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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不必惊慌,我没事。”见李沫等人关切地询问,杨青定了定神,随口应着,搓揉着酥麻的胸腹坐了下来。
他受了“镇雷”一击,大半个身躯都被麻痹,现在才恢复知觉。
杨青也没想到那剑灵竟会对自己出手。自己还是太天真了。但凡灵物,都会择主而伺,又怎肯屈居于庸人手中?虽然它是转辗流落到自己手上,也算与自己有缘,但却没有必要因此而死心塌地地跟随。而对自己来说,依仗强大的剑器也不是正道,如果自己一直依赖“镇雷”,只怕难以登上高峰,去领略那上层境界的无限风光。
外物绝不如自己本身的修为可靠。
不过,现在的“它”,或许该称为“她”了。杨青想到这里,不由神情严肃,推算着她的横空出世将会带来的后果。
“那可不是普通的剑灵啊。”
“师弟……”李沫等人又再叫了一声。
被当成“聻”祭品的少女竟然不见了,杨青也受了伤,这件事中透着几分诡异,让他们惊疑不定。
杨青回过神,安抚道:“没事,她已经走了。”
“难道她真的死而复生了?那我当时岂不是危险?”想到这一点,柳燕不由后怕不已,因为她曾经将杨青等人赶出去,自己一人在屋内为她检查身体,还施金针截脉,那时候稍有不慎,便可能惨遭毒手!
杨青想着剑灵离开的事情,随口解释道:“也没有那么凶险,她并不仅仅是假死而已,可能真处在虚弱时分,不敢有所异动吧,要不然,她怎会选你们不在时才突然发难?”
“这都还没什么,但杨师弟你的剑怎么办?”李沫见杨青手中空着的剑鞘,问道。
杨青道:“不用管,丢了便丢了。”
“不去追回来?”李沫、林少之和柳燕皆是一怔。
“镇雷”是丹仙门赐予他的中品灵器,居然说丢就丢,这魄力未免也大得过了头。
看到三人错愕的神情,杨青不以为然。
虽然“镇雷”的确是一把好剑,但剑灵的实力也没有完全恢复,仅余相当于金丹期的实力,甚至更弱。刚才之所以能够用它大杀四方,完全因为它是经历过雷劫的万年桃神木所制,天生便克制鬼修。若非如此,它也仅仅只是普通的灵器,还不如杨青自己施展剑仙术来的神奇。
而杨青自己的实力也不俗,早在山前会时便拥有了击伤实丹期修士的能力,之所以一直不显山露水,完全是战斗机会太少,仅有的两次也被那把剑掩盖了锋芒。
此时“镇雷”失去,反倒可以激励自己奋发图强,早日修得大神通,不要养成依赖外物的毛病才好。
“我秉持法剑之道,当剑在心中,人剑合一,不合我心的剑丢了就丢了,难道还能强求不成?”
“镇雷”的剑灵拥有自己的意识,与自己合不来,强行使用反倒有害。
但有些话显得惊世骇俗,不好据实照说,况且杨青也对此并不在意,只是预言道:“总之你们等着看就明白了,三天之内,她会乖乖地自己将剑送回来!”
李沫等人面面相觑。
……
四人刚刚杀死鬼畜宗弟子,不敢显露本门身份,便索性弃了马车而去,转道北上。
夜晚,客栈中。
月光清冷如水,从窗户照了进来,杨青一如既往地盘坐床前,修炼剑气诀。
他服食“金元灵丹”之后,体内真元每时每刻都在增长着,所以要时时修炼,适应自身不断增长的庞大力量。离出行至今的短短几天,他体内的剑气几乎达到达三千道之多了,而月圆之夜又没有到来,只得尽力压缩着剑气,不断捶炼,同时试图将剑气、剑魄合为一体,凝出剑丸。
如果有修士得知杨青真实的进境,必定惊呼不可思议,因为他竟是在修炼短短半年的情况下,便冲击剑丸境界,几乎相当于其他修士的结丹境界。
结丹境界至少也需要一个甲子的法力才能修成,已是前辈高人的范畴了。
十八岁不到,便要冲击结丹境界!这样的修炼速度,不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但至少也是历史长河中极为罕有的绝世人物了。
杨青却不甚满意,因为他曾闻“一朝顿悟”之说,知晓修士的法力并非仅仅依靠日积月累,更多的是与某种天道规则的契合,即是与“道”的契合。
修炼,只不过是获取力量的一种手段。人身有血肉百余斤,又有灵魂,意识,每一分一毫,都是法力的源泉,与寻常修炼而获得法力又有何不同?
大神通之法,全在人身、心之中。
“倘若找到属于自己的道,那便真是得法了。”
杨青感慨一声,集中注意,吸收来自“金元灵丹”的力量。自服下它之后,未到结丹境界之前,他主要的修炼都是以蕴养剑气为主。
“叩叩叩……”
这时候,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来了。”同屋的林少之正与李沫笑谈,听李沫讲过去游历时的趣闻,听到敲门声忙去开门,却见是柳燕护着蜡烛走了过来。
“师姐,这么晚你还没睡?”
柳燕脸上带着怪异的神色:“杨青,她找你。”
“咦?”李沫与林少之露出了惊诧的神情,看着今天白天那名美丽少女面若寒霜,从柳燕身后走了出来。
柳燕小声对面色诡异的李沫与林少之解释道:“我刚到客栈后院取水,便发现她进来,问我要找杨青……”
“哦。”李沫与林少之看看杨青,又看看少女,脸上神情越发古怪。
他们也没有想到,这名少女还真如杨青所说般回来找他了。而且,没有超过三日,只是当晚便寻了回来。
剑灵看到杨青,本来冷若冰霜的神情越发凛冽:“你好卑鄙。”
“这……需不需要我们出去一下?”李沫见气氛不对,连忙打断道。
杨青走了出来,正色道:“我们光明磊落,何必要私下谈话?你们就坐着吧,在这里听着也好。”他可不想李沫等人胡思乱想,误会自己与这少女的关系,所以赶紧澄情。
剑灵神情越发不善:“你以为我当真不敢杀你不成?我不怕那因果报应,更不怕天道劫数,只要你死,我便自由,不要逼我。”
李沫等人吓了一跳,慌忙站了起来。
杨青却不为所动,道:“你不必怪我,那只是无意之举罢了,如果你仍然生气,那我向你道歉。”
剑灵更怒:“哼,道歉有什么用?如此一来,我不得不跟在你身边,被你所困了,我的自由又岂是一句道歉可以换回的?”
“那就别无他法了。我得到‘镇雷’后,并不知道其中玄奥,只是依照剑经所载之法呼吸吐纳,祭炼剑器,也没想过会发生这种事。”杨青坦然道。
李沫等人听得糊涂,只觉两人对话高深莫测,犹如天书奇谭。但剑灵却听明白了,却原来是因为杨青所修功法神奇,有一种专门的祭剑之术,可以有效地与剑器相通,神意合为一体。
这便是《剑藏神意经》中的祭剑之术,也是施展飞剑术,御剑术,人剑合一等玄奥剑仙术的前提。
杨青得到“镇雷”后,曾以宏愿祭剑,以此坚定道心,见性明心,也因此而与“镇雷”有了一种血肉相连般的特殊联系,成为了它真正意义上的主人。至于之后剑灵苏醒,也能控制“镇雷”的事情,却是他始料未及的。
如此一来,“镇雷”注定不能离他太远,而剑灵与“镇雷”本是一体,失去了它,便会法力全失,甚至有魂飞魄散的危险。
即使是她夺舍重生,也摆脱不了这种联系,就好像是有些妖物的本命元神,被人损毁则必死无疑。
“你也不是蠢笨之人,该知道我所说之事的真假。”杨青返身,从床边将“镇雷”的剑鞘取下,道:“看,你离开时忘了把它也带走,这是否意味着,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你还会回到我身边?”
虽然与她认识不久,但杨青却听得出来,她信天命之说,因而有此一劝。
剑灵少女神色复杂,转变了多次,最后果然接过剑鞘,点了点头。
李沫与林少之再次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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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第二章送到!等下要出去,大概没第三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