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我的玻璃窗

碧连涛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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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晚的连夜雨,今朝一个水淋淋的清晨从纯净的海上升起,多么的光彩照人,天空象眼睛一样新鲜,雨后的红太阳,从那儿射来一道道颤动的光,在世界的早晨,大地是从这一片光亮中冒出,万物充满勃勃生机。

    在这样的一个早晨,我象个小孩子坐在窗前对着天空发呆,看着雨后蔚蓝的天,朵朵飘浮的云彩,窗前二棵大树,每一片绿叶都洋溢着生命活力的气息,还有那一群在树枝头蹦蹦跳跳、吱吱喳喳的小鸟,对着这一切,小孩子会问“妈妈,你说天空中有云彩,那蓝蓝的天后面是什么?为什么小鸟有翅膀而我没有呢?”享受着这大自然的美丽与新鲜,产生无尽的幻想而好奇,心里还想着长大后要坐上宇宙飞船,遨游太空,还要象小鸟一样长出一对翅膀。

    然而,现在面对这一切的我,沉思、遐想和对往事的追念,全都涌上心头,映现在眼前的是那个穿着花布衣的小女孩,手牵牛绳,在田野里的田埂上,老牛低头吃青草,小女孩抬头看夕阳五彩霞,唱着童谣,那天真的笑容,似绿油油的禾苗,在清风中荡漾的绿波,那时候的小女孩的心愿,就是老牛你快快吃饱,在晚暮来临之前我牵着你回家。小女孩天天都看着蓝蓝的天白白的云,听布谷鸟唱着丰收的歌,小鸟在空中自由自在飞翔,泥鳅在泥里禾稻间穿梭,小鱼儿在清泉小溪中游戏。夜晚,拿着小凳子坐在庭院里的桔子树边,看月亮数星星,那时候的小女孩不知道什么是宇宙飞船,也不会问妈妈蓝蓝的天后面是什么,可小女孩会问“妈妈,我每晚都数星星为什么总是数不完呀,”妈妈说“真是傻丫头,天这么大,星星这么多,你怎么能数得完呢,乖,听妈妈的话去睡觉吧。”小女孩听了妈妈的话,乖乖地去睡了,听着屋后竹林里的蝉儿为她唱的摇篮曲,甜甜得进入梦乡,在梦里,小女孩梦见的还是与她朝夕为伴的老牛,田野里的小鸟为她唱歌,绿绿的禾苗在清风中对着她笑,那时候小女孩多么的快乐,无忧无虑。

    无忧无虑的小女孩,就是现在坐在窗前,对着雨后纯净的清晨,看着蔚蓝天空,发呆发愣的女人,在青春中把激情燃烧,连同情感、希望、理想,还有所谓的夙愿,在青春年华撒下种子,在岁月中跋涉,期待着丰收的日子,可一转眼春去冬来,日日夜夜连续不断地匆匆逝去,象秋风卷落叶,纷纷落地,如今,是一个筋疲力尽在半路歇息的女人,一个孤独的女人。

    今天,摊开经过青春燃烧的纸片,上面的斑斑点点,种种不同的线条,染着各种的色彩,再经过一些日子的沉淀和堆砌,也许会拼凑成一幅画,画面上的风景,随着生命流动的河水不断地洗涮、平添,或者是修复,而改变内容。当我向现实张望时,莫大的安慰就是触摸到灵魂,心,依然热情地跳动,生命之光继续在岁月中燃烧,在将化为青烟之时,环顾四周,也许已看不到在人生走过的路上有什么遗迹,仅希望那时手心里还握有一缕真诚情感,至少这样心不会冷。

    现在,看着小鸟儿们在树枝头相互戏闹,听着小鸟儿们引吭高歌,看着蝶儿在火红的杜鹃花间展开双翅,你看呀,有只蝴蝶在向我飞来,爬在玻璃窗上,舞动着它那双美丽的翅膀,想在我面前尽情展示她的阿娜,也许是想得到我的赞美吧。看着蝴蝶俊俏的身姿,真想告诉它,它的美丽给予的不仅仅只是我的欢愉,绿叶与清风也为它露出笑颜,我想蝴蝶定能聆听到我的心声。你看到了吗?它在告诉我,它的心在飞翔,它的情不再下坠,哪一彼岸更明媚,它就朝哪一彼岸飞去,这一刻发现,在这大白天,我的心我的情我的孤独是醒着的,也许心可被孤独灌醉,但这梦是醒着,梦真美

    你再看看,这束我三天前买来的白玫瑰,玫瑰的叶子还像我刚买来时一样的青绿,但花蕊还在含苞待放,可惜还没等到花开,含苞的花瓣已经枯了,是天气太热,还是养份不足,在买的时候我没思考过这些,只是觉得它的鲜艳与芬芳,在房间的每个角落,我都亲吻到它的清香,而感到温馨。其实这花儿就不应该插我的花瓶里,在花瓶里花儿只是装饰品,我移植了花儿了美丽,却留不住它的芬芳,尽管花瓶里的水是经过漂白与过滤,从窗户透过的那缕晨光也很温存,可是花儿的根还在那一撮泥土里,这是我不能给予它的。当我慢慢地从花瓶中拿出这束有些枯黄的玫瑰,手轻轻一动,轻轻一碰,花瓣一片一片飘落,望着落在地下的花瓣,心中有些许怜悯,我爬在地下,慢慢得一片片拣起,走到窗前,把窗拉开到最大,手中的花瓣向着风儿撒开,我想让风儿牵着花瓣,让它在风中飘,让它飘呀、飘呀,飘到一个属于它的,能够让它安安静静歇息的地方,能够让它重生生命的地方。

    今晨的这场大雨,从天上掉下大颗、大颗的雨滴,全落在我心里,冲洗掉我全身心的疲惫,给予我清醒与松弛,让我明白,只要自己的灵魂中还有一片薄暮之火,虽然那光既不明亮也不黯淡,这点光亮有足够让自己的心不麻木,依然那样的青春与活力,有足够的热情执着内心追求的那份完美,在变幻莫测的生命河流中,应该学会解脱,也许是无奈的解脱,可总比沉沦于疲惫好。

    透过我的玻璃窗,谛视着这一切,踩着朝阳晨光,掌握人生的缰绳,生活,我向你问候,嘴唇,在亲吻美好的同时也尝着苦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