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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子和柳焕然再一次被带到了厅堂,而金御风和金昊曦也都闻讯而来,端坐上位的金昊羽面无表情的看着叶子和柳焕然。
“不管你怎么对我,请不要伤害她们母女俩。”柳焕然站在叶子的身前,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她,生怕金昊羽伤害了她。
金昊羽眉头紧皱,起身朝柳焕然走来,目光紧锁着他,带着轻蔑的讥笑,“凭你?拿什么和朕相搏?”说罢他有冷笑一声,“用你的锅碗瓢盆吗?”
柳焕然毫无惧色的迎向他的双眸,带着挑衅,“对于你来说,要我的命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但试问,你能有勇气用自己的性命守护自己的儿女和你心爱的女人吗?”
“朕乃天下的主宰,谁敢伤害朕的孩儿和女人?”
“呵呵,是啊,你是一国之君,大金国有什么是你得不到?”柳焕然顿了下,又接着说:“除了人的心……”
“你……真的是活腻了吗?”
“皇上,如果我答应你从此不踏进金国半步,你会放了我和爹吗?”眼看着金昊羽和柳焕然之间一触即发的势态,叶子忙问道。
金御风听了叶子的话,眼中瞳孔倏地缩小,额头上隐隐有青筋显露。
“父皇,上次救驾一事,若没有柳师傅……”
“风儿,今儿你的话太多了!”金昊羽倏地打算了他的话,眼中带着怒气和威胁。
“父皇你宁愿将所有心思花费在一个你不值得的女人身上,也不愿意寻回我娘吗?”金御风也不甘示弱地质问。
一道凛冽的目光朝他袭来,若不是金御风对自己情绪控制极强,想必此刻的金昊羽的目光也足以让他吓破胆。
只见金昊羽沉声冷然地对他说:“你现在应该回去了,你二弟还需要你的关心!”
咚的一声闷响,金御风竟然再次对他下跪,“孩儿只求父皇能放了叶子他们……”
一旁的叶子看得心中一刺,心中默然,“我最怕的就是你们父子之间的不合,你这又是何苦呢?”但随即一记冷厉的目光扫过她的脸颊,那是金昊羽在提醒她该说话了。
袖子下的手紧握着,泛白的关节显示出她正竭力压制着自己的情绪,她耗费了全身的力气才深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朝前走了一步,迈过柳焕然,走上前来。
“若是皇上能放过叶子和爹,叶子愿意和太子诀别!”
她的话,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得倒抽气,但那每个字都清清楚楚发自她的嘴里,让人由不得不信。
其中金御风更是情绪起伏最大,他毫无顾忌的上前将她拥在怀里,沉声说:“我不许你离开!”
内敛的怒在眼底涌动,有对叶子,也有对金昊羽,但他没有选择说更多的话,只一句话表明自己的立场,留下,他不允许她走。
瞬间,叶子只觉得天旋地转,那颗心就好像被千万把钢刀刺穿,他对她的爱,她又怎么会感受不到呢?即使从金昊羽嘴里说出当年玉无君刺杀一事,她也选择了相信了金御风,因为她坚信他绝不会骗他。
可要命的是,她已经在亲人和爱人之间做出了抉择,她仰头望向那幽深的眸子,心中泛着苦楚,“风,对不起,爹娘生了我,我不能于他们不顾!”
强忍着泪水,她用力推开了他,一脸沉重,“太子请您自重,众目睽睽之下,还请为草民的名节着想……”当这句话说出口时,叶子的才知道,自己有多痛,那从骨子里迸出的酸楚,犹如毒药侵蚀着浑身每一个角落,万蚁蚀骨也过如此了。
而这一推开,这一句为草民着想,彻底粉碎了冷静的他,沉稳的他,他浑身僵硬站在厅堂中央,双眼直视着她,“他威胁你?”
叶子此刻脸色苍白,虚弱无力却仍旧努力站稳,朝着金御风摇头:“不,没有任何人逼我,你难道不觉得我们的距离越来越远了吗?”
“我不认为!”
他的话,猛烈的撞击着她的心,但表面上她却佯装厌倦,“不……你是太子,我只是一个厨子,你高高在上可以呼风唤雨,而我仅仅是御膳房里的一名点心师傅,我本来就不想进宫去,我只是想好好开个酒楼,做着美食,和亲人一起平平淡淡过着日子,可你却硬是要我进宫去,而且丝毫不经过我的同意,你知不道,你这样子让我很累,让我从对你的仰慕,渐渐变成了厌烦……今天,若是我们不在一切,能换回我和爹的平安,那么求你成全我吧,放了我吧,我们真的不合适在一起!”
“仰慕,你对我的仅仅是仰慕?”金御风觉从来没有像此刻这样抓狂过,大悲寺的点点滴滴,一路走来的点点滴滴,换来的仅仅是她对他的仰慕,他生气了……
这些话当然不是叶子的真心话,只是为了让金御风死心,她才说了这番话,当她一口气将话说完时,她能听见自己心碎的声音,也能感受到世界在这一刻坍塌,彻底的黑暗将她无止境的笼罩,眼中是干涩的,血管中却全都流淌着对他的心痛和无奈。
即使平日里他再会控制自己的情绪,这一刻他却再无法冷静,他带着怒气的双眸回头看着金昊羽,“是你,是你对不对,是你逼她!”
“不,皇上没有逼我,只是我和爹想活,既然我对你再无半分感情,又何必为了你舍弃我的亲人?”叶子神色漠然看着他,没有一丝情感。
金御风先是震惊地瞪着黝黑的双眸,但下一刻,他却告诉自己应该冷静,只见他深吸了口气,平复了下激动的情绪,微眯了下双眼,带着锐利的目光直视着她的眼底,只见那清澈的眸子里映着的是他的身影。
“好吧,既然这是你的决定,那我便不强求,那你就滚出这里,带着你的爹滚的远远的……”
如果说之前叶子违心的那番话,让她痛的无法呼吸,那这一刻,金御风说出这决绝的话,就让她连呼吸都没有了……浑身的痛已经不算什么了,因为行尸走肉是感觉不到痛的……
叶子再也无法佯装坚强,坚硬的壳瞬间粉碎,轰然间她后退两步,柳焕然担忧的暗用手稳住了她,可叶子却凄然一笑,望着金御风,沉声说:“多谢太子殿下成全!”
金御风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旋即又恢复了以往那清冷的声音,看着金昊羽说道:“儿臣该回宫了,请父皇容许儿臣退下!”
金昊羽很是满意地点头微笑,“嗯,很好,不过,你现不用回宫,先上你四叔家宣读朕的口谕,就说恭喜他喜得麟儿,朕封他儿子一个醒字,封号心铭世子,明儿圣旨就到!”
“儿臣这就去办!”说罢,他一刻也没有停留,就找厅外走去,当他经过叶子身边时,目不斜视,犹如对待一个陌生人,而就在这时候,他身后响起了金昊羽洪亮而得意的声音:“好,朕答应你的要求,而且还要给你一笔钱,让你了了心愿,开个自己的酒楼,你可愿意接受?”
叶子从来没有恨过一个人,即使当初高彬博那样对她,她也没有像此刻一般恨过,她知道他那样说是故意说给金御风听得,目的就是要让他觉得她是个见钱眼开的卑劣之人,叶子觉得自己快要忍不住了,就在她即将爆发,即将怒骂金昊羽时,她却看见了一脸沧桑的柳焕然,一个声音在她脑子里响起:“不要一时冲动,害了爹和娘!”
“怎么?你不领朕的这个情?”
金御风此刻也停住了脚步,转过身来看着她,眼里带着一丝期待,叶子紧紧咬住牙齿,丝丝血腥味在口腔中翻滚,可当她触及柳焕然那担心的目光时,她颤抖着松开了紧咬的牙齿,单薄的身子摇晃着跪下,一字一句高声说道:“谢皇上恩典!”
“嗯,很好,那朕就给你三日时间,三人后,你和你爹必须要消失,无论你到哪里去,从今往后再不能回到金国!”
柳焕然心中黯然,面对此刻的金御风,再看看自己的女儿,他一句话都没有说,也没有跟着叶子一起谢恩,只是上前拉着叶子嘶哑地说了句:“我们走!”
而叶子却失神的看着金御风已经走远的背影,知道此刻,那泪水才奔腾而出,摊开的掌心中竟是鲜血,她如行尸走肉一般被柳焕然牵着离开了别苑。
金昊羽虽然这次没有杀了柳焕然,却了却了心头另外一件事,想想还是满意此刻的结果,当他露出胜利的微笑时,一直沉默的金昊曦说话了。
“你觉得这样就能永远拥有月姐姐了?这样,风儿就不会恨你了?”
金昊羽脸色的笑意彻底消失,伪装的面具尽数揭下,颓然的一如斗败的鸡公。
“是的,朕不会杀了柳焕然,因为朕、他 还有如月,我们三人之间的纠葛太深,说不清谁对谁错,杀他容易,可他却救了朕的江山,但朕不能对如月放手,所以,只要他们父女俩不在金国了,总有一天如月会真正把心交给朕!”
金昊曦冷笑,“那风呢?今天你做的这场戏,他会感激你让他看清了一切,还是恨你剥夺了他爱的权力……”
“朕是为了风儿好!”
金昊曦不屑地抽动了嘴角,“为了他好?当年你也是这样对我说的……现在,你觉得我好吗?”
“一个金国王爷可以和蜀国的公主真心相爱吗?”金昊羽冷声说着,带着凛厉的目光扫过他,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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