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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一队城卫军闻讯过来,为首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军官,他远远见这里热闹非凡,把路都堵住了,觉得有些不对劲,于是过来查看。本来城卫军的职责就是保证帝都的正常秩序。
他大喝道:“发生什么事了?”很多看热闹的路人见城卫军过来,也就向四面八方散去了。
那名军官走近之后,看见了那两匹马的尸体,又看见站在一旁显得很狼狈的里尔子爵,他明显感到很惊讶,打招呼道:“里尔子爵,您怎么还在这里?发生什么事了吗?”
里尔一见大喜,叫道:“阿伦队长,你来得正好。”于是他向阿伦哭诉,扭曲了事实,说他的车夫在街上好好地赶着马车,却被沉香他们将马杀死,并说怀疑他们试图谋杀。里尔心想:反正我不认识你,还不知道你到底是不是真的沉香伯爵呢?即使你真的是,将来彼得大帝要找我的麻烦,我也可以推说不知。
周围的路人很生气,纷纷指责道:“他说谎,他纵容他的车夫在大街上横行霸道,撞伤了多名路人,还差点撞上这两位先生,他们才出手杀死他的马的。”
那名叫阿伦的军官很生气,吼道:“你们瞎嚷嚷什么?你们说我是选择相信一名贵族的话还是相信你们这些平民的话?”周围的路人都安静下来。
军官又对沉香和啸天说:“你们怎么说?”
沉香耸耸肩,手一摊,说道:“你已经选择相信了里尔子爵,那我们无话可说。”其实沉香早看出阿伦和里尔是一伙的,不然里尔的马车横行无忌他怎么不管,而且从阿伦的一句话“您怎么还在这里?”就知道阿伦之前已经见过里尔了,而且他肯定知道里尔马车的速度是多么的快,以这个速度应该早不在这里了。
阿伦颔首道:“你们果然有自知之明。既然你们无话可说,就跟我们走一趟吧。”说完手一挥,他的几名手下就准备上前来拉沉香和啸天。
啸天大怒,叫道:“谁敢动我家少爷?”强大的气势外放,这些人被气势带来的劲风所击,纷纷飞了出去。
沉香故意对啸天喝道:“啸天,不得无礼!”
啸天闻言收回了气势。
阿伦等人吓了一跳,没想到啸天这么厉害。
沉香笑着问:“不知道阿伦队长要带我们去哪?”
阿伦色厉内荏地说:“当然是去我们城卫军总部了。你们,你们不要拒捕。”
刚才还和颜悦色对阿伦说话的沉香脸一沉,厉声说:“你是什么东西?就一小小的队长,你有什么资格拘捕我?你最好把你们长官叫来。”
阿伦和他手下都是一脸愤恨,想说些什么,啸天立刻望向他们。神级高手,眼神都可以杀人。啸天凌厉的眼神,让阿伦等人不禁瑟瑟发抖。
沉香继续说:“你们去叫你们的长官来见我吧。否则,我就要走了,我还赶时间呢。没时间和你们在这里磨蹭。”
阿伦只得点点头,立刻命人去请城卫军的长官了。
阿伦派去的人将此事汇报给了城卫军的长官,长官听说之后,心里登时涌起了无名火:“谁这么嚣张,还敢拒捕?”
汇报的人看长官发怒,紧张地说:“回大人,那人是一身祭祀打扮,很年轻,头发金黄色,人看起来也很英俊,他身边还有一个中年人,管家模样打扮,不过实力很强,仅凭外放的气势就让我们窒息。另外,那个祭祀还说要见您。”
长官闻言,无名之火立刻消了,大笑道:“原来是这小子。走,带本官去看看。”感情这位长官认识沉香啊!
长官很快和汇报的人匆匆赶到现场。没等阿伦详细汇报事情,长官对沉香开玩笑似的说:“沉香,我的好侄儿,我就知道是你小子,净给我惹麻烦。”
沉香也笑着说:“姑爷,可不是您的侄儿我想惹麻烦,而是我今天差点给马车撞死了。”
原来这位长官竟是沉香的姑爷蒙格,蒙格早对他说过自己是城卫军长官。难怪沉香竟一个劲地叫阿伦请他们长官来。
阿伦脸色大变,一时不知所措。
蒙格听说沉香差点被马车撞死,大吃一惊,于是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沉香于是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他。蒙格想了想,心中便有所决定,悄悄对沉香说:“侄儿,里尔是左相之子,我们还是少得罪好,就放过他算了。”
沉香自然表示同意,他说:“姑父,侄儿正有此意,本来早准备放了他,但是这个阿伦却不知从哪过来,以致横生枝节。而且我发现他们可能有勾结。”
蒙格笑了笑,说:“阿伦的事我自会给你一个交代。”
蒙格于是大声说道:“各位,我蒙格来说句公道话。看来这件事只是个误会。里尔子爵因为马车赶得急了一些,不小心撞到了路人,也差点撞上了我的侄儿沉香伯爵,沉香伯爵的管家在情急之下出手击毙了两匹马。对于受伤的路人,沉香伯爵给予了治疗,里尔子爵也进行了赔偿。这样事情也就了结了嘛。所以我希望大家看在我的面子上握手言和,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
周围的路人轰然应好。被撞之人也没有意见,一点小伤,却得了十枚金币,也算是值得。
沉香笑吟吟地看着里尔子爵,看得里尔心里发毛,他感觉眼前的人就像恶魔似的。沉香伸出了右手,说道:“里尔子爵难道不肯原谅沉香?”
里尔急忙说不敢,伸出右手和沉香握了一下,然后很快抽了回来。
蒙格让手下人给里尔子爵找来一辆马车,里尔无奈,只得愤恨地走了。
看着蒙格的人在处理那两匹马的尸体,沉香看向蒙格。蒙格会意,笑着说:“我知道你小子要说什么了,放心,这两匹马的肉我会送到亲王府。我今晚还准备去蹭饭呢。你姑妈和表哥还在那里,我也有借口去蹭饭了,哈哈。”沉香一阵无语:这难道是我憨厚老实的姑父的真面目,明显比我老爸要奸诈狡猾多了。不,我老爸可一点也不奸猾狡诈,他才真正叫憨厚老实。
等众人都散了,蒙格脸色突然一沉,以斥责的口吻对阿伦说:“阿伦,今天是怎么一回事?”
阿伦想:该来的终于来了。他忐忑不安地说:“回大人,属下一时不察,冒犯了沉香伯爵,请大人责罚。”
蒙格冷哼道:“你怕得罪里尔,难道就不怕得罪亲王?做事不经过头脑,向里尔这样的子爵帝都大街上多得是,你敢随便得罪人?”
阿伦低下头,说道:“多谢大人指点。”
蒙格语气很冷地说:“没这个必要。本官宣布将你驱逐出城卫军,从今以后你就不再是我们城卫军的人了。”
阿伦闻言,脸刷地一下变得惨白,他立刻向蒙格下跪,哀求道:“大人,求求您不要赶阿伦走。您知道阿伦还有母亲要奉养啊!”
蒙格不为所动,说道:“我知道你的情况。但是人要为你自己做过的事负责。这么长时间你一直对里尔等人在帝都大街上横冲直撞不闻不问,让多少平民百姓遭殃。你要孝顺你母亲,可是那些受害的平民百姓也和你母亲一样,都是人。这次你又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所以你还是走吧。”
阿伦声泪俱下道:“阿伦知错了,请大人不要赶阿伦走。”
沉香有些不忍,悄悄问蒙格道:“姑父,阿伦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啊?”
蒙格点点头,说道:“这个阿伦,他年幼丧父,是他母亲一手把他拉扯大的,可是等他长大后,他母亲却一病不起,瘫倒在床上。阿伦可以算是个大孝子,对他母亲的孝顺没的说,但是他最近几年却让我很是失望。巴结权贵,不管百姓死活。我赶他走已经算是对他仁至义尽了。”
其实蒙格也并不想赶阿伦走,毕竟阿伦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没想到现在却变成这样。
阿伦还在苦苦哀求,蒙格心里突然有了个计较,说道:“阿伦,本官就给你一个机会,你如果能说动我侄儿的话,我就收回刚才的话。”
阿伦于是向沉香磕头赔罪,说道:“大人,是阿伦一时糊涂,请大人原谅。阿伦不能失去这份职位,否则再去哪里找这么好的工作可以奉养瘫痪在家的母亲。”一谈到母亲,阿伦的眼泪就哗哗哗地流下来,沉香也感同身受一般。他本身就是大孝子,对阿伦有了些好感,而且看阿伦的表情不似作伪。
沉香问其他人道:“老实回答我,你们的队长是一个怎样的人?”
有人说:“阿伦队长真的很孝顺,他一直服侍他的母亲,从来是任劳任怨。为了他母亲,他到现在还没娶妻生子。而且他还一直寻访名医,为他母亲治病。好多祭祀医师都来看过,认为治不好了,但他却始终没有放弃。求医买药花费了他所有的积蓄,但是他母亲的病却未见好转。城卫军的那点薪水根本不够用,他还经常做一些副业。我想他为什么对里尔子爵等人不闻不问,是因为里尔子爵他们经常会赏点金币给他。他又急需要钱,拿人手软啊!我的其他伙伴都知道这些事。”说完这人也流泪了。
其余几人纷纷点头,而此时阿伦已经泪流满面。
蒙格面有愧色地说:“原来是这样。阿伦,你怎么不和我说呢?”
刚才说话的那人回答道:“大人,本来我们也想向大人您反映,但是队长却不想麻烦您,毕竟您能提拔他上来已经顶住很多压力了。”原来这队长之职也是炙手可热的,很多贵族要安排他们的子弟进来,却被蒙格拒绝了,他顶住各方压力,力挺阿伦当队长。
蒙格看向沉香。此时沉香早已被阿伦的事感动,他情意恳切地说:“姑父,我决定原谅阿伦,您看能不能取消刚才的决定?”
蒙格其实正希望沉香了解阿伦的事,然后顺势给个台阶下,取消他自己刚才做的决定。另外,这样的话也让阿伦能浪子回头。
沉香还沉浸在感动之中,自然没想到蒙格竟是这番心思。
蒙格于是一把扶起阿伦,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阿伦,既然我侄儿决定原谅你了,我就收回我的决定,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可千万别让我失望。”
阿伦重重地点头,坚决地说:“大人,阿伦一定会重新做人。”
沉香突然插话说:“阿伦,你带我去见见你母亲。”
阿伦不解,而蒙格却喜道:“阿伦,你赶快谢谢沉香伯爵。你知道吗?他医术超群,冠绝天下,安利雅公主多年的顽疾就是他治好的。他能去看你母亲,是你最大的造化。”
沉香摆摆手,谦虚地说:“姑父,您不要再夸我了,再夸的话我就上天了。关于瘫痪在床的病症我也有点心得。”阿伦一听,立刻给沉香下跪道:“谢谢伯爵大人。”沉香扶起他,对他说:“不必多礼,我是祭祀,本来就应该救死扶伤。”他继续说道:“但是具体我要看过病情之后才下结论,否则治不好的话,岂不是糗大了。”
阿伦领着沉香一行来到自己的家。沉香才发现帝都竟然有这样的地方。
帝都斯尔特城的第八街区,地处城南平民区和城东贵族区的交界处,平民和低级贵族混杂居住在一起,建筑地形复杂,窃贼,乞丐不计其数——贵族区他们不敢去,平民区又没有什么油水,所以第八街区是斯尔特城治安最差的地方。
这里其实应称作贫民区。只见一排排残破不堪的房子,摇摇欲坠,还有些人甚至根本没有房子,只搭了个棚。
见沉香等人过来,一群人围上来讨钱,很多是小孩,衣衫褴褛,面黄肌瘦。蒙格的手下正要驱赶,被沉香止住了。沉香取出一大把金币,说道:“一人一枚,不要抢,否则的话我走了。”
自然有人不听,上来抢,啸天气势外放,上来抢的人被迫后退。等金币分完,还有些人眼巴巴地看着他。那可是金币啊,够他们生活好多天了。
阿伦开口道:“你们要知足啊!”
那些人见到阿伦,显然认识,于是都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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