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梦结古镇

巴陵儿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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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古镇乃玉树州玉树县所辖,东西狭长而南北逼仄,为玉树州政府所在地。

    知名文物有文成公主庙、保持了世界吉尼斯纪录的嘛呢石堆和结古寺。特别是文成公主庙因历史渊源深厚,所纪念和供奉的为汉藏两族和亲示好的真实人物,是故历来香火旺盛。其位于玉树县巴塘乡巴塘沟(又称白都沟)内,距结古镇约为15公里。相传建于唐贞观十五年(641年)文成公主进藏之时,后经金城公主重修。寺内供奉造像九尊。其正中主像高约3米,坐在莲花座上,其余八尊为立像。因此曾有人认为正中主像为文成公主,其余八尊立像系宫女。有人则认为正中主像为大日如来佛像,其余八尊分别为文珠、普贤、金刚手、除盖障、虚空藏、观世音、弥勒、地藏。造像外貌皆似女性,称大日如来佛堂,属藏传佛教红教。据资料记载,洞窟在清时建有土木结构二层藏式平顶窟檐,两侧各有平顶式房屋3间,外环土坯垒筑的红土粉刷墙院。崖壁有汉藏经文、题记四则,大者高4米、宽2米,小者1米见方。文字多漫漶不清,有说藏文为古藏文或古梵文。寺院外崖壁上布满了藏文经文、六字真言及宝塔、佛像等,1300多年来,这儿都是一年四季香火不断,酥油灯昼夜常明,前来朝拜的藏汉群众络绎不绝,亲如一家。  

    嘉那嘛呢石经城,俗称嘉那嘛呢,位于离结古镇3公里的新寨村。1700多年前由藏传佛教高僧嘉那道丁桑秋帕永(又名嘉那活佛)创建。据有关史料记载,嘉那活佛是康巴人,他曾修行在峨眉山和五台山,后周游并朝拜藏区各圣地。200多年前来到新寨村时,发现了自然显现六字真经的一块嘛呢石,遂以此为缘住在该村,同僧俗群众一起刻凿嘛呢石度过了一生。嘛呢在佛经中解释为观音菩萨六字真经,六字代表解度六道众生、破除六种烦恼、修六般若行、获得六种佛身、生出六种智慧等殊胜功德。每年正月十五日都有许多人来此转经朝拜,千余年持续不断。现在的嘛呢石堆东西长280余米,南北宽74米,高2。5米,有20多亿块嘛呢石、一座大转经堂、一座佛堂、10个大转经筒、300多个小转经筒、十几座佛塔。石经城的佛堂内还供奉着创建石经城的第一世嘉那活佛塑像和自显嘛呢石块。嘉那嘛呢石刻经文数量之多、雕刻持续时间之长、规模之大,世所罕见,是为吉尼斯世界纪录的保持者。  

    结古寺藏语全称“结古顿珠林”意为“结古义成洲”的意思,是玉树地区最大的萨迦派寺院。位于结古镇东北角的木它梅玛山(亦称白色卧青山)上,寺院建筑坐北向南,海拔三千七百米,依山势而建,规模较大,各殿堂独具特色,远望似多层楼阁耸立。结古寺在玉树地区以建筑宏伟,寺僧众多,文物丰富而出名。 

    引用这些资料的目的在于我对结古镇的感受颇有奇特之处。我是个睡觉多梦的人,换言之,由于长期熬夜、饮食无规律所致,神经衰弱多年,常常夜半梦中惊醒。但是在结古镇所宿两夜,有如神示一般,我竟然睡格外的踏实,即无恶梦,也无好梦。在本来以为虫鸣鸟叫而实际只有些微风声的往来踱步声中,在寂静的高原之夜,尽管因缺氧而略有些心慌的感觉,但关灯后躺在床上,我努力调匀呼吸,闭目感受着高原小镇中的夜色流水一般渐渐漫过来淹没我。我就像是一叶小舟,漂浮在如水的夜色中,随波荡漾。沉浸在这幼年摇篮般的享受中,我不知不觉地沉沉睡去了。这种感觉与我已经阔别多年,就这样毫无预兆毫无准备的突然降临了,让醒来后的我好生舒坦也好生懊悔。舒坦是因为这种惬意无以言表,不可分享;懊悔是因为自己还没有来得及仔细品味,就像囫囵吞枣一样咽下去了。那真是种奇妙静谧的深刻体会和感受。 

    结古镇的白天和夜晚就像是两个地方。早上的结古镇从尚未退却的朦胧中醒来,空气潮湿而且阴冷。四周无论是随山势而蔓延的草原,还是尚半眯着眼睛牙也不刷脸也不洗就低头啃吃青草的牦牛和羊群,在朦胧中隐约出一种极美的景致来。这里的山川、草原、牛羊,和这里人一样仿佛都是为这片净土而生而设。偶尔会有身穿藏族服饰的人走来,脚步过处声如几个跳跃着的音符,顿时让这高原的清晨有了苍凉恒远的韵律,像从天而降的绸子,挥着舞着渐渐挥舞去朦胧,让天光明亮起来,彻亮起来。  

    上午的结古镇就像是一个婷婷的少女,聪慧却安静地坐在那里。随着太阳逐渐从山顶上露出来,整个镇子开始一点点蠕动,也是那种很淑女的样子,不急不躁不温不火,缓慢的却很有规律的轻移碎步。镇子动了,炊烟和小孩动了,羊群和牦牛群也在动,在像炊烟一样逐渐散开。但它们不会散得太开,就像一篇散文,散开了却不零乱,稍加仔细阅读,就能够拾掇连接起来,就会认为那是一篇很有韵味的篇章。在活佛的安排下,上午游览了文成公主庙和嘛呢石堆。  

    中午的太阳像卸车那样把巨大的热量倾泻在高原之上,结古镇就像是一个英俊阳刚充满活力的小伙子,散发的热浪让人睁不开眼睛。市井已经鼎沸喧闹起来,特别是在商场旁边的牦牛雕像之下,刚刚挖到冬虫夏草的牧民,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讨价还价,说声笑声汉语藏语不绝于耳。  

    下午,在格萨尔王巨大的雕像下照相留念之后,大家自由活动。沈琦、南江、毛帆和我四人结伴再到处走走看看。本来深圳电视台记者甘强也要和我们在一起去的,但因为制作片子所需,他和另外的同志找朋友搜集音乐去了。高原的天气说变就变,刚才艳阳高照,忽然就下起雨来了。而雨一落,那些滚滚的热浪倏忽间就无处可寻。就感到冷,感到冰冷的雨滴打在脸上后肌肉僵硬,连说话也不利索了。沈琦和南江先生要寻访民族特色的小店购物,约好在商场见面后,我和毛帆女士急匆匆躲进商场避雨等待他们。 

    不过半个小时,雨就停了,而浓云密布在天空。我们四人会合后,本来意欲去结伴游览结古寺,毛帆却提出要去洗头。正好,把所购之物和所带的多余东西一古脑儿交给她保管,让她在理发店洗头后等待,我们三人去游览了结古寺。登上结古寺,那浓重的乌云突然就裂开一道缝隙,一束阳光很强烈地照射在结古寺的庙宇顶上,那琉璃瓦和镀金了的屋瓦顷刻间反射出一片祥和的光芒,在周围缭绕着,氤氲出一些玄秘的气息来,令人啧啧称奇。返回宾馆之时,已是晚饭将近之际。这一天的游览,真的觉得很累,但却也很充实,匆匆吃了几口,就早早回到房。很想睡觉,躺在床上却一时难以入眠。 

    有同行者说,曾经孑然一身的一个游客来在了玉树,就在结古镇休息的一个晚上,于睡梦中无声无息无痛无苦的撒手人寰。当时听说忽然有些恐惧,而此刻静心来想,却又觉得这是一个生命结束时莫大的福分。既不给亲人造成漫长的折磨,也没有给自己带来长期的痛苦。来的坚决,走的痛快,来的勇敢,走的坚决。 

    我开始不但不怕并且有些暗暗的向往,能够在这纯洁的高原之夜,把自己还原于泥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