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点有关绿的记忆

冰姐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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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一段时间,频频出行,得以望见外面的世界。所谓外面的世界,也就是由南大港去黄骅的这一段路程。短暂的路途,漫天的绿色,漫天的丰收景。那些已经收割和尚未收割的庄稼,那些未种庄稼的地里的点片的绿色,都成为了一个个记忆的点,把记忆拉回了童年。

    记忆里的童年,和田野,和绿色,是息息相关的。那些将要成熟和已经成熟了的玉米高粱,在童年幼小的眼里,是莫大的森林,是莫大的恐惧。因为那绿叶的森林里,藏匿着无数只令我毛骨悚然的小虫子。那些软软的柔柔的小虫子,每每令惊悚间发现它们的我,胆战心惊浑身颤抖,还有更加惊悚的,是那些花花绿绿的,甚至浑身长满了毛毛的小虫子。记得有一次,妈妈叫我去挖些野菜回来喂兔子,正是满洼秋庄稼快要成熟的时节,高粱举着火红的火把,玉米揣着沉沉的穗子,花生的叶片已经发黄,谷穗深深地低着头,芝麻的那些小果夹子节节高升的望着我笑,向日葵也在沉思着,把大大的头颅弯向地面。这一切的一切,都在预示着丰收,都在等待着人们去收获。

    一路上边走边看着,一边采摘着小小的野花,紫色的是蛐蛐菜娘子花,黄色的是蛐蛐菜花,一簇簇的黄是野生姜不辣花,一些叫不上名儿来的小白花儿,带着那种淡淡粉色的花边,不大功夫就采摘了一大把。还有蚂蚱,蝈蝈,都在草丛里一蹦一跳的。大担担钩和刀螂的肚子大大的,逮回去用盐腌泽一下,再用热热的油炸一炸,别提多好吃了。听人们说,秋后的刀郎掻了子儿,可以治小孩尿床。所以在冬天的时候,有些妈妈会去树上和草丛里寻了来,给自家尿床的孩子烧烧吃。忽然一只大头郎蚂蚱从眼前飞过,赶紧追了过去,眼看着落在前面的一丛草棵里,可是竟然找不到了,我弯腰拨开草丛,细细的寻找,忽然草丛波动起来,一根绿色的滑溜的长长的什么东西游了过来。啊!长虫,还是个花的呢!长虫就是蛇,我最怕的大虫子。这一下惊得我一下子跳了出来,以自己都没料到的速度飞快了逃离了那块草丛。慌不择路,跑进了我最怕的玉米地,一抬头,玉米叶子上趴着好几条绿绿软软的小虫子,惊叫一声转身又跑,又跑进了高粱地,天呢,眼前是大虫子,小虫子,花虫子,绿虫子,到处都是虫子,一抬手,触摸到的又是虫子。“妈妈,妈妈”再也坚持不住的我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然后逃命似地跑回了家。

    这些是怎么留在了记忆中的,竟是那么的清晰,虽然那次后再也不敢去玉米和高粱地里,就是现在见到虫子也是怕怕的,不过作为母亲在孩子面前佯装不怕而已。这一切的记忆仿若昨日,就在眼前。那天看到那块被收割过的土地,里面那一小坨坨的绿色,那些野菜已经叫不上名儿来了。许久许久没有做农活的我,怎么还会认识它们呢?只在记忆里,因这一坨绿色,联想起了那成片的麦田,那一拨拨金黄色的麦浪,还有就是童年里在野外的收获。拾麦穗,挖胡萝卜,捡花生,找小瓜吃,没做过几天农活的我,记忆里也只剩了这些了。倒是有关野菜的记忆,显得多了起来。蛐蛐菜,婆婆丁,青青菜,马茎菜,黄菜,阳沟菜,都采摘过,喂过家养的动物,也亲口品尝过,并且迄今为止一直都很喜欢,偶尔去野外也会用心采摘的野菜。绿色,可能因为对土地的眷念,对绿色的眷恋,才会使我和先生都很喜欢种植花草,整整一屋子的花花草草,以至于来我们家的不熟悉的人都以为我家是卖花的。

    绿色,绿色的记忆,每每回想起来都是很美妙的感觉。即使惊悚,也有一种不一样的韵味。这韵味,会伴随终生吧,因为土地,永远是我们的根。

    2010年10月5日星期二19: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