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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未进宫的信王要进宫去见皇上了,所有在王府附近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的锦衣卫的探子不敢怠慢,立刻就将消息给传了回去。当田尔耕知道了此事后,就觉得事情有些蹊跷,他不敢对此有所隐瞒,立刻就去了魏府向魏忠贤禀报,但此时正是刚过了早朝的时候,身为朝中一手遮天的人物,魏忠贤尚在宫里还未出来,这让田尔耕很是无奈,只得很是焦急地在其府中等着,猜测着信王进宫面圣的用意所在。
虽然,皇宫各处的禁军有大半已经是魏忠贤的心腹之人,但是他们却也不敢阻拦身为王爷的朱由检去见皇上,不然让人知道的话,就会被冠以挑拨天家感情的罪名而受到惩处了。所以朱由检很是容易地就在宫中的一处偏殿里见到了正忙着用工具在造一张屏风的天启帝。当然那些宫里负责守卫的人也不敢不将这件不大不小的事情隐瞒下来,很快地就有人去到司礼监的值房找寻魏忠贤,向他禀报此事。
“是皇弟来了啊,来你看看朕这次新造的屏风,这次朕发现这雕花的技巧又精湛了不少。”在朱由检见了礼后,天启很自然地就将他扶了起来,然后指着自己正在忙活的半成品兴高采烈地说道。朱由检可不敢扫了皇帝的兴致,立刻假装很是仔细地欣赏了那扇足有数丈长的屏风,只见上面雕刻着数百种的花卉,每一种都栩栩如生,就算是一个技艺精湛的木工大师只怕也未必能雕得出来。
“若是皇兄能将这做木匠之术的心思放在治理我大明江山之上,何愁我大明不能中兴啊?可惜……”在心里暗自感叹了一下后,朱由检才恭敬地道:“皇上您的技巧果然非常人所能及,令臣弟我好生佩服。就看这朵牡丹吧,虽然不过是在屏风上所雕的一朵花儿,但其雍容华贵之气却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只怕便是擅长雕工的师傅也难有此等水平。”
“不错不错,王弟你果然独具眼光,这朵牡丹正是这百花中朕最是用心之处,想不到你一眼就看了出来,哈哈!”天启高兴地说道,然后才突然像是才想到一般,看向了朱由检道:“朕倒是忘了问了,你今日进宫来见朕为的是什么事?”
见皇帝总算是过问了,朱由检松了一口气,便道:“回皇上,若不是臣弟有了难处也不会进宫来打扰皇上,实在是因为有一件关系到臣弟安危的大事,所以才不得不来请皇上为臣弟做主。这几日里,我王府中的护卫曾几次发现王府之外有一些暗中窥探的人影,我怕他们会对我不利,所以特来向皇上求救。”
“什么?竟有人如此大胆敢对朕的御弟如此不利?”天启一听就有些怒了,“五城兵马司和其他各拱卫京城的人马是做什么吃的,连城中有这些图谋不轨之徒都查不出来吗?来人,去将魏忠贤给朕叫来,朕一定要将这些目无法纪的人给处死!”
“皇上,只怕此事魏公公是没法过问的。”朱由检见到那几名原来在门外侍侯的小黄门离开了,便索性直接说道。果然这话让天启听的一楞:“这是为何?如今魏忠贤可掌管着一厂一卫,以及五城兵马司,有什么事是他管不了的?”
“实在是因为此事与魏公公说不定也有关系,据臣弟的人所说,那些窥伺在旁的人居然是我大明的锦衣卫,臣弟只怕这些人是魏公公派来的,所以臣弟才斗胆进宫来求见皇上。”朱由检此时也顾不得什么说话说一半的官场惯例了,因为他生怕自己这个兄长听不懂这些话,所以索性就单刀直入,将魏忠贤给点了出来。
“有这样的事?锦衣卫的确有监察百官之责,这是太祖时就有的定制,有时连地方的藩王身边也有锦衣密探,可是王弟你不过是个闲居的王爷罢了,他们为何要派人监视你的府邸呢?是不是你的人看错了?”天启一听这些人是锦衣卫,心里的怒火就稍稍平复了些,毕竟他相信这些人是不会对自己的兄弟不利的。
“臣弟所担心的正是这一点啊皇兄,臣弟我从来不参与什么政事,而且连府中的下人也不过数十人,怎么也劳动不了锦衣卫的人来监视我啊。而且现在我尚未就藩就惹来了锦衣卫的注意,若是待到我奉皇命出了京的话,那些人说不定就会对我不利了。臣弟在知道了此事之后几日来都无法安眠,所以才来宫里向皇兄你求救,还请皇兄撤了我的王位,贬我为庶民,这样锦衣卫的人才不会找我的麻烦,臣弟的性命才能得到保障!”这些话都是唐枫与他斟酌之后所想,只要他说得可怜,天启心里就越会维护自己的这个兄弟,这样才能对锦衣卫,甚至是魏忠贤造成伤害。
果然听了他的这番话后,天启的脸色就变了,原来并不是很以为然的他变得认真了起来:“王弟你不要惊慌,万事都有朕为你做主。若是朕身为皇帝连自己的兄弟都保护不了,那还有何面目去见历代的先帝?”
此时闻讯赶来魏忠贤正好听到了这几句很是气愤的话,他尚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忙抢了进来跪在地上道:“老奴见过皇上,不知皇上因何事如此发怒,还请示下,老奴一定为皇上分忧。皇上您可千万不要气伤了龙体哪!”
“忠贤你还敢在朕面前说这话,你可知道那锦衣卫越来越是放肆了,居然敢在朕王弟的王府附近窥探,使他心神难安,你说朕如何不怒?”看到魏忠贤走了进来,天启立刻就斥责道。魏忠贤一听是这么件事,顿时倒也有些奇怪了,忙磕了个头道:“回皇上的话,之前老奴的确是派了锦衣卫的人在信王府周边看守,那不过是为了保护信王的安全罢了。只因在数月之前,老奴听说有人夜入王府欲图不轨,为了王爷的安全老奴才不得以出此下策的。不过在数日前,老奴已经命他们将人手撤回来了啊。”说到欲图不轨的时候,魏忠贤拿眼暗自看了朱由检一眼。
朱由检对此完全不理,说道:“此事倒是如魏公公所说,所以之前我王府周围有锦衣卫的人我也没有放在心上。可就是在近几日,那些原来看着很是正常的守卫就不见了,然后在暗处就出现了一些窥探的人影,本王这才心中忐忑。”
“唵?”魏忠贤一呆,他还当是信王忍不下这口气所以才来找皇上诉苦的,想不到在自己让人将那些密探撤走之后还有人窥探在侧,他立刻就毛了,“皇上冤枉哪,老奴之前确是为了王爷的安危考虑才派了锦衣卫的人手去他的府第周围照看的,可是在几日前老奴已经将人都撤回了,那几名窥探的人并不是老奴安排的。”
看了看自己的兄弟,又看了看自己的亲信,天启一时都不知道该相信谁好了。过了半晌后他才说道:“既然这些人不是你安排的,那朕就将此事交给你了。给你两天时间,你一定要将这些不听吩咐的锦衣卫查出来,将令他们做出这等事情的人也查出来,朕不会轻饶了他们。”
“是,老奴领旨!”魏忠贤立刻磕头道,同时心里也发了狠,自己一定要让那个胆敢违背自己意思的人吃些苦头,让他知道坏自己事情的下场。
见事情已经说完了,朱由检便不再多呆了,在向皇帝谢了恩后便退了出去,而魏忠贤也在他之后离开了皇宫直奔北镇抚司。但是到那一问后,却发现田尔耕不在,这下他就更气了,让人给他传了话后,魏忠贤便回了府。
魏忠贤一回到府上,便看到了那个让自己一肚子气的田尔耕,二话不说就骂了他个狗血淋头,然后才问道:“你说,是什么人让你们锦衣卫的人继续在信王府外窥探的?可是你下的命令?”
见魏公公如此生气,田尔耕可就不敢自己一个人将所有事情都担了下来了,他于是就将那日自己与崔呈秀的话说了出来,然后道:“只因崔大人对下官说此事还是小心些好,所以下官才会在撤了人后再安下这十多名密探,不想却被信王给发现了,还请九千岁恕罪!”
“恕罪?现在是皇上命咱家来查此事,你让咱家怎么恕你的罪?你可是锦衣提督,堂堂的指挥使大人,若你不想做的话,他一个崔呈秀能命令得动你吗?此事若是被人揭破了,别说是你,就连他崔呈秀也没好果子吃!”
“九千岁,您可要救下官啊!”田尔耕一听这话就害怕了,连连磕头道。
“事到如今,只能将此事推到其他人的身上,丢卒保车了。不过咱家可把丑话说在前面,只此一次,若是你们再敢背着咱家阳奉阴违的话,咱家一定不会轻饶了你们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