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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落和青离驾着马缓缓的出了这个小镇,离镇走得远了,只能隐约看见镇上的房屋顶了。青离回望大柏镇,心里有些不安,不知道他们走后,那个妖怪是不是会被白云道士捉住,要是捉住了,真被斩杀可怎么才好。华落似乎感知到她的担忧,轻轻的说道:“你是在为她担心么?”
青离嗯了一声,怏怏不乐。自己不能拦阻白云道士去捉妖,看到那个周家的和客栈其他人对那个妖怪的咬牙切齿的恨,还有不尽的恐惧,让她深刻的感知到平凡的人类对于非我种族的妖怪,是多么害怕和不能接受,对于能捉妖的白云道士又寄予了多大的厚望和尊重。而那个妖,她真的觉得没什么坏的,虽然捉了孩子,但是不过一两天就送回去了,丝毫无伤,就这么被斩杀了,也是很可怜吧。
华落看她茫然的看着远处,显然是在为妖怪担心,眼眸一热,脸上却淡淡的说:“走,我们去会会那个妖怪吧。”
青离眼睛一亮,华落继续说:“要是我们可以先找到她,她也不会被捉住了。”青离欢快的说,那我们去密河边上吧,她扬起马鞭就要往南边赶,却被华落拦住。
“不用这么麻烦,你用你的神识搜索这块地方就够了,她基本上没什么法力,是不懂得隐藏自己的踪迹的。”青离顺从的闭上眼睛,用心去感受周围的一起,缓缓的将意识扩散到远处。周围是田野,有成片的油菜花,油菜花上有蜜蜂在采蜜,油菜地很湿润,藏着有几只小青蛙,还有一条菜青蛇在游走。在往远处,有水的气息,已经可以闻见水藻的味道,已经接近密河了,可以看见大片大片的芦苇,还间或着菖蒲,但是岸边空无一人。
阳光照在密河上,水微微发热,一只水鸟从水中飞起,落到岸边的一颗菖蒲上,菖蒲被抓得摇晃不止。慢着,那个菖蒲边上已经多了一个妇人,赫然是自己清晨见到的,而水鸟已经不知去向了。那个妇人鼻子和眉毛都有异于普通人,很像是某种禽类,只不过自己一时分辨不出是哪一种罢了。她正在擦拭湿淋淋的头发,也许是在水中呆久了不适应,居然还打了两个喷嚏,对于自己的查视浑然不觉。青离睁开眼睛,和华落相视一笑,挥起马鞭兴高采烈的往密河赶去。
密河边,正幽幽然望着湖水的妇人,听到马匹的声音,不安的回望马蹄来的方向,随即又站起身打算往湖中跃去。但是她刚刚起身,便被华落叫住,华落远远的冲她叫道:“你想要你的孩子么?我们能帮你。”
她犹豫片刻终究是顿住步子,留了下来,等华落和青离近了。用胆怯而细微的声音问道:“你知道我的孩子在那里么?求求你,告诉我吧。”
华落和青离下马,仔细端详她的相貌,心里已经有了判定。见她那样紧张害怕,青离便柔声安慰她。“你先说说你是怎么丢了孩子的,或者我们可以帮你,你不要怕,我们绝对不会害你。”
那个妇人斜侧着身子,不敢正面对着青离,似乎打定主意一个不对就逃跑一样:“你,是什么妖怪?你,真的可以帮我么?”
青离脑子被轰的一片空白,一时间没言语,又一次被当成妖怪,拜托,分明你才是妖怪好不好,怎么总好像提到妖怪很害怕厌恶一样。
华落倒是镇定自如,面不改色的说到:“我们不是妖怪,我们是神仙的徒弟,我们见你似乎很有碍难之事,这才想帮你。你如实说来,不用害怕。”
华落说完还对青离语重心长的说道:“师妹,师父命我们下山,是要为民造福的,我们要时刻谨记师傅的教诲,不可有一刻忘记。这才对得住师父的谆谆教诲。她肉眼凡胎,将你当作妖怪,你切切不可放在心上。”
青离又是一雷,只觉得自己五脏六腑已经化为焦炭,艰难的扭转头,哽咽着向华落说到:“师兄,我知道了,我绝不会放在心上的。我一定时刻记着师父的教诲,和师兄的教导。”华落面对青离的凌厉眼神,颇为欣慰的笑了。
妇人狐疑的在华落和青离身上来回打转,看见青离虽然一身青色布衣,却收拾得干净利落,眉眼清秀,并不是传说中妖媚的模样,而那个男子白衣飘飘,模样虽然年轻,却气宇轩昂,此刻面带笑容看向自己,宛如春风拂面。恰恰是得道神仙的弟子一样。她哇的一声便跪下来,哭得涕泪横面,“神仙啊,你们一定要救救我啊,我找不到我的孩子了,我好怕啊。”
青离心中一酸,这个女子完全没有妖怪的自觉,行为举止中统统以人类凡女自居,莫非自己遇到的并不是戏文中的那种妖孽行径。
看她哭得那么伤心还恭恭敬敬的向自己跪着,华落也觉得脸上一烧,忙上前托她起身,口中道:“不必客气,快快起来说话。”谁知道那妇人看到华落伸过来的手,却猛得往后面一倒,躲开华落的搀扶,到让华落一顿,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脸上颇有些尴尬。
青离在一旁虽不知道华落为什么吃瘪,却心下一悦,随即暗思莫非这个妇人已经识破华落的身份,可是她看起妖力低微,不可能啊。
华落看她得意的眼神,默了一默,拢一拢袖子,终究不能摆师兄的谱再说什么。
那个妇人避开华落的搀扶,脸上一红,似乎难以开口的吞吞吐吐道:“男女授受不亲,我还是自己起来吧。”青离一愣,男女授受不亲?自己可是挽着华落的手无数次,也不是没让华落背过,阿娘可没有说过什么不许啊。华落一震,耳边响起轰轰的雷声,难得的贞洁烈妇啊!自己离开人间几千年了,怎么就忘记这一点呢,还以为被她看穿呢。
华落清清嗓子:“是我造次了,还请恕罪。只因为一直在山上修炼,并不区分男女,所以一时疏忽。还请起来吧,且说说你的孩子如何丢的。找孩子要紧啊。”许是孩子二字触动妇人心肠,她不再拘泥男女分别,忙站起身讲起自己孩子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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