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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觉到他的顺从后,淮瑾愣了一下,唇上稍纵即逝的柔软触感如此诱人,比想象中还要叫人欲罢不能。
他像是中了蛊一般,被人往陷阱深处引诱。
可惜,好梦易醒,彩云易散。
令人神魂颠倒的接触不过一瞬,他便从舌尖传来的剧烈痛意中清醒过来。
淮瑾迅速后退,再三被挑衅让他几乎下意识的就要挥手打人。
可看着床上狼狈的江瑀,他始终还是保持了足够的冷静放下抬起的手。
江瑀唇上带着血,神情似笑非笑:“这味道可比茶好多了。”
淮瑾双眸眯了眯,嘴角掀起极为冷厉的弧度:“是吗,既然师兄喜欢,那给你再尝尝。”
他干脆利落的卸掉了他的下颌,凑近江瑀的脸庞,没有任何犹豫的咬住了带着血迹的唇。
细捻轻拢,微磨慢挑。
江瑀疼得双眼都在积聚着薄雾,偏偏还动弹不得。
是他小看这疯子了。
他双手撕扯着腕上的绳索,难受到恨不得立时晕厥过去。
可不知是白天睡久了还是怎么的,他竟一直清醒着承受完这堪比酷刑的折磨。
淮瑾结束这夹杂着浓郁血腥味的吻,觉得心底空落落的。
他将脑袋埋在江瑀的颈窝处,贪婪的嗅着他身上的气息,俯身朝他耳畔亲了下去。
江瑀动了动合上的下颌,对落在耳畔的吻,丝毫不为所动,他扫了眼摔碎的茶盏,低垂着双眸似在思索着什么。
他的无动于衷没有持续多久,淮瑾无意识的探索让他浑身一震,江瑀瞬间如煮熟的虾般蜷缩起来。
“放手!”
这声怒喝是从喉间迸发出的,江瑀眼尾都红了几分,淮瑾一怔之下,动作不禁滞了片刻。
他唇角含笑,兴致盎然地盯着全身发软的江瑀。
陌生的感受如逐渐攀上来的蛇,一步步将江瑀束缚其中,他不顾身上的疼痛扭动身躯,试图退却,却怎么也避不开那手。
淮瑾加大了力量锢住他挣扎的双膝,将他完全钉在床上,眼中是赤裸裸的征服。
江瑀双拳攥的紧紧的,那股猛力将缠在腕上的绳索拉直,双腕都被勒得没了血色。
绳索被血濡湿,疼痛只是徒劳。
江瑀似是变成了一只振翅而飞的蝶,翅膀上载满了羞愤与屈辱,在黑暗中飘无所依。
当一切尘埃落定的时候,江瑀眼里只剩下黯然。
他身心俱疲地靠在方枕上,水光潋滟的双眸泛着红,嗓音低沉喑哑:“你打算将我关在这一辈子不成?”
淮瑾见了他失控的模样,此时心情极好,他把手上的污渍洗去,解了他腕上的绳索,唇角微微上扬道:
“我只是不想你离开我罢了。”
淮瑾拧了热毛巾,给他擦着脸上的血迹,“等你养好身体,你想去哪里我都陪你一起。”
“如果我不愿意跟你一起呢?”
淮瑾揉着他手上的勒痕,柔柔浅笑:“你会愿意的。”
话落,他便出了屋子。
房间恢复平静,昏暗的烛火中,江瑀回忆刚刚那个笑容,只觉得脊背发凉。
他无力反抗,心绪茫然,全然不知该如何应对。
明明是个神采飞扬的少年郎,此刻在惨淡月光的映照下,竟显得有些颓丧萎靡。
地上破碎的瓷片,在月光下泛着让人心寒的冷光,江瑀掀开了被子,手掌撑着床沿,艰难的爬了起来,他浑身无力,才站直身体就从脚踏上滚了下去。
江瑀的头直接撞到了椅子腿上,他却丝毫不觉得疼痛的样子,只是浑身的衣衫早已被汗水湿透。
碎裂的瓷片就在眼前,他不假思索就捡了起来。
江瑀斜靠在椅子腿上,一手摸着自己脸上的咬痕,一手捏着瓷片毫不犹豫的划了下去。
血迹顺着脸颊往下淌,颈间很快便被刺目的红色覆盖,他也因这剧痛往地上倒去。
淮瑾端着碗进来时,就看到他趴在一片血污中。
“阿瑀!”
他骇得面色惨白,手里的碗哐当一声坠在地上,身子都被吓得瘫软无力,扑上前把江瑀的抱在怀里。
淮瑾伸手覆在他的颈上,待感受到指尖传来清晰的脉搏,他才松了一口气。
江瑀如今疼痛难忍,却还是睁开眼睛,面上艰难地扯出一丝笑来:“还喜欢吗?”
他下手干脆利落,脸上整整齐齐排列着两道巴掌宽的狰狞伤口,半张脸都是血迹,完全将咬痕覆盖住了。
淮瑾此时完全被劫后余生的庆幸包裹着,他将人抱回床上,沉默的为他清理伤口。
江瑀见他战战兢兢地样子,心底蓦地升起一股报复的快感,虽然脸上痛得厉害,却丝毫不妨碍他此时的好心情。
不过他的愉悦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淮瑾将叶拕喊进来了,吩咐他给京中去信,让人送什么舒痕去疤的膏药。
虽然叶拕全程并未抬头,但江瑀还是隐隐约约觉得他是知情的。
他划掉脸上的咬痕就是想着遮掩此事,他只要一想到谷中的人,会知晓自己的遭遇,就感到无比难堪。
可叶拕刚刚对房中的一地狼藉视若无睹,连问不问一声的模样,哪里像是不知情的样子。
既然他知道,那乔希兄长呢,他是否知道自己遭遇的事情?
他想起自己初入落霞谷时,他那时还小,又骤然离家,再加上担心家中弟弟,晚上经常害怕的睡不着,是乔希师兄陪着他,照顾他的衣食起居,带着他习武练剑。
于他而言,乔希就像是亲兄长一样。
那晚出现在淮瑾房中的蒙面人,露出的双眼是如此的令人熟悉,可他却不愿相信。
回忆是那么的美好,现实却总是这么无情,两者之间的悬殊,导致了最后的希望破灭。
他知道,出于某种原因,自己又被人抛弃了,像幼时被娘亲抛弃了一样。
江瑀心里没有怨怼,只是觉得失落。
乔希兄长知道淮瑾的身份,所以昨天才拦着他去找师父,生怕他触怒了淮瑾,叶拕也拦着他。
好像所有人都知道内情,就他一个人被蒙在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