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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楚行三十岁寿辰宴曾经被举办得格外隆重。
楚行本身对这类庆祝不感兴趣,但每年仍是雷打不动举办一次。之所以会这样,初是因为罂粟提议,后来渐渐就成了惯例。
只不过罂粟始终坚持这一提议,也不见得就是单纯为了庆祝楚行又年长一岁。曾经她仗着受宠,很是改变了楚行一些规矩。至于要做生日宴,第一次确只是纯粹为了讨楚行欢心,然而自从被她顺便发现这一天里,她只需给楚行买个小礼物,再用诚恳认真语气说上几句赞美和恭维话,便往往能引得楚行心情很好,继而她这一天就会从楚行那里拿到一个大礼物之后,罂粟就开始每年很不客气地坚持要为楚行做生日了。
往年罂粟生日宴上祝词,和其余人一样,都是一些安康顺利之类。总归这些漂亮话楚行不会认真听,她也就懒得去准备得很华丽。况且这种场合之下,受青眼程度本就不和当天说话成什么比例。罂粟平日里较其他人受宠一些,就算当场没大没小跟楚行顶撞几下,多也只会让楚行敲敲额头笑骂几句,准备该给东西一样也不会少。
然而那一年离枝却将她风头夺了过去。往年离枝本来是和罂粟准备得相当,楚行三十岁生日宴上,却意外准备得格外精细。不仅贺礼要比往年雅致得多也昂贵得多,当场所做祝词也格外煽情而贴心。等离枝略带哽咽地把回忆讲完,楚行果然也有所触动,把离枝松松揽过去,拍了拍她后背,然后叫人拿来一串钻石手链,亲自给她戴到手上。
罂粟和离枝不和事,楚家早已不是秘密。离枝上面言笑晏晏,下面人早就开始窃窃私语。罂粟垂手站原地,不用转头都能感受到周围人静瞧好戏。
再后来罂粟上去,捧上去袖扣还是那一对袖扣。等楚行问话时候,则把之前准备安康福禄之类贺词统统抛弃不用,伸手过去,抓住了楚行一只袖口,罂粟仰起脸,带着几分娇憨地开口:“先生待罂粟怎样,罂粟全都记心上,终生不敢忘。罂粟希望能一直都这么陪您身边,直到过完这一生,好吗?”
对未来承诺总是比回忆有力。罂粟短短两句,就把之前离枝费心营造感伤气氛都给轻轻拂去。离枝脸上微笑早就消弥无踪,满场静寂,楚行定定瞧了罂粟片刻,伸出手,摸了摸她额头。而后眼梢弯起,极罕见地微微一笑。
他柔声应道:“好啊。”
那一日到头来,出风头还是罂粟。第二日楚行把罂粟叫到书房,逗问她:“昨晚生日宴上你说过话,还记得吗?”
“记得啊。”罂粟歪着头,理所当然应道“罂粟总会陪您一辈子。您难道不相信吗?”
彼时罂粟年少气盛,觉得所谓许诺一词,郑重又容易。以为一辈子三个字,会像含苞待放玫瑰花盛开一样自然又美丽。同时也笃定楚行心里,罂粟这个名字会足够重要,也足够特别,并且会永远都这么重要,这么特别下去。
那时她还没有自觉。直至两年前,罂粟才懂得,这些年来她确重要,也确特别,但却始终不够重要到楚行心中是唯一,也不够特别到整个楚家只有她自己。
如今罂粟,再费心机,楚行眼里,也只是比离枝得宠上一点点而已。
罂粟蒋家待满了三天,仍然没有半点要回楚家意思。她不回去,楚家也未见有人上门来催,于是罂粟便又假装无事地继续蒋家待了下去。
罂粟来蒋家第一天,抬脚迈进正厅时,第一眼见到是蒋信。见她进来,蒋信停下手中茶,站起身走过来,打量了她两眼后,说:“苏璞么?我是蒋信。”
蒋信长相普通,若是单从这方面看,和蒋绵几乎不像兄妹。然而一双眼睛甚为清冽慑人,是长居高位者慢慢洗练才能磨出眼神。罂粟被他盯着,也抬头对视过去,点了一下头:“我是苏璞。”
蒋信瞧瞧她,评价:“和阿绵长得有些像。”
罂粟来到蒋家还没有半个小时,蒋信就把遗嘱拿出来给她看。罂粟大概浏览完,未加考虑就签了字。接着姗姗来迟蒋绵又提议为她专门举办一场小型宴会,以安抚罂粟这些年以来孤独伶仃所受委屈,罂粟见蒋信没有反对,便也跟着同意。
其实若是从罂粟本心,她并不真正特别意自己蒋家地位,兄长究竟是谁,刻不刻薄阴不阴险,会不会对她好,以及有多少可以继承家产。甚至包括她自己父亲蒋梦琛和相貌,以及同她母亲那些纠葛过往,她都没有什么兴趣去深入探晓。
罂粟来蒋家,并不是为了要寻回一个答案。只是虽然心中不以为然,表面也要做足乖巧和尊重模样。
蒋绵将家姐样子做得很完美,仿佛对罂粟没有任何芥蒂。自罂粟来第一天,饮食起居无一不是亲自过问。又担心罂粟陌生环境中会烦闷,便时常来找她聊天。罂粟楚家时,除去楚行外,和别人对话都是浅尝辄止。而蒋绵这种零零碎碎家长里短,和楚行风格又完全不同。罂粟起初不习惯,后来聊得多了,也渐渐适应。
有时两人聊得兴,便可以说上一整天。蒋绵讲一些之前蒋家温柔趣事,罂粟便温顺乖巧地听着,有时被问及自己孤儿院和楚家生活之类,大多数能回答便回答,少数涉及**不愿说,蒋绵也一笑而过,并不追问。
这些天下来,罂粟对蒋绵性格总结描述,除了体贴温柔,便还是体贴温柔。蒋绵温柔滴水不漏,仿佛真细腻如同丝绵,不论对方如何怠慢抑或刻薄,都无法能清减她脸上一分笑容。罂粟不提回楚家,蒋绵就也不提。蒋信来找罂粟次数比蒋绵少许多,蒋绵注意到,便其中帮忙解围:“哥哥这些天比较忙,不常家,所以不能像我一样腾出许多空闲来陪你。不过他每次打电话回来,总会问我你蒋家住得好不好。他现人m市,明天回来。那边很多麻辣特产,昨天晚上还专门打电话给我,让我问问你是否喜欢吃辣食,好从那边买回来给你。”
罂粟道谢又摇头,蒋绵想了想,又柔声问道:“还有一点你希望改名成蒋姓吗?如果你想话,就明天宴会上公布。”
罂粟愣了一下,半晌没有应答。蒋绵明白了她意思,脸上未见不悦,反而拉过她手,轻轻捏了一下,笑着安慰:“那也没什么。这件事主要是看你自己意思。不想改话不改就是了,没什么关系。”
次日便是宴会。
蒋绵当时说宴会上请人可能不会太多,罂粟就真以为是场小型宴会。结果等到了现场,她才发现楼下大厅里站满满都是人。
一个圈子里,来来回回总是那些人,罂粟扶着二楼栏杆往下看,大部分都是认识。蒋信和蒋绵早就楼下交际,罂粟望着蒋绵温柔浅笑又游刃有余模样,想起路明曾说蒋绵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如今看起来,管长处深闺,也不一定就不是一个长袖善舞人。
接着,罂粟看到李游缨也站一方角落时,忍不住怔了一下。李游缨一直看她,见她望过来,笑着遥遥举了举杯。等罂粟下楼,李游缨端着两只酒杯迎上来,递给她一只,嘴角含笑道:“你看,我说过你一定是从哪里私自跑出家去大小姐。”
“我真不是。你怎么会这里?”
“我跟蒋绵是同学。听说她近多了个漂亮妹妹叫苏璞,我心想怎么会有这么巧事,就来看一眼。结果真就是你。”李游缨一眨不眨望着她,笑言道“你看,世界多么小。”
罂粟抿着唇,也配合地露出一个浅浅笑容来:“是呀。很巧。”
罂粟并不太擅长这种从陌生到熟悉休闲版交际。她常年跟楚行身边,见到人大都是长辈,或者即使年轻,身份地位也远她之上。因此往往都是以一句恭敬而正式称谓做开场,并且也不必她去仔细应酬,自有楚行把后面话接过去。
然而现跟李游缨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罂粟只能顺着他话茬跟下去。他问一句她答一句,除此之外,罂粟找不到合适转移话题。幸而李游缨看似也并不意,和她东南西北聊了几句,歪头瞧着她,笑意湛然地问道:“你明天有空吗?几个朋友邀请我一起去海钓,你可以跟我一起去吗?”
罂粟第一反应便是要拒绝,然而一抬眼皮,正好看到路明领着几个人,正四处张望着走进大厅里。
楚家c城精心经营多年,如今势力已经盘根错节到方方面面。即使是一个总助,也有了很大派头。罂粟视线路明身上停了两秒钟,回过眼时已经改变主意,抬起头,冲着李游缨笑了一笑,轻声说:“好啊。”
作者有话要说: 额,今天木有小剧场然后,下面还有个坏消息
729-84日要出行。目地,北京。事件,就是那个要命*作者大会。= =||||然后鉴于我没有存稿,又摸不到电脑,所以未来几天里日是不大可能了,我会量试试能不能用手机码字。
为表补偿,85日回家后会双!
所以虽然这是个坏消息,但是大家表弃文表养肥啊嘤!俺都量弥补了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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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我如果说本章大半部分内容是我今天坐火车时候用手机便签功能一个字一个字敲出来又修改完,会不会有人信?但是事实确是这样啊!拇指到现都还痛着!所以你们忍心霸王这么敬业作者吗!!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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