为了显示自己英雄,翻过围栏,双脚并跳几梯,看得我们都有点心惊肉跳,为他捏把汗,要是一不小心嘿嘿!百尺深渊下,乱石堆里流动的可是喘急的江水。可他却坦然自若,一个劲的说,没事,没事。我们提醒他,还是保持点体力吧,你们两个还要徒步中跳、下跳,力气用完了,呵呵!熊来了,跑不动了,可没有人救你们哟!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游完上虎跳,大家就要各奔东西了,希望北京那对一路平顺,不要遇到大狗熊,也祝福上海那对夫妻一切平安,最后祈祷我自己永远快乐、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